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百年 688 立刻跑路
688立刻跑路688立刻跑路→:“十七師不是在駐扎在靈溪嗎?怎么可能讓人打過來?!”
神色慌張的唐烎不能理解,曲江縣東北,沿著北江和“武廣線”鐵路,一共有五個關卡,就算湞昌縣、始興縣都沒了,那還有三個交通要道,都是易守難攻的地方。
其中尤其是以“靈溪火燒山”的防區尤為厲害,山水集合,地形復雜。
大部隊想要從這里通過,首先要渡過北江,然后通過火燒山,再通過靈溪。
層層疊疊,想要悄無聲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以說唐烎從來沒有考慮過,有什么敵人從東北方向打過來,他會不知道。
“敵、敵軍是坐火車來的。”
唐烎的臉色當時就垮了。
“坐火車……”
念叨著這三個字,唐烎感覺這世界上最扯淡的事情,便是如此。
“坐火車!!!”
唐州長猛然暴怒,沖報信的人狂噴口水。
“坐火車——”
唾沫橫飛也是無用,信號彈出現之后,伴隨著急促的沖鋒號,整個曲江縣都有些茫然。
街上的燈火依然華麗,有些人還不明所以,臉上洋溢著快活的氣息。
但是很快,大量的部隊沖入了曲江縣,縣城北部和東部的入城卡口,就是一層紙,輕輕地一捅,就是個對穿。
“快!快!跟上!!”
突襲曲江縣的部隊數量不明,帶頭的人是誰不明,作戰目標還是不明。
恐慌發生的時候,先遣部隊已經占領了曲江縣警察局和韶州警察總局,之后在潛伏的“勞人黨”帶領下,打開了曲江縣城北外郭的韶州第一監獄。
釋放了大量政治犯和因為搞革命活動的治安犯,警察局的裝備,直接發放給他們,然后由曲江縣“勞人黨”親自帶隊,控制住一些秘密通道。
唐烎此刻冷汗淋漓,馬不停蹄催促司機直接向城南逃竄,只要到了城南,就能喬裝坐船跑路,留下來,必然是俘虜的命。
他已經對這里的部隊失去了信心。
十七師可是嶺南精銳五十一軍的王牌師,結果就是這么個王牌師,在眼皮子底下,有人過境都不知道!
廢物!
唐烎跑路的同時,“李公館”內部也是一片混亂。
前腳剛回家,后頭就有人過來稟報,說是革命黨打過來了。
這種突如其來的荒誕消息,讓李昪直接覺得這是在開玩笑。
然而一切都不是玩笑,槍炮聲大作的那一刻起,李昪同樣當機立斷:“老馮、老鐘,帶人走!”
“是!”
偌大的李公館,撤起來的效率卻極高,李昪還通知了徐家、張家,張三爺張雪巖穿著人字拖就坐上了李昪的車。
上車之后,張雪巖摸著光頭,然后扶了扶眼鏡腿,淡然道:“不跑也沒關系吧。”
“是沒關系,但以后就要矮人一頭。”
李昪說矮人一頭,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聽得李昪所言,張雪巖翹著二郎腿,腳尖勾著人字拖不掉落,然后幽幽地說道:“能不能跑掉……還兩說呢。”
“張公,說點好聽的吧。”
然而張雪巖不理會李昪的不滿,自顧自道:“他們能這時候打到曲江縣,說不定湞昌縣、始興縣已經完了。十七師沒有攔,說明沒有驚動十七師,很有可能就是借用我家的名義,讓火車過了靈溪大橋。”ωωw.κйδhυ㈤.ιá
始興縣伯的面子,通常來說都是要給的。
如果再加點錢,十七師這些看門狗,說不定還會禮節性送上半里路。
“今天九月初九,信號彈打出來跟煙花一樣,槍炮聲傳到十幾二十里外,跟鞭炮聲也沒有任何區別。”看書溂
張雪巖感慨萬千,“這些都是細節啊。”
“三公……”
“不是我非要講不好聽的,而是真的逃不了。如果他們能走鐵路,就能走公路、山路、水路,只要能走的,都會用上。別人做不到,但‘勞人黨’,我相信可以做到。城北韶州第一監獄里的那些硬骨頭,姓馮的都服氣,你不服?”
頭大無比的李昪完全不想聽張雪巖的話,他現在只想趕緊跑路,只要離開曲江縣,依靠“五姓湯鍋”,好歹還能湊個幾千人馬。
只要手中有錢有勢有人有槍,李公館還是地位超然。
很多夢是不能做了,他現在就是有點后悔,當年要么做掉王角,要么把李盛唐強行塞給王角。
可惜了,這個女兒就是蠢,養得太過驕縱,只知道奔東京去找什么金姐姐、蕭姐姐、彭姐姐,你倒是去長沙找王哥哥呢?
汽車專門挑了小路,因為這時候大路全是人,城內百姓反應過來之后,幾乎所有廣州來的官吏,都是帶著全家老小驅車南逃。
不跑就是傻子,是棒槌。
去火車站的很少,幾乎沒有,因為火車啟動需要時間,最少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搞不好已經投胎十多分鐘了。
李公館的車隊沒有走城南,而是走城西,然后過武溪水大橋,再走北江西安的一條沿河小道。
這條路知道的人很多,但是知道可以走汽車的很少。
通常都是馬隊才走這里,但因為經年累月的修整,路面其實相當硬實,汽車可以一路往南開四十里路。wǎp.kāνsμ⑤.ξ
路盡頭是個河口,名叫“獅頭咀”,歸當地河頭村管。
而這個河頭村,是“五姓湯鍋”的地盤,內河碼頭就在“獅頭咀”,又叫“白沙碼頭”,大量的內河駁船,從這里就能直接順流直下抵達廣州。
跑路,李公館上上下下都是專業的,否則也沒有李昪現在的事業以及江湖地位。
可是張雪巖并不認為現在跟以往一樣,李昪以前能夠跑路,是因為對手目標不一樣,今天的對手,要的可不是一個曲江縣,搞不好,整個韶州現在,已經是渾身是洞,到處都跟曲江縣一樣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再一想到過去幾天好幾家都是沒有消息從遠方傳遞回來,張雪巖更是加重了這個猜測。
不過,張三爺對于自己的狀況,卻是不慌不忙的。
沒別的意思,張延魯是南昌“斧頭幫”的幫主,王角也是南昌“斧頭幫”的幫主,他又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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