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
設置
前一段     暫停     繼續    停止    下一段

第379章 我覺得我傷到了筋脈

續弦小夫人_第379章我覺得我傷到了筋脈_其他小說_頂點小說書名作者閱讀記錄字號:小第379章我覺得我傷到了筋脈  “我沒有說我不認識玉娘,我只是說我今晚沒有跟玉娘一起逛燈會。”

  謝浮解釋了一句,不等蕭清禾開口又道:“玉娘現在肯定有危險,蕭將軍,求你快去救救她吧。”

  謝浮滿臉著急,連一句關心蕭夜辰的話都沒有。

  蕭清禾沉了臉,冷聲道:“蕭將軍受傷了,需要先找大夫診治,謝公子如此擔心,不如親自去余家解釋。”

  “余兆剛剛都派人來殺我了,小姐叫我現在去余家不是送死嗎?”

  謝浮皺眉看著蕭清禾,不明白這位氣質出塵的小姐怎么能......

  春寒料峭,長安城外的柳枝初綻嫩芽,河面薄冰碎裂,隨水流緩緩東去。林氏清晨起身,披一件素色繡蘭長衫,未施脂粉,只將青絲綰成一個簡單的圓髻。她推開書房窗欞,望著院中那株去年新栽的海棠尚未開花,卻已抽出幾簇細葉,在微風中輕輕顫動。

  案上堆著三封急報:嶺南來信稱蘇婉在辦學途中遭當地豪族圍堵,險些被潑污名;河西柳鶯查實草場侵占案背后竟牽連戶部一名郎中;而最令人震驚的是,幽州秦霜密奏,吐蕃使者近日頻繁出入程景元舊宅,雖其人已被革職軟禁于府中,然暗流仍未斷絕。

  “他們還不死心。”沈知微站在她身后,聲音低沉如鐵,“昨夜內廷司禮監遞出一份密折,說是太子太傅病重,請賜御醫診治。可據我們的人所見,那晚有兩名黑衣人翻墻入府,停留半個時辰后攜一木匣離去。”

  林氏指尖輕叩桌面,目光落在墻上那幅全國義學布點圖上。四百零八顆朱砂紅點,如今已有二百六十七所掛牌開學,其余正在籌建。每一顆紅點,都像是一盞燈,照亮了曾經蒙昧的角落。

  “你猜那匣子里是什么?”她忽然問。

  沈知微皺眉:“若是賬冊,便是要重新串聯舊黨;若是信物,則可能涉及皇室血脈之爭。”

  “都不是。”林氏搖頭,“是印模復刻的‘尚書省行令銅印’。他們想偽造政令,借皇帝之名廢止女子參政院,再以‘清君側’為由清洗新政派。”

  沈知微瞳孔驟縮:“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誰敢為之?”

  “程景元不過棋子。”林氏冷笑,“幕后之人,早已潛伏多年。你以為他為何能在被軟禁期間仍能調動吐蕃細作?為何每次我們推進新政,反對之聲總能精準預判?因為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張網,根須深扎于宗廟、國子監、甚至宮闈之內。”

  她站起身,走到書架前取出一本《禮記集注》,翻開夾層,露出一張泛黃的名單上面赫然寫著二十三個名字,皆為當朝重臣或退隱大儒,旁邊標注著“清議盟余孽”四字。

  “十年前裴承志剿滅叛軍時,繳獲的不只是軍情,還有這份‘復禮會’名錄。當時圣上念及朝局安穩,未予清算,只命我暗中監察。如今看來,是養虎貽患了。”

  沈知微沉默片刻,終是開口:“是否該向陛下稟明一切?”

  “不可。”林氏斷然道,“此刻揭發,只會引發朝堂震蕩。若主戰派與保守派徹底撕裂,邊關軍心動搖,吐蕃必趁虛而入。我們要做的,不是掀桌子,而是換掉桌下的毒酒。”

  她轉身凝視沈知微:“你記得阿嗎?她在南詔已秘密建立七所鄉村學堂,學生逾千人。前日傳來消息,她用蜀中童謠改編了一套識字歌謠,孩子們唱著‘娘親也能寫狀紙,阿姐讀書不做妾’,連貴族家的奶媽都偷偷抄錄傳閱。”

  沈知微微微動容:“民間風氣,已在悄然轉變。”

  “正是如此。”林氏眼中閃過銳光,“真正的變革,不在朝堂爭辯,而在百姓口中流傳的一句話、孩子筆下寫出的一個字。我們要讓天下人親眼看見女子不僅能讀書,還能治事、斷案、護家、守土。”

  正說話間,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名青鸞衛女官快步進來,雙手呈上一封火漆密函:“洛陽急報!那‘崔氏遺孤’在獄中自盡,臨死前留下血書,指認同謀者另有其人,并提及‘東宮有變’四字!”

  林氏接過信,拆開閱覽,臉色漸沉。沈知微湊近一看,只見紙上歪斜寫著:“非吾父子,實為傀儡…程師授計,太子少保主謀…三月十五,將以祈福為名,引亂兵入宮…”

  “太子少保?”沈知微笑問,“可是那位出身太原王氏的王縉?”

  “正是。”林氏冷聲道,“此人表面支持新政,實則一直阻撓女子繼承法修訂。他曾私下放話:‘婦人掌產,必致家宅不寧’。如今竟敢勾結外敵,圖謀政變,真是膽大包天!”

  她當即提筆寫下三道指令:命秦霜加強邊境戒備,防吐蕃借機南下;令柳鶯徹查戶部郎中與草場案關聯,搜集證據直送御前;再派阿即刻北上,以“南詔使節隨從”身份混入洛陽,接觸曾受迫害的寒門士子,組建“明理社”,專事揭露偽儒謊言。

  “我們要讓真相自己走入市井。”林氏擲筆道,“不必由我親口說出,只要百姓自己看懂,便無人能再蒙蔽他們。”

  三日后,洛陽街頭出現一群年輕學子,手持小冊子宣講新政成果。他們列舉數據:自女子科舉推行以來,江南十縣訟案減少三成,因無知被騙賣田者下降六成;青鸞義學畢業生中有十七人協助地方官查獲貪腐案,挽回稅銀八萬余兩。

  更有盲女狀元周婉兒受邀講學,她在臺上朗聲道:“有人說我靠憐憫得狀元,可我能背出三百條律例,能算清全縣賦稅流水,能替老嫗寫訴狀討回祖產!請問哪一條,是你們所謂的‘男子才智’所獨有?”

  人群嘩然,掌聲雷動。

  與此同時,阿悄然聯絡昔日冷宮舊仆、被逐婢女、逃婚寡婦,組成“苦主聯證團”。她們在茶樓酒肆講述親身遭遇:如何被強迫嫁人、如何被奪走嫁妝、如何因無子被休棄趕出家門…每一場講述,都有青鸞衛暗中記錄,并制成簡報送往各地義學作為教材。

  輿論之勢,如春潮涌動。

  而長安宮中,亦風云暗起。

  三月十二,太子奉旨祭祀太廟,歸途遇刺客襲擊,幸得貼身侍衛拼死相護。經查,刺客所用匕首刻有“忠義”二字,正是當年清議盟死士信物。更蹊蹺的是,案發前一日,王縉曾秘密會見太子屬官,談話長達兩個時辰。

  林氏得知后,立即面圣。

  紫宸殿內,皇帝高坐龍椅,神色疲憊。近年來政務繁重,加之新政阻力重重,他已不復早年銳氣。

  “陛下,”林氏跪地陳情,“臣不敢妄言儲君之過,然今有確鑿證據表明,有人欲借‘復禮’之名行篡權之實。王縉勾結程景元殘黨,私養死士,偽造天象讖語,意圖制造混亂,廢立太子。”

  她呈上一卷竹簡:“此乃青鸞衛截獲的密信副本,其中明言‘待春祭血刃,便可迎真主登基’。所謂真主,并非當今圣上,而是那位由世家扶持的慶王其母系太原王氏遠親,若其即位,王縉便是國舅權臣。”

  皇帝震怒,拍案而起:“朕待之以禮,竟敢謀逆至此!”

  “然臣懇請陛下暫緩處置。”林氏叩首,“此時抓捕,恐激起兵變。不如設局誘其出手,一網打盡。”

  皇帝沉吟良久,終于點頭:“由你全權處置,但務必確保社稷安寧。”

  林氏領命而出。

  她回到女子參政院,召集核心幕僚密議。當夜,一道假消息通過特殊渠道泄露出去:皇帝病危,擬傳位于慶王,太子即將被廢。

  果然,三日后,王縉緊急召集十七名官員于府中密會,決定提前發動。他們計劃在三月十五春祭大典上,由慶王率兵“護駕”,趁亂控制皇宮,宣布太子失德,另立新君。

  然而他們不知,整個過程已被青鸞衛全程監視。

  十四日夜,林氏親自趕赴城外軍營,與裴承志會合。這位久經沙場的將軍早已整軍待發,三千精銳埋伏于城南山谷,只待信號升起。

  “你知道嗎?”裴承志握著她的手,聲音低沉,“當年你說要辦女子學堂時,我說你瘋了。現在我才明白,你比誰都清醒。這些人怕的不是女人做官,而是女人有了腦子。”

  林氏微笑:“所以今晚,我們要讓他們看看,什么叫‘知行合一’。”

  十五日凌晨,春祭大典如期舉行。文武百官齊聚太廟,慶王身著禮服,神情倨傲。王縉則立于階下,頻頻觀望宮門方向,等待接應兵馬。

  就在此時,鐘鼓齊鳴,卻非祭祀之音,而是警訊!

  緊接著,一隊青鸞衛疾馳而來,當眾宣讀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少保王縉勾結逆黨,圖謀不軌,著即革職拿問!其余涉案者,一律停職候審!”

  王縉大驚失色,拔劍欲抗,卻被早有準備的御林軍當場制服。

  與此同時,城門緊閉,裴承志大軍進城,迅速接管各要害部門。十七名同謀官員盡數落網,無一逃脫。

  三日后,朝廷公布全部罪證,包括偽造詔書、私通吐蕃、豢養死士等十二條大罪。王縉及其子被斬首示眾,慶王貶為庶人,流放嶺南。牽連官員共四十九人,或斬或貶,朝中文官系統為之震動。

  百姓聞之,無不稱快。

  更有意思的是,洛陽“明理社”趁勢刊印《偽儒錄》,將王縉歷年言行對比列出:他一面宣稱“女子無才便是德”,一面卻為自己女兒聘請名師教授詩文;他痛斥“婦人參政敗壞綱常”,自家田契卻由妻子掌管,十年未曾出錯。

  諷刺之極,傳誦一時。

  風波落定,已是暮春。

  林氏站在女子參政院門前,看著幾名新錄用的女吏抱著文書匆匆走過。她們不再低頭含胸,而是昂首挺胸,眼神堅定。院中花園里,幾株牡丹盛開,紅艷如火。

  沈知微走來,笑道:“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么嗎?王縉臨刑前說:‘我本欲匡扶正道,奈何天意如此。’可他一輩子讀圣賢書,竟不知真正的正道,是讓人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林氏望著天空,輕聲道:“他不是不懂,他是不愿懂。因為一旦人人都懂了,他就不能再打著‘禮法’的旗號,去維護自己的特權。”

  她轉身步入廳堂,簽署今日最后一道政令:自即日起,全國官學必須招收至少三成女童,違者主官降三級;私塾若拒收女童,不得享受免稅優待。

  政令下達,舉國響應。

  數月后,第一期青鸞義學學生迎來結業考。試題出自林氏之手:

  “若你為縣令,境內有一富戶死后,其弟欲奪嫂與侄女田產,稱‘女子不能承嗣’。你當如何判案?請援引律法,并說明理由。”

  三百余名考生作答,答案各異,卻大多引用新頒《婦產權益保護法》第十條:“凡未婚、寡居、離異之女子,均有獨立財產權,不受族規約束。”更有十余人提出設立“婦女仲裁庭”,專理此類糾紛。

  林氏閱卷至深夜,逐一評點,最后提筆寫下批語:

  “爾等所學,不止為斷一案,更為立一規。今日你護一人之產,明日便護萬家之基。法治之始,不在嚴刑峻法,而在公理深入人心。”

  次年開春,南方傳來喜訊:嶺南一所青鸞義學的畢業生黃,出任鄉里調解官,半年內化解婚姻財產糾紛四十七起,無一上訴。百姓贈匾“巾幗青天”。

  西北亦有佳音:柳鶯查明草場案后,推動設立“牧民共管會”,男女均可投票選舉代表,防止豪強壟斷資源。當地牧民編歌傳唱:“阿姐執筆畫界樁,阿媽騎馬巡邊疆。”

  而最令人欣慰的消息來自南詔阿在山村創辦的學堂,已有百余名女童入學。她們不僅學習識字算術,還排演話劇《我的命運我做主》,巡演至貴族府邸,連南詔王妃都悄悄派人邀請她們進宮演出。

  林氏收到信時,正坐在書房讀《孟子》。窗外雨聲淅瀝,檐下銅鈴叮咚作響。她放下信箋,抬頭望向墻上掛著的那幅畫像自己站在南詔學堂前授課的模樣。

  畫中她笑容溫婉,眼神堅毅,身后是一群仰頭聽講的女孩,她們的眼睛亮如星辰。

  她輕輕撫過畫框,低聲說道:“裴郎,你看,風起了,火沒滅。”

  遠處,春雷滾滾,萬物復蘇。

  驗證碼:

飛翔鳥中文    續弦小夫人
上一章
簡介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