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四派四家
王凱旋回懟道：“你這么能，咋沒想到這一茬？”不等胡八一反駁，他又問陳四象：“老陳，那老家伙說的藏寶洞，你打算咋處理？”
陳四象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而且，那老家伙如此算計咱們，豈能輕易揭過？等處理了這件鬼臉青，咱們就回來掏他娘的。”
王凱旋聞言大喜：“對對對，就應該掏他娘的。”
胡八一猶豫道：“咱們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陳四象道：“老胡，這你可就想差了。我剛才說，那老家伙不是省油的燈，現在是越捋越覺得不對勁。你想想，一個畫年畫的，哪來這么大的談吐見識？恐怕，那老家伙藏的心思，比咱們想象的還要深。”
“事實上，從那老家伙的談吐見識，以及他拿出來的黑驢寶畫，我已大致推斷出他的根底和來歷，料想必定與九幽將軍大有淵源。”
“還記得我先前給你們說的四派四家嗎？因為當時那老家伙在場，我沒跟你們細說，趁著這個當口兒，我就跟你們好好說道說道。”
“倒斗四派，即發丘天官、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嶺力士，發丘和摸金同出一源，兩派倒斗用神，搬山倒斗用術，卸嶺倒斗用力，這是老生常談。”
“四家，即陰陽端公、拘尸法王、九幽將軍、觀山太保。陰陽端公擅相形看勢，司掌掘子軍。九幽將軍擅鎮河降龍，負責守護龍脈。拘尸法王擅降妖捉怪，負責鎮壓尸禍。觀山太保擅奇門異術，負責督造皇陵。”
“以倒斗技藝的內核而論，四家的造詣絕不在四派之下。”
“三國至隋唐這段時間，發丘和摸金都是官盜，搬山和卸嶺則是民盜，四家或未成形，或未出世，聲名不顯。到了明朝年間，四家相繼出世成了官盜，四派則淪為飽受打擊的民盜，更是差點被觀山太保斷絕傳承。”
“四家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絕不盜發朱明皇陵，據說他們被遴選為官盜時，曾經向朱明皇室發過毒誓，料想多半不是空穴來風。”
“綜合這些信息便可推斷出，那老家伙定然是九幽將軍的后人，什么下不去洞，只不過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不能盜發朱明皇陵。”
“而他將咱們引過來，拐彎抹角套出咱們的根底，知道咱們有倒斗絕藝傍身后，這才說出那所謂的藏寶洞，目的就是想把咱們當槍使。”
“若是咱們輕信了他，只怕到時候被賣了還幫人數錢。”
說到這里，他又問胡八一：“老胡，你來說說，誰更不厚道？”
胡八一聞言，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來陳四象這番話信息量過大，二來陳四象說的確有道理。他也不是那種迂腐的蠢人，明知別人想設計坑害自己，還上趕著以德報怨。
是以，沉默數息之后他便想開了，掏他娘的，愛咋咋地。
王凱旋接著道：“媽的，那老家伙如此陰險，一看就知道平時沒少干缺德事，咱們悄悄殺個回馬槍，把那個藏寶洞搬空，給他來個人財兩空，也算是替天行道。不過，咱們終究付出了十萬塊錢，算是便宜他了。”
大金牙忽然問道：“三位爺，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啥問題？”王凱旋應聲。
大金牙道：“咱們可不知道那個藏寶洞的位置。”
“對哦，這可咋辦？”王凱旋回味過來。
陳四象笑道：“老金，胖子，你們倆可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老胡是正牌摸金校尉，我是正牌卸嶺力士，已經知道玉皇嶺的方位，又有我跟老胡強強聯手，要找出那個藏寶洞的位置，簡直比喝水還要簡單。”
兩人聞言頓時一拍腦袋，連罵自己糊涂。
夜幕漸臨，殿門口馬老娃子家里。
煤油燈的焰火搖曳跳動，將馬老娃子那張老臉照得很是猙獰，只見他“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煙火明滅不定，也不怕把屋里的年畫點著了。
在他面前，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是馬栓。
抽了幾口煙，馬老娃子開口問道：“他們都走了？”
馬栓唯唯諾諾應聲：“是，我親自看著他們坐車走的。”
馬老娃子冷笑道：“常勝山的響馬果然難纏。”轉而又道：“從明天開始，你就搬到那個洞口附近住下，一旦有人接近，就立刻來通知我。”
馬栓疑惑問道：“爹，他們已經走了，應該不會再回來吧。”
馬老娃子頓即臉色一沉：“怎么，老子說的話不頂用了？”
馬栓忙道：“明天我就搬過去，爹怎么說我就怎么做。”
馬老娃子不再多言，揮手打發他下去收拾東西。
卻說陳四象一行連夜返回縣城，住了一夜后又徑直趕往長安，一路無波無瀾。到了長安之后，四人分頭行動，旁敲側擊打入當地古玩市場。
胡王二人都是新嫩，沒什么經驗，也就沒收獲。
陳四象和大金牙則是老油子，很快就尋到了門路。經過一番拉扯之后，終以七十五萬的價格將鬼臉青瓷碗賣了出去，得了一筆可觀的收入。
處理了鬼臉青，四人又在西安撒歡兒的游玩了幾天，這才輕裝從簡悄悄潛回殿門口。到了殿門口，他們并沒有進村，直接繞道上了玉皇嶺。
玉皇嶺山勢猶如蒼龍，雄臨曠野，威嚴肅殺。
站在嶺上往下看，南面是廣闊的關中平原，北面是連綿起伏的群山，渭水遠橫于前，涇水縈繞其間，近則淺溝深壑，前望一帶平川。
“這山勢，不愧是朱明皇陵所在，有萬乘之尊的氣勢。”
胡八一對照所學的風水秘術一看，頓時連發贊嘆。
“這地兒也太大了，咱們要如何找出那個藏寶洞？”
王凱旋并不關心什么山勢，他只想知道藏寶洞的位置。
“陳爺，胡爺，您二位快快展露絕技，讓我開開眼。”
大金牙則是滿臉興奮，連連催促陳胡二人施展手段。
陳四象看向胡八一問道：“老胡，你來我來？”
胡八一應道：“我來吧。”
說著，只見他從包里取出羅盤，一邊對照勘測，一邊念誦口訣：“大率龍行自有真，星峰磊落是龍身。高山須認星峰起，平地龍行別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