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之坐在一匹溫順的馱馬上,在眾親衛的護衛下進城。
身后突然響起一連串的震天爆炸聲,眾人下意識回頭看去,卻見大營的位置火光滔天。
身側的解明一咧嘴:“看來契丹援軍這群倒霉蛋,已經收到我們送給他們的大禮了。”
“從火勢上看,此物比手雷威力更甚。”陳平之若有所思,“如此甚好,他們短時間內沒有向我們發動進攻的能力了。”
解明冷笑道:“活該!這些狗入的蠻子,也嘗嘗大爺們地雷的厲害,炸不死你們!”
陳平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記得,之前在一眾武將中,數你最看不起火藥司那群人呢?”
“說人家裝神弄鬼,每日叮叮咣咣,弄得人心惶惶......”
解明理直氣壯:“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俺知錯就改,大不了去找那陳規老頭,給他磕一個!”
陳平之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淺笑收斂。
解明只看到了火器的威力,但陳平之卻看得更多,更遠。
手雷、地雷這兩種新型火器,只是剛剛亮相,就已經展現出了驚人的統治力。
一群手持手雷的士兵,甚至不需要經過太多訓練,就能輕松擊敗十倍以上的敵軍。
而火器還在改良呢,未來的威力只會越來越大。
少帥這是搞出來一個大恐怖之物啊。
不出意外的話,火器必將改變未來戰場的格局!
到那時,自己畢生所學的兵法,還能派上用場嗎?
“將軍,城門已經破損且短時間內難以修複,該如何處理,請將軍示下。”
士兵的詢問將陳平之從思考中拉回。
“既然修不好就不修了,去城中找些檑木、石塊將城門洞堵死。”
“喏!”
“解明。”
“嗯?”解明收回踩在一具契丹人腦袋上的腳。
“去喚你小姐,還有大哥、二哥過來,和耶律和斗了這么多年,怎么也要去見見這位老對手。”
陳平之和耶律和沙場對決不止一次兩次,作為老對手,雖然陣營和立場不同,但互相之間還是有欣賞的。
耶律和的指揮才能,放在大慶中可能就是中人之姿,但在契丹那邊那就是絕對的頭部了。
大慶開國剛剛十年,那批開國名將大多還健在,那可是一群怪物中的怪物。
反觀奉軍,將士們雖然精銳,但將領的素質比起大慶還是要差一些。
都是從基層提拔起來的,帶頭沖鋒沒問題,戰略、戰術眼光就差一籌了。
不過少帥有包容之心,能容蠻族為己用。
若是能勸動耶律和投降,陳平之準備將他引薦給少帥。
幾人匯合后,陳平之囑咐將士們鞏固城防,肅清城內殘敵,然后在幾百名親兵的保護下,向廣寧城府衙而去。
到府衙下馬而行,穿過長長的庭院,院中一片死寂。…。。
“沒人啊,這家伙跑了?”解明一腳踢開擋在路上的爛木頭。
解安搖了搖頭:“不會,城都圍死了。”
“去里面看看。”陳平之說道。
眾人走向府衙內最深處的一處房間,推開門后,頓時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循著陽光向屋內看去,卻見一人單手持刀站在屋中。
解安連忙拔劍而出,擋在陳平之面前:“什么人?!滾出來!”
那人瞟了幾人一眼,沒有言語,只是橫刀在脖頸上,向后面一拉。
刺啦——
血涌而出,此人緩緩倒下。
解安人都傻了,小心翼翼地走向前,看了一眼:“好像是耶律和的那個副將。”
陳平之皺了皺眉:“床上還有人。”
解明三步并兩步走上前,一把掀開床上的被子,正是耶律和。
解明連忙將手探到耶律和的鼻子下面。
有呼吸,但十分微弱。
“他好像有點死了。”解明回頭說道。
眾人面面相覷,一陣無語。
“但還有點氣。”解明又道。
陳平之無奈道:“原來如此,我說城中防守怎么如此疏松,一應防務不像是耶律和的手筆。”
“且讓軍醫來給他診治一番吧,能不能挺過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耶律和輕敵,以至我軍大敗,當為此負責!”
大殿之上,一名契丹文臣看向王座上的耶律大賀,語氣中滿是問責之意。
“請大汗下旨,將其家眷拿下,一同問罪!”
王座上,一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面色沉靜,看不出什么情緒。
中年人是耶律大賀,當代契丹可汗,當之無愧的關外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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