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號:搜索第381章挽笙番外:愿得一人心(2)第381章挽笙番外:愿得一人心(2)←→:
說著小手已經接過陸庭煜手中的包子狠狠咬了一大口,晶亮的雙眼中盡是滿足之色,“牛肉餡的,我喜歡!”
陸庭煜面帶歉意,“抱歉,買豆漿的人有點多。”
陌挽笙抽出手對著陸庭煜擺了擺,“沒事沒事,你能給我帶早飯我就很開心啦!”
話落,哼著小曲先一步朝著沉虞山的方向走去。
少女的嗓音清脆又空靈,就像山間自由飛舞的百靈,讓人不由自主的就跟著揚起了笑意。
陸庭煜眉眼微揚,抬腳跟上陌挽笙的步伐。
因為有陸庭煜在,所以這次兩人很容易就捕捉到了三只七月蝶,陌挽笙一臉歡喜的將蝶翼上的磷粉收集到了小瓷瓶里,而后寶貝一般的放入懷中。
有了這些磷粉,扶桑蠱應該就能徹底復原了。
昔年,扶芷從南疆離開之時,自身和扶桑蠱都是受了重傷的,后來,為了恢復扶桑蠱身上的傷勢,扶芷先是以自身精血喂養,而后又奔走了不少地方,這才得以讓它的傷勢稍稍好轉了些。
然而,不等扶桑蠱身上的傷勢徹底痊愈,扶芷就在生產陌挽笙的時候因為失去精血過多導致了難產,雖然最后母女二人僥幸都活了下來,可扶芷卻也因此身子大損,沒過幾年就香消玉殞。
蠱主死亡,傷勢得不到治愈,扶桑蠱陷入了沉眠,直到十年后才被陌挽笙意外喚醒。
也由此,陌挽笙開始了扶芷沒有完成的使命,竭盡全力的為扶桑蠱治愈傷勢,至此,已有三年。
而七月蝶羽翼上的磷粉,則是治愈扶桑蠱的最后一味毒藥。
陸庭煜熟練的將捕蝶網中的最后一只七月蝶放走,才一臉好奇的看向陌挽笙,“我還沒問,你收集這些磷粉是為了做什么?”
通過幾次的相處,陸庭煜看得出來陌挽笙是一個心思純善的姑娘,而收集毒藥這種事,明顯同她是不搭的。
陌挽笙一臉堅定的沖他搖搖頭,“這是秘密,我不能告訴你,不過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會拿它害人就是了。”
扶桑蠱是扶芷留給他們唯一的念想,所以陌挽笙想治好它,至于它有什么作用,又能發揮出來多大的威能,這并不在陌挽笙的考慮范圍之內。
見陌挽笙不愿多說,陸庭煜也不強求,“好,我信你。”
雖然不知道陌挽笙的目的是什么,但陸庭煜愿意相信這個小太陽一般溫暖耀人的姑娘。
聞言,陌挽笙當即綻出燦爛笑顏,“我果然沒看錯,你是個好人。”
陸庭煜笑笑,“你也是好人。”
陌挽笙眼眸晶亮,“既如此,那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吧,就當是好人之間的第一次正式聚會啦。”
陸庭煜滿臉笑意的點點頭,眸底的憂愁散去,只剩下滿眼歡愉。
此時,陸庭煜還沒有注意到,每次同陌挽笙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會下意識的忘卻曾經的傷痛。
陰霾多日,在陌挽笙這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出現之后,陸庭煜終于迎來了自己的第一縷陽光。
時光匆匆而逝,轉眼間,陸庭煜來到華凌城已經三個月了。
霆湖的荷花已經謝了,城外沉虞山上的菊花相繼開始綻放。
這三個月里,陌挽笙幾乎每一日都會來找陸庭煜一趟,小姑娘眼中的情緒也從一開始的崇拜漸漸轉化為愛意。
陸庭煜看的真切,卻是從未戳破過。
因為陸庭煜亦是享受陌挽笙陪伴在身邊的日子的,只不過,他心中更清楚,終有一日,他是要離開華凌回到盛京的,所以對于陌挽笙真摯而熱烈的愛意,他不敢回應,亦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九月初五,秋日已至,饒是在大楚之南,夜里也已經莫名多了幾分涼意。
昏暗云層下,一只通體雪白的信鴿從空中飛過,最后在城中客棧的某間窗子前落了下來。
陸庭煜打開窗子,將信鴿腳上的竹筒拆下,取出里面的字條。
信紙舒展,就見上面赫然寫著三行小字——
已得將軍深信,門中準備多時,可進軍江湖。
字條中的內容再清楚不過,信件是潭姬傳過來的。
潭姬,靖安王手下勢力千毒門門主,同時亦是鎮西大將軍戚烈的心上人。
從一介孤女到將軍夫人,譚氏在靖安王的幫助下足足走了十余年,只不過,還不等譚氏有所作為,靖安王就被雍和帝派人刺殺而亡。
靖安王死后,他生前培植的那些勢力就悉數成了陸庭煜所有。
本來,一開始陸庭煜并沒有想用這些勢力做什么,可雙親之死、摯愛入宮的陰影始終蒙在自己的頭頂,所以最后陸庭煜到底還是沒能把持住那顆早就被仇恨蒙蔽了的心。
他想讓靖安王府變得更加強大,想要靖安王府再也不受皇室宰割,想要…得到那個本就有陸家一份的掌控天下之權。
所以陸庭煜接受了下屬們的建議,暗中培植朝廷勢力,發展千毒門,一步步將初代先帝所留圣旨上的內容變成現實。
而離開盛京來到華凌,也是計劃中的一環,一部分是為了淡忘悲傷,更大的一部分則是為了掩人耳目。
雍和帝對靖安王府忌憚至深,就算是死了亦安插了不少眼線注視陸家的一舉一動,所以若是在盛京陸庭煜無論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腳,于是便有了今日的華凌之行。
只不過,陸庭煜怎么也沒想過會在這里遇到陌挽笙,那個純良美好又待他一腔真心的姑娘。
想到陌挽笙,陸庭煜嘴角不禁漾起一絲笑意。
毫無疑問,對于陌挽笙,陸庭煜亦是動了幾分心思的。
姜令儀已經入主中宮,又深得楚南宸寵愛,如今更是生下儲君地位穩固,日后只會輝煌無雙。
而早在姜令儀嫁入東宮的那一日起,就注定了陸庭煜與她再無可能,空守三載,也算是全了曾經的情分。
如今,雙親亡故,陸家嫡系僅剩他一人,娶妻生子延續血脈是他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他必須要走出過往,走完一個世家子弟該走完的一生。
而提起娶妻,陸庭煜最先想到的就是陌挽笙。
如果往后余生能同這樣的一位女子攜手度過,那自然也是好的…可陌挽笙的身份,卻又讓陸庭煜躊躇不前。
她可是華凌城捧在手心上的小公主,怎么能拋下一切同自己回到盛京呢,那樣于她,未免太過不公平。
想著想著,好不容易恢復睡眠的陸庭煜再次失眠了。
翌日,陸庭煜頂著青黑的眼眶走出房間,就見樓下大廳角落里那抹熟悉的身影正在對窗惆悵。
曾經歡笑無慮的小姑娘如今竟有了憂愁?
陸庭煜微微蹙起眉頭,朝著陌挽笙走去,就見桌上擺著一盞早就涼透卻是一點未動的清茶。
看樣子,她已經來了有些時候了。
“笙笙。”陸庭煜喚了一聲,陌挽笙當即一驚,下意識轉身回頭,目光在看見陸庭煜的瞬間又染上雀躍,“你來啦!”
然,雀躍之后,陌挽笙又開始惆悵,兩種情緒不斷在眸中變換,看上去糾結極了。
陸庭煜將她面前已經冷了的茶水換掉,重新倒上一杯熱的送到她面前,“怎么了?有心事?”
相識至今,陸庭煜還是第一次看見陌挽笙這般模樣。
陌挽笙點點頭,不過余光朝著正在柜臺前忙碌的掌柜的看了一眼,當即又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我們出去說好不好?城南的菊花開了,我們一邊賞花一邊說好不好?”
陸庭煜點頭應下,可起身瞬間又有些疑惑,“為什么不去沉虞山?”
沉虞山的菊花開的更好,環境亦是幽靜,顯然更適合觀賞。
聞言,陌挽笙嘴角倏地抿起,“因為我一會還有事情要做。”
陸庭煜不知道她一會要去做什么,但尊重她的想法。
兩人從客棧離開,沿著偏僻街巷朝著城南走去。
四下無人處,陌挽笙小心翼翼的打探出聲:“庭煜哥哥,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這么多年過去了,就沒個心上人嗎?”
陸庭煜朝著謹慎不已的小姑娘看了一眼,眼底閃過一絲難過,“有。”
一個‘有’字,將陌挽笙原本期許的心情瞬間擊垮,失神之久,以至于就連自己的聲音里逐漸染上哭腔也沒注意到:“那人…是誰啊?庭煜哥哥家鄉的人嗎?你們…”
陌挽笙還想問‘你們會成婚嗎?’可話到嘴邊,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長這么大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就以悲劇收場,這對陌挽笙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她也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只不過我們如今,已經不可能了。”
在陌挽笙疑惑的目光中,陸庭煜再次補充道:“她嫁人了,如今孩子都已經一歲大了。”
陌挽笙顯然沒想到事情的走向竟然會是這樣的,一時間屬實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陸庭煜才好,“對…對不起啊,庭煜哥哥,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傷心事的。”
將眼中痛色掩去,陸庭煜扯唇笑笑,“無妨,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也到了該忘卻的時候了。”
這句話,是說給陌挽笙聽的,亦是說給自己的聽的。
陌挽笙點點頭,沉默了好一會才繼續試探出聲:“那庭煜哥哥以后還會娶妻生子嗎?”
陸庭煜輕應了一聲:“嗯,我家三代單傳,我若是不娶妻,可就徹底絕后了。”
略帶調侃的語氣,卻是讓陌挽笙一直懸著的心稍稍平靜了下來,“那…你喜歡什么樣的姑娘啊?”
小姑娘的眼睛里滿是好奇和期盼,隱隱還能看見一絲若有若無的緊張。
陸庭煜看的出來,不出意外的話,小姑娘的下一句,應該就是表露心跡了,可有些事情,他還沒有想清楚。
凝神思索片刻,陸庭煜略過陌挽笙的問題,說起自己的過往,“笙笙,我好像從來沒有同你說過我的身份,我來自盛京,是靖安王府的世子,我的父王母妃相繼離世,回去之后,應該就要承襲王爵之位了。
而我的妻子,日后自是要同我一道回到盛京去的,所以笙笙,你真的想好了嗎?”
陸庭煜突如其來的和盤托出,讓陌挽笙瞬間慌了神,“啊,你是世子啊?”
陸庭煜的話說的很明白,如果陌挽笙想要同他在一處,就要離開華凌城。
陸庭煜朝著小姑娘點點頭,“對。”
陌挽笙不說話了。
陸庭煜之前確實說過自己的家鄉離這里很遠,但陌挽笙一直以為他是逗自己玩的,所以從未當真,今日卻聽他說自己來自千里之外的盛京,當即就有些懵了。
盛京啊,距離華凌城這般遠,那她該怎么辦呢?
還要繼續喜歡陸庭煜嗎?
陌挽笙很糾結,而陸庭煜也沒有打斷她的思考,任由小姑娘心中天人交戰著。
娶妻一事,陸庭煜早在昨夜徹夜不眠的時候就想明白了:如果陌挽笙愿意同他回到盛京,那他自會好好待她;若是她不愿意,他也不會強求,待回到盛京之后就選一位名門閨秀娶了,就如同曾經他的父王那樣。
經歷過這般多之后,陸庭煜對情愛一事也看透了不少。
既是強求不得的東西,那就順其自然好了。
因為有心事,所以陌挽笙全程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樣,陸庭煜也不急,而是悠然的賞著花,用心度過這可能是與陌挽笙為數不多的相處時光。
將近午時的時候,陌挽笙同陸庭煜道別。
陸庭煜明面上應了,不過轉頭就跟在了陌挽笙的身后,他有一種預感,陌挽笙所說的事情,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陸庭煜跟著陌挽笙從城南走到了城東,最后在一間名為江月茶樓的店鋪面前停了下來。
門口處,陌挽笙猶豫了許久,最后還是抬腳邁了進去。
進門之后,陌挽笙對著掌柜的低聲詢問了兩句,便朝著樓上走去了。
陸庭煜越看越不覺得對勁,于是給了掌柜的一錠銀子問出陌挽笙的去向,又定下了旁邊的包廂,然后才凝著臉上樓去了。
因為剛剛掌柜的同他說,陌挽笙所問的包廂并不是她定下的,而是一個年輕俊逸的公子定下的,說的是好像要相看姑娘。
也就是說,陌挽笙同城南趕過來,就是為了掌柜的口中定下包廂的‘俊逸公子’。
陸庭煜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已經出賣了他,此時此刻,他屬實想要看看,掌柜的口中的‘俊逸公子’,到底有多俊逸。
毫無疑問,雖然明面上說著讓陌挽笙自己考慮自己決定,但危機出現之時,陸庭煜還是十分實在的緊張起來了。
說到底,他還是害怕孤身一人回到那個沒有一絲人情味兒的盛京的。
走進包廂之后,陸庭煜便湊到了同對面相隔開的墻壁上仔細聽著,試圖想要聽到一些隔壁的動靜,可耐不住江月茶樓的隔音實在是太好,陸庭煜聽了足足一刻鐘也沒能聽到一個字。
抿唇沉眸半響,陸庭煜終于冷靜了下來,自己今日之舉,好像有些太過荒唐了?
陌挽笙想要同誰見面是她的自由,自己這般,未免太過不君子了。
想至此,陸庭煜轉身走出門口,意圖離開,然剛一打開包廂門,就見隔壁的包廂門也打開了。
陸庭煜身形一頓,剛想后退回去,就見陌挽笙已經朝他看了過來,滿臉詫異,“庭煜哥哥?你怎么也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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