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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小人書,你也看不懂呀。”周春文撇著嘴。
趙大鵝看了看周春文:“大姐,你也識字不多。你別五十步笑百步。”
周春文確實讀過書,但是認識的字真不多。不過基本夠用了,看小人書問題不大。看比較復雜的,就難了。
偶爾周春文還看三國演義…
不過更多的是周春文經常偷摸,去下邊有個瞎子的家里,聽瞎子給她講評書。
那個瞎子是個喇叭匠子,靠“文藝演出”為生。他的文藝演出,就是如果哪有人春天扭秧歌唱二人轉他去吹喇叭賺錢。
或者夏天了,他找棵大樹,給村里的人講點三俠五義,隋唐演義,三國演義一類的評書。
周春文的知識儲備,基本都是從瞎子那學來的。
“呵呵。你也不認識字。”周春文不屑一顧。
在周春文眼里,趙大鵝也沒讀書呢,不認識字也是應該的。
趙大鵝聳聳肩,她是不能說自己重生了的,只好說道:“我認識字。我打小就腦瓜聰明,過目不忘。”
周春紅不看書了,下了地,問趙大鵝等人,是不是該做飯了。
周春文往炕頭一坐:“二丫,你去掃地。聽說你擱我媽那說我壞話了。說我們姐倆不讓你干活,太勤快了。導致你沒活干,才被狼咬了。大姐我就呵呵了。周春紅,從現在開始,我滿足你的愿望。麻利掃地。”
周春紅是說過這件事,但是過后不到一天,她就后悔了呀。
“我…我…”
“哎呀二姐。你想干活,我和大姐還能不滿足你?”趙大鵝做夢都想笑醒,還有主動特么的想干活的“老實人”,這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呀。
“掃地吧。”
周春紅無奈,只好拿著笤梳掃地。
周家的地…
地面就是土。
東屋還用磚頭鋪了地面,西屋干脆沒有磚頭。
這個時代,磚頭也值錢呀。一塊磚頭一毛多錢。北方這種平房的屋子,面積其實不小的。
常規都是三米六乘七米五的。
就是一間屋子的長度是三米六,寬度統一是七米五。
一間屋子,就是二十七平米。一平米需要三十二到三十三塊磚頭。接近九百紅磚。大約一百塊錢。
一百塊錢多不多?其實不多。但是周家還真就沒給西屋鋪上磚。
有時候趙大鵝都覺得大姨程錦溪有點問題:就差這一百塊錢?還不是重男輕女的表現。
有時候趙大鵝都納悶,要說這男人重男輕女,長輩重男輕女也就罷了。甚至傳統里的母親,也重男輕女。
這是實實在在的問題。
鬼知道她們怎么想的。
其實,就比如趙廷緒和王桂香,那重男輕女都是極為極致的。雖然趙春琴是讀了大學。
但是趙家那兩個女兒,也就是趙大鵝的大姑二姑,都是不識字的。
前世趙大鵝就聽二姑抱怨過,因為五塊錢學費,就不讓她去念書。人才五六歲,個頭沒有灶臺高,就開始做飯了。
周家不太嚴重,但是明顯也有。
周春紅掃完了地,搞得滿屋子都是塵土。周春文氣的不行:“二丫,你不知道掃地先潑水?”
趙大鵝趕緊安慰周春文:“大姐你別鬧。別打擊二姐積極性。”隨后趙大鵝對周春紅說道:“二姐,你去做飯吧。”
周春文眉頭一皺,低聲嘮叨:“她做飯能吃?”
趙大鵝搖搖頭:“不能。估摸都不如我爹做的。我爹做的飯,狗都不吃。二姐做的飯,狗看見了都吐。”
周春文愣了下:“要不然,讓你爹和二丫,來一個廚藝大比拼?”
趙大鵝:“……”
“請不要難為我家狗子!!!”
小寶多好的一條狗子,那么乖巧,讓這兩位大仙來個廚藝大比拼,我家狗子能餓死自己!
千萬不要這么折磨狗子!!!
周春紅還真的聽話的去做飯了。她出去抱了一些柴火,開始燒火,不一會兒的功夫,搞得滿屋子都是煙。
周春文想發火,被趙大鵝攔住了:“別介。你干啥去?你今天不讓她做飯,明天她就不干了。還美其名曰,你不讓的。大姐,你說你圖啥?”
“她做的也吃不了呀?!”周春文皺眉不悅。
“沒事,我這還有方便面。”趙大鵝說道。
趙大鵝拿出來兩袋方便面,還有辣條給了周春文分了。之后兩個人,跑到屋子后面,偷摸啃方便面去了。
周春文和趙大鵝這姐倆,吃飽了,就在院子里晃悠。啥事沒有,就是一頓晃悠。
等到周春紅做好了飯,她倆也不吃,就說自己不餓。
程錦溪和周育仁吃了兩口,也趕緊說自己也不餓。
晚飯,就這么稀里糊涂的誰也沒吃。
之后周春文開始指揮周春紅去打水,打了四五桶水,又讓她去喂牛,清理牛舍,起糞。
晚上讓周春紅燒炕。
到了第二天,果然不出所料…
周春紅累趴下了…
直接就高燒不退,開始說胡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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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錦溪早晨一看周春紅病了,氣的不行,罵周春文道:“春文,你干啥昨天那么使喚你妹子?”
周春文一攤手:“媽你別鬧,這不是二丫說的,她想干活,她喜歡干活,她特別熱愛干活。不干活就埋怨我,我滿足她了。她病了,和我啥關系?!”
程錦溪無奈,嘟囔了幾句,找了兩片退燒藥,給周春紅吃了,但是不太管事。熬到中午,沒辦法送東臺子村衛生室打點滴去了。
陳叔義這個衛生室不太大,藥還不好。但是沒辦法,就這個條件了。
周春紅發燒了,陳叔義也給她打的消炎藥。問就是沒有別的藥了…只有青霉素。
好在打了藥,周春紅好了一些。
折騰半天,周春紅才好起來,不過仍舊病病怏怏的了。
等周春文再問她的時候,周春紅再也不說自己是因為別人不讓她干活導致的她被狼給掏了…
周春文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她問趙大鵝:“大鵝,我突然覺得有點虧呢。你說你們村的人被狼咬了,之后村里花錢給他發喪的。為啥我家二丫被狼咬了,一毛錢沒有?”
這是個問題呀!
趙大鵝一臉茫然:“不是,大姐。問題二姐不是我們村的呀…你要訛人,你得回你們村訛人去。”
周春文覺得這事多少有點道理。起碼,人家東臺子村確實做了表率不是?
人家村里的被狼咬了,村里給買的棺材,發喪的。周春紅也被狼咬了,多了不用,起碼也要給個幾斤肉,補補身體,意思意思吧。
于是周春文回家的時候,就把這事給程錦溪和周育仁說了。
“爸,媽。你們看呀,二丫確實被狼咬了,對不對。人證物證俱在。人家東臺子村,村里咋做的?再看看咱們村,這不公平!!!”
周春文這么一說,周育仁也覺得這事不公平。
于是周育仁中午的時候,就去了村長家里。
舉人杖子的村長歲數太大了,都已經七十多歲了,也姓姚,老頭是姚會計的叔叔。而且是親叔叔。
當然了,姚村長還算為人正派,他聽周育仁說要村里掏錢,就說這事自己做不了主。
隨后舉人杖子的村長召集了村里的班子成員:姚會計,婦女主任,小組長等等,開個一個會。研究研究,要不要給周育仁家的二丫周春紅補償點啥。
最后,決定了:給周春紅補貼二斤蕎麥…
沒有這補貼周育仁還不生氣,給了二斤蕎麥,周育仁氣的直接在村里和他們罵了起來。
就差點打起來了。
趙大鵝都愣住了,在家里沏上茶,逗周春文玩:“大姐。你爹真勇敢。現在都敢罵村長了。”
周春文愣了會:“打起來了?”
趙大鵝說道:“可不是咋地,我剛剛出去看的時候,他們幾個對罵可歡了。你們村里真特么搞笑,像一群狗子請來的腦殘。他們說要給我二姐,補貼二斤蕎麥。問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村那個姚會計說:周春紅上山偷東西去了,還得罰點錢,之后一補貼一罰款,讓我大姨父給村里交二斤蕎麥。”
“臥槽!他們和蕎麥杠上了。真特么奇葩。重點不應該是你們東臺子村,花了八百給趙鐵柱發喪了,我們村一毛錢不出,那二丫不是白被咬了?”周春文氣憤的說道。
“那咋整?讓我二姐,回頭去把狼咬兩口?”
“不是,這不是姚會計找茬嗎?”周春文憤憤不平的說道:“上次你和我哥去砸人家大門,人家沒抓到人,但是他只要不是傻叉就知道,是我們家干的。”周春文無奈的說道。
趙大鵝一攤手:“大不了,繼續和姚會計干。誰怕誰。反正光腳不怕穿鞋的。”
既然目標確定了,反正周春文也不指望舉人杖子村里能花錢了。這事大不了就不要錢了。
報復姚會計就行。
周育仁過了一會兒,氣呼呼的回來了,一邊走一邊罵人呢還。
幾個人也不說話。
到了晚上,趙大鵝又把周天富給找出來了:“大哥,我大姨父今天白天讓姚會計給欺負了,你說咋整?”
周天富白天出門收破爛去了,根本沒在家,回家之后,家里也沒人和他說這件事,趙大鵝這么一說,他才知道。
周天富頓時火冒三丈:“揍他去。”
“別沖動,別沖動。咱倆上次砸他大門和玻璃,估計今晚上姚會計應該有防備的。所以,咱們應該想個別的法子。”趙大鵝建議道。
周天富頭腦比較簡單,直接就說道:“大鵝你說吧,啥法子,我去干。”
畢竟受欺負的是周育仁,周天富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頭幾天,在我大爺爺家,拿了點二踢腳。”趙大鵝嘿嘿一笑:“咱倆今晚對著姚會計屋里,放二踢腳去。”
周天富直接就答應了。
之后吃了晚飯。
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趙大鵝穿戴好衣服,戴上自己的狐貍皮子帽子和圍脖,氣勢洶洶的和周天富出發了。
趙大鵝和周天富偷摸摸到姚會計家附近的時候,發現姚會計家夜里了,燈還真亮著呢,大門也沒關,看來果然是有點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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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鵝的這個二踢腳是趙廷明自己做的,威力不太大,動靜挺大,但是破壞力十分有限。趙大鵝倒是不怕這玩意把人給傷著了。
趙大鵝觀察了一下地形,最后決定去姚會計家后邊的山坡上。
舉人杖子村里的房子,多數都是靠著山坡蓋的,這樣冬天會暖和很多。姚會計家的房子和院子,也是如此。
于是趙大鵝和周天富便偷偷到了山坡上,找準了角度。
“大哥,這距離姚會計的房子,大約五十多米。是一個比較不錯的地方。咱倆今天就讓姚會計家里,雞飛狗跳。”
周天富點點頭,把打火機掏了出來,隨后對準姚會計家院子,點了一個二踢腳。
靜寂的夜里,一個二踢腳的響聲,雖然有些突兀,但是畢竟也要過年了。
精神不好,半夜放個二踢腳的大有人在。
所以也不會有人太在意的。
反正這年頭,精神不好的,太多了。
但是下一秒,隨著二踢腳爆炸。姚會計家的玻璃,咔嚓咔嚓的就碎了。
正在屋里還沒睡覺的姚會計兩口子,頓時嚇的夠嗆。
姚會計以為會有人扔石頭砸自己家玻璃,哪想到是二踢腳?!
二踢腳這么一炸,姚會計嚇的臉都白了:“特么的,欺人太甚!!!一定是周家人干的。”
但是下一秒,更多的二踢腳,在姚會計家就炸開了鍋一樣。
叮叮當當的響個不停。
姚會計嚇的抱頭鼠竄,家里的狗子也嚇壞了,嗷嗷直叫。
玻璃也是噼里啪啦的碎。
姚會計剛換的一房子新玻璃,不一會就碎了滿地。不只是正房玻璃,廂房玻璃也碎了。甚至有幾個二踢腳跑錯了路,進了屋里,把屋里的墻壁的鏡子都炸碎了。
姚會計家炸成一鍋粥。
趙大鵝和周天富卻早早的桃之夭夭了。
一百多個二踢腳,全放了。
過了很久很久,趙大鵝在大姨家里,就聽見外邊姚會計哭天喊地的罵聲:“哪個狗娘養的,往我們家里放二踢腳!我特么要弄死你!!!”
但是空曠的村里,根本沒人回應他。
趙大鵝切了一聲:“切,有本事抓著我呀!廢物一個!”
已經半睡半醒的周春文瞪著眼睛,推了推趙大鵝:“麻利睡覺。讓他罵去,他反正抓不住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