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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9章 簡繁之爭

  范偉嘉掌柜的眼力還是可以的,除了那枚持蓮童子玉人,李承沒再發現其它失誤的地方。

  將店內轉了個遍,蔣云英還未回來,也不知忙什么重要事情,李承坐不住了,抬手指指外面攤鋪,“范掌柜,蔣小哥,我和老陶出門轉轉,等蔣老板到了,你們在棚里找我。”

  范偉嘉往前一步,“要不…我陪您四處走走?我人面熟,哪家攤位都得給我一點薄面的。”

  他陪著有好處,攤主肯定拿好貨出來,可同樣也有壞處,那就是沒了撿漏的樂趣。李承遲疑了會,最終還是拒絕了。

  將購買的幾件東西用袋子封好,放在厚德堂,李承和陶然帶著王志高,重新開始逛市場。

  這會已經下午兩點多,正熱的時候,市場上人更少,偌大的市場,游蕩著三五十名顧客。

  隨著國內古董古玩市場的日漸興盛,像這種大市場,大浪淘沙被無數人淘過無數遍,想撿漏,很難的,同時想要買到好東西,也不容易。

  連走了小十家,都沒有收獲,不是說沒有好東西,而是不合適,要么是鎮攤,死活不賣,要么就想要活宰,一口價能嚇死個人!

  李承有點后悔,剛才咋不答應讓范偉嘉帶路呢?

  拐上第二列時,李承再度停下腳步,不是他看到什么好東西,而是因為陶然。

  這是一家舊書報攤位,各種書刊、雜志、電影海報充斥著不足八平米的攤位。

  陶然以前是《九十年代》雜志的政論版編輯,對這種書刊攤,有著天然的興趣,率先走上前,手指搭在一列列朝上的書脊,滑過。

  他的神情有點遺憾,這家書攤上的舊書,九成九都是簡體。

  俠州是中文教育,一直秉持的還是劍州路數,也就是繁體。

  最對于簡繁之爭,很多人認識中有個誤區,那就是簡化字是建國后國內那幫學者搞的,這個觀點絕對錯誤。

  簡化字,早在唐宋時期就已經出現,數量不多,大概兩三百個常用的俗字、古字和草書字,當時,人們把這種簡化字當成一種書寫便利字使用,并逐漸推廣開來。

  清末民初,有關漢字的簡繁之爭,越發的激烈。

  1909年,清末學者、后參與創辦中華書局的陸費逵在《教育雜志》上呼吁“普通教育應當采用俗字”,也就是大面積推廣簡化字。

  與之相對的是宗師級學者章太炎,對漢字拼音化和用萬國新語來替代漢語的言論反對甚力。

  新文化運動時期,簡繁之爭,越發激烈,陳獨秀、錢玄同、傅斯年等人都曾主張廢除漢字,改用拼音文字。這一提議,引發了當時幾乎所有知名學者的打討論,雙方打得不可開交。

  1935年,金陵當局,曾推行過《第一批簡體字表》,但只實施了一年,因為以考試院院長戴季陶等老派文人的激烈反對,又通令收回了該字表。

  簡繁之爭,只能說是漢字發展過程中的一種學術之爭,它不應該上升到政論層面。

  再說說國內簡體漢字,它的發展,同樣有內部之爭…

  國內簡體字,是1964年開始全面實施,此后在1977年有推出二簡字,遭到眾多學者的一致反對——太簡太丑,舉個例子,發展的“展”,在二簡本中,是“尸”字里面“一”。

  反對聲音太大,最終在1986年二簡字表作廢,現如今國內實施的是六十年代的一簡表。

  在境外,簡化字受到頗多非議,就連饒老有時也會吐槽兩句。

  堅持繁體字為“正統”的人群表示:“漢字簡化后,親不見,愛無心,產不生,厰空空,面無麥,運無車,導無道,兒無首,飛單翼,涌無力,有云無雨,開関無門,鄉里無郎,圣不能聽也不能說,買成鉤刀下有人頭,輪下有匕首,進不是越來越佳而往井里走,可魔仍是魔,匪還是匪”。

  有堅持簡化字的學者反諷:“黨內無黑,團中有才,國含寶玉,愛因友存,美還是美,善還是善,雖丑無鬼,只不過臺無吉,灣無言…”

  很明顯,陶然是繁體字正統主義者,至于李承,他無所謂的,簡繁他都行,就是有時候覺得繁體字有些麻煩,鋼筆書寫不暢快。

  另外還得說一句,簡體字二手書籍,在俠州賣不上價格,最近兩年有不少教育機構,開始嘗試推廣簡體字辨識。

  這是好現象。

  陶然的一句感嘆,馬上引起攤主的注意,這位四十來歲的攤主立即笑著問道,“幾位是俠州劍州客人?我這邊還真有幾本老書,要不要看看?”

  這人挺會做生意。

  他從柜臺下面掏吧掏吧,拿出一小摞布滿灰塵的線裝書,大約有十幾本,放在柜臺上,又拿起抹布擦擦,這才遞給陶然。

  書籍紙色泛黃,有些歷史,李承來了興趣,也伸手抽取一本。

  喔噢,東西不錯哦!

  橙紅色封面,白印連枝大牡丹,左側四個白字“繡像”,底下是“第一期”。

  是李伯元主持編輯的《繡像》半月刊創刊號。

  《繡像》是在梁啟超倡導的“界革命”的影響下誕生的第一份專刊,也是晚清刊行時間最長、成就最大的一種雜志,同時還是我國第一份大量使用繡像插圖的文學期刊,在當時非常有影響力。

  主編為清末家李伯元,此人的名字很多人沒聽說過,但他的《官場現形記》一定知道。出版發行的是滬海商務書局,當時影響力最大的國內出版公司。

  翻開封面,扉頁上寫著“滬海商務書局”;再看首頁,是“新編文明小史引首”,這是序言,為“自在山民”所評;再翻內頁,鉛印,不分欄,章回體,每回配以繡像圖畫。

  正本保存良好,未見蟲蛀或水痕。

  《繡像》為半月刊,一共出版72期,因主編李伯元病重并最終去世而倒閉,殊為可惜。

  李承伸手將那一小摞書籍攤開,全是《繡像》,數了數,十六本,加上自己和陶然手中兩本,一共十八本。

  好東西!

  如果陶然不想入手,李承準備拿下,當然,如果陶然要買,那就算了。

  這套《繡像》的鑒定,是陶然的拿手領域,他逐一翻了一遍后,抬頭看看李承,估計是詢問李承是否要?李承如果收,他肯定不會搶的。

  看他那神色,明顯已經看中,對他笑著擺擺手,又朝他點點頭,示意他自己下手吧。

  將這套《繡像》重新摞好,壓在手邊,陶然問道,“這套東西我很喜歡,老板,什么價?”

  他經常逛書市,還價技巧還是有的。

  扯了兩個來回,十八本《繡像》,被他以一千五百華幣的價格買下來。

  運氣真不錯!

  不是說這套雜志的市場售價有多高,而是它的收藏價值,非常不錯。

  攤主找了個紙盒子,將這些雜志放入盒中,捆扎好。

  李承在旁邊無聊,隨手翻動著柜臺上的那些舊書籍。

  還別說,翻著翻著,還真有收獲,在書堆的最底部,翻出一套1914年商務印書局二版《泰西歷史演義》,上下兩冊,有些殘損。

  說起來,《泰西歷史演義》與陶然購買的《繡像》有著很深的關聯。

  此書最早于19》第1至13期、第15至21期、第23至25、第29至38期分期刊載。1906年商務印書館編譯所首版發行,發行量八千冊,1914年商務印書局再版,也就是李承手中這套,發行量兩萬冊。

  盡管李承手中這套書,只是再版發行,可依然有相當的收藏價值。

  首先,這套書的作者洗紅廠主這個人,是個謎團,至今未能解開。

  有傳言,作者是李提摩太的學生,因為當時李提摩太正在主持翻譯《七國新學備要》、《天下五大洲各大國》、《泰西八大帝王傳》、《泰西新史攬要》、《新政策》等書籍,手中有一批精通西歐史學的學生和助手。

  李提摩太是清末大英浸信會傳教士,與李鴻章、張之洞、康有為、梁啟超關系非常好,清廷賞賜頂戴花翎的外國學者,對推動西學有著巨大貢獻,英女王和共濟會授予此人33度會員勛章(共濟會內部最高表彰)和馬耳他騎士稱號。

  還有人認為,洗紅廠主就是李提摩太當時的主要助手,《申報》館主筆蔡爾康,但蔡爾康當面否認這一傳聞。

  這個作者非常有意思,連《繡像》主編李伯元都不知道具體信息。有一次李伯元因為《泰西歷史演義》斷更一事,撥通稿件中所留電話,是一位女士接聽的電話。

  因而又有傳言,洗紅廠主是位女性。

  最終,也沒人知道這位洗紅廠主究竟是何方大神。

  老版《泰西歷史演義》值得收藏的另一個原因是,這是國內第一套講述外國名人和外國歷史的“演義”。

  作品第一至第六回,從拿破侖出生科西嘉開始,演述拿破侖侵略奧地利以及與英聯邦為首的盟國之間的戰爭,最后兵敗滑鐵盧,客死孤島的歷史;第七至第九回,介紹英倫殖民統治印度的歷史;第十至十六回,講述拿破侖之后法國政府動蕩的狀況;第十七至二十六回,演義北羨建國史;第二十七至三十六回則敘述彼得一世改革的情況。

  全書以體演泰西(夕羨)歷史,意在通俗教育,舉名人為綱,并非東鱗西爪,而強干弱枝,中心清晰,文筆順暢,是當時不可多得的快速了解夕羨歷史的讀物。

  李承所購置的這套書很便宜,五十華幣拿下。

  正準備往前逛,蔣云英的兒子氣喘吁吁地追上他們,“那個…那個李老板,我爸爸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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