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三年,世子掐腰哄我改嫁_第90章天道不公,又一次錯過_其他類型小說_八三看書 留言:
字體默認黑體楷體雅黑啟體宋體顏色默認暗紫藻綠深灰青灰栗色青藍玫褐黃褐米色霧白大小默認16px18px20px22px24px26px28px30px32px背景默認白雪漆黑明黃淡綠草綠紅粉深灰米色茶色銀色第90章天道不公,又一次錯過第90章天道不公,又一次錯過 八三看書83ks,成婚三年,世子掐腰哄我改嫁!
又是個雨天。
上京的夏日,有時會叫海晏想起瓊州,瓊州一年到頭多雨、苦熱,遠不及上京繁華。
可繁華也有繁華的壞處,于自小清貧窮苦的他而言,哪怕在京三年,對上那些真正的權貴,心底總覺矮人一截。
例如,他去年剛聘的新婦。
那是他恩師的嫡孫女,端得一副溫柔賢惠好模樣,私底下卻語出不遜,頻頻嫌他寒酸,仗著家世對他作威作福。
海晏都不明白,她當初為何非要下嫁自己。
可恩師近年勢大,他不敢說一個“不”字,更不敢埋怨這位夫人半句。
嘉德帝足有一月不上朝了,黎家在宮里有位娘娘,膝下幼子剛滿十二。
上京的天,眼見說變就變。
他的馬車停在急遞鋪外,進門,那管事忙掛上笑臉。
“海老爺,又來寄年禮啊!”
每年六月底,海晏會親自來急遞鋪,送出一封書信,外加頗為豐厚的年禮。
等這些東西到了瓊州,到了那個人手中,便已是年底了。
“嗯,還是老地方。”
只是今年頗為艱難,新夫人刁蠻多疑,他只帶一個最心腹的長隨,在外換了馬車,才敢過來。
眼見那長隨搬運辛苦,管事的極有眼力,忙叫伙計上去幫忙。
恰是此時,沉悶的門口忽而現出一抹亮色。
那女子的年紀,約莫介于少女和婦人之間,自有一段溫婉氣韻,薄施粉黛的面容卻很是明艷。
配上一身碧色衣裙,在這悶熱的天里,像一汪清泉般涌進來。
管事的立在柜臺后,都忘了再招呼身邊老爺,只管一瞬不瞬盯盯著她看。
開口嗓音都緩了幾分:“這是官家傳信的地方,小娘子要做什么?”
“我想給我妹妹送封信。”
柔婉的嗓音入耳,海晏只覺周遭一切都靜了。
他忘不了這個聲音,一如他始終忘不了那個人。
那年他實在沒有盤纏進京赴考,妄圖偷渡貨船省些路費,卻被船家發覺,扔下岸口痛罵。
他衣衫濕透,沾了一身魚蝦腥氣,來往人指指點點看他笑話。
唯獨有個少女,將他散落的書撿了,問他要去哪里,是做什么。
后來,給了他二百兩銀子做盤纏。
「郎君自去高中,只當我行善積德了」
這是他聽人說的最后一句話。
也是這些年來,常會入夢的一句話。
她的樣貌沒什么變化,若說有,便是比當年更為明媚光彩。
甚至一如當年,穿著一身碧色衣裙。
“真的不能通融嗎?”
那管事的顯然在為難她,“這是給官家遞信的地方,小娘子商戶人家,我們如何通融啊。”
“那…”
海晏一步一步上前,每近一寸,她面上的神色,便比夢中生動一分。
“你要寄信?”他強壓心緒,才沒叫自己的聲線顫抖。
面前女子顯然有些意外,眼波流轉,將他上下打量一番,看他的眼里還是陌生。
“是啊,這位老爺,可否幫幫我?”
海晏禁不住笑一聲。
老爺,她叫自己老爺。
“娘子當真認不出我了?”
“你是…”
聞蟬只管睜大眼睛,裝出一副實在困惑難解的模樣。
這一年的年禮不必長途跋涉,伙計費勁搬進來,又原封不動運回了馬車上。
送到了聞蟬的新宅。
門口已經掛上門匾,男子進門時駐足仰首,問她:“娘子究竟姓聞,還是姓柳?”
聞蟬領他進門,笑道:“在上京,就當我姓聞吧。”
她請人進了并不寬敞的前廳,親自為人斟了茶。
“粗茶寒舍,還請海老爺不要嫌棄。”
正是這樣一眼能望到頭的宅院,叫海晏覺得很安心。
更別說他不精茶道,什么好茶劣茶,到他嘴里都是一個味道。
聞蟬忙碌完就坐在他對面,久別重逢于她而言似乎也是欣喜的。
“我在那急遞鋪見到你,當真是不敢認了,我們有多少年沒見,快四年了吧?”
“每年你都給我寄那么多年禮,有時我都不知該如何回禮。”
茶盞隨意擱在小幾上,男子鄭重道:“娘子于我的恩情,豈是一點身外之物能比擬的。還沒問娘子,怎的到上京來了?”
“檀賢弟也一道入京了嗎?”
海晏與檀頌是同年的舉人,兩人相識但不熟。
其實他心底總存著個念想,盼望著高中之后,在上京任官,然后…求娶當年的恩人。
可時不我待,第二年收到的回信,聞蟬便告訴他,他要嫁給檀頌了。
海晏是隱隱感知到什么的,畢竟這宅院不姓檀,而是隨她姓聞。
果然這一問出口,對面女子隱有閃躲之意。
低眉輕聲道:“我與他和離了。”
好啊。
確切聽見這句,海晏只覺好極了。
隨即又是焦灼、悔恨,為何總在與人錯過,她嫁人時自己尚未高中,如今她和離了,自己卻又娶了那樣一個悍妻。
天道不公,怎忍心叫他與人重逢,又一再錯過!
男子似是定住了,不知望著什么出神。
直到聞蟬展顏一笑,“罷了,舊人舊事,不提也罷。海老爺近來如何?”
其實去年去信時,他的婚期已經定下,卻不愿在信中提及半分。
眼下,亦然。
“年初時蒙圣上不棄,剛提了吏部侍郎。”
“那可是三品大官呀…”
兩人談天說地講得很是高興,海晏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有許多年沒那么高興了。
他央人就如舊日那般,喚自己海郎君,聞蟬應了。
那嗓音噙笑,柔柔帶著繾綣,叫他心曠神怡。
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時辰。
聞蟬親自將人送出門,那人顯然意猶未盡,臨登車時又問:“娘子如今獨居,不知我再登門,可會顯得冒昧?”
她低低應答:“海郎君愿來,那是我的福分。”
男人重重點著頭,哪怕今年已二十九,卻仍顯出少年人才有的局促和興奮。
“好,那就好!”
馬車消失在巷口,聞蟬面上仍掛著得體的笑。
直到不知從何處,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笑容僵在面上。
天已放晴,她和謝云章快有一月沒見了。
青蘿在她身側驚呼:“娘子,就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