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的原野上,泛起一片淡淡的綠色,嫩草探出頭來,迎接和煦的春風。奉軍左路軍浩浩蕩蕩地在平原上行進,與之隨行的還有靺鞨各部族。
旌旗獵獵作響,上面的‘奉’字在風中顯得威武而莊嚴。
戰馬踏過松軟的土地,蹄聲鏗鏘有力,不時濺起黑色的泥土,將一只剛剛回歸的大雁驚起。
它在半空盤旋幾圈后,又振翅飛向遠方。
嗖——
突然,一支羽箭破空而來,準確無誤地擊中了正在空中盤旋的大雁腹部。
那雁撲騰幾下,隨即無力地墜落于地,驚起一片塵土。
“好箭法,今日有口福了!”解安微微側首,看向身旁的楊璇。
楊璇面色不改,神情如常,只是微微頷首以示回應。
最前方的陳平之看著士兵們縱馬取回大雁,表情帶著些許憂慮。
解安見狀,驅馬來到陳平之身旁:“襄平城守將是耶律和吧?倒是個老對手了。”
陳平之點了點頭。
楊忠嗣在時,桓國軍和契丹人交手過太多次,所以護國軍上下將領對契丹高層都很熟悉。
這耶律和是契丹數得著的名將,而且還是契丹皇族,頗有威望。
不過面對楊忠嗣帶領的桓國軍,耶律和還是贏少輸多。
“你為何不求殿下,讓我們掛出桓國軍的大旗?”解安突然問道,“若是能借桓國軍名聲,那耶律和必然膽戰心驚,向廣寧求援。”
“有些事情是原則,萬萬不可觸動。”陳平之淡淡回道,“莫要再提桓國軍了,現在我們是護國軍。”
解安沒有說話,只是開口道:“不動用桓國軍名號,就憑我們這些人,要想讓耶律和因懼怕而求救,怕是不簡單啊。”
“這就要看殿下交給我們的火器,究竟有沒有那么大的威力了。”
陳平之將視線移到身旁隊伍中,士兵們鼓鼓囊囊的腰間,每個人都揣著兩三顆手雷。
火藥司準備這么長時間,手雷已經可以量產了,此次大規模配備軍中。
雖然沒解決插銷的問題,依然要使用引線,但這種簡易手雷已經是劃時代的武器了。
陳平之大張旗鼓,根本沒做掩飾,兩萬人浩浩蕩蕩地向襄平城殺去。
襄平城守將耶律和也不是廢物,自然已經得到了奉軍大舉來攻的消息。
此刻的他正騎在馬上,立在距離襄平城南邊三四里處的山坡上。
他的身后,是兩萬契丹騎兵。
在耶律和得知奉軍來攻的那一刻,就沒準備據城而守。
不是他小看奉軍,李徹和高麗打的那一戰已經傳到契丹人耳中了,大部分契丹人都知道南邊來了個驍勇善戰的大慶藩王。
之所以率軍出城迎戰,是因為他手下勇士都是騎兵,在平原開戰才能發揮出他們的優勢。
趁著奉軍未到來之際,耶律和迅速從周圍部族抽調了幾千壯丁,加上城中守軍,湊出了兩萬騎兵,在城外列陣。…。。
他覺得奉軍遠道而來,哪怕他們戰斗力真的如同傳聞中那么強,在還未經過修整的情況下,也絕對發揮不出來。
不如先下手為強,在對方還未準備好之時,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忽然之間,耶律和的瞳孔一縮。
他看到遠處的平原盡頭,出現一桿桿軍旗在風中獵獵,奉軍的先頭部隊已經隱約可見。
耶律和的眼神很好,他看到奉軍隊伍中雖然有半數騎兵,但另一半依然是步兵。
隨后緩緩松了口氣。
別管這個奉王多么能打,步兵也沒有騎兵的戰力高。
雙方都是兩萬人,我這邊都是騎兵,你奉王憑什么和我打?
此戰,優勢在我!
當即拔出腰間佩刀,怒喝道:“契丹的勇士們,慶人囂張,犯我疆土,罪不可恕。“
“列陣,隨本將殺過去!”
“哇哦哦哦哦!”
契丹騎兵嘴里發出一陣陣怪叫,猛夾馬腹,全力向遠處疾馳而去。
馬蹄掀起滾滾塵土,宛如洶涌的洪流在大地上奔騰不息。
而此時,陳平之已經看到遠處如浪潮拍打而來的契丹騎兵。
他看向身后,一眾靺鞨族長神色緊張,反倒是護國軍將領個個面色潮紅,躍躍欲試。
陳平之當即放棄了讓靺鞨騎頭陣的想法。
這群靺鞨人被契丹人打怕了,戰斗意志遠遠沒有契丹人強。
所以他們只能被稱為騎手,而契丹騎兵能被稱為狼騎。
若是硬要他們迎戰,怕是接戰的瞬間就會崩潰,甚至掉頭反沖己方陣線。
“護國軍!”陳平之拔出腰間佩劍,“迎敵!”
護國軍雖楊忠嗣南征北戰,個個都是絲毫不遜色于寧古軍的精兵。
他們很快就按照預先演練的陣型,在原地建立起幾個方陣。
槍兵在前,弓手在后,騎兵在最后。
而在槍兵和弓兵之間,還有一群猿臂蜂腰的士兵,從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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