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百年 689 信心
689信心689信心→:長沙,從來不抽煙的王角,這時候也燒了一支煙,煙草的味道嗆得他直咳嗽,最終適應不了,將煙頭摁熄在了煙灰缸中。
泡了一杯濃茶,這時候王角看著懸掛在墻上的地圖發愣,打仗這種事情,他是真的不在行,但是地圖上每貼上一個紅色的小圓片,這就說明攻占了一個縣級單位或者軍寨、軍事基地。
此時的地圖上,始興縣已經貼上了紅色的小圓片。
“首長,都快九點鐘了,您還是先吃飯吧。”
夜班秘書提醒著王角,然而王角充耳不聞,仿佛沒有聽到。
他的腦海中,正在計算著接下來的可能。
郭威、舒甲、牛大雙,三個方向都用上了軍事欺詐,牛大雙在贛東北進行演習甚至小規模的戰斗,舒甲在長江沿岸大肆動工,做出了一副要修建永久工事的架勢,仿佛要防備從江北打過來的敵人。κáиδんǔ5.ζá
至于郭威,多少有點行險。
首先贛南地區速戰速決,其次集中兵力在嶺南省北部地區的時候,用精銳部隊幾近“空降”的方式,偷襲韶州核心曲江縣。
打下曲江縣之后,就地組織防御,然后合圍“武廣線”東西兩路上的韶州駐軍。
其中尤其是以韶州東北的十七師最為特別,這是嶺南省的王牌師,火力兇猛不說,還有大量的機械載具。
裝甲車和貨車炮不在少數,重炮也有十余門,郭威現在手中是沒有重炮的,重炮剛剛從南昌裝上火車,在運往虔州的路上。
雖然不懂打仗,但王角見識過重炮的威力,一門炮的威力,成百上千人也別想抹平。
更何況十七師的士氣很高,待遇不差,雖然跟其余的駐防部隊一樣,也會在地方上撈錢,但戰斗力非常可觀。
是當初“靖難軍”的主力,一路攻城拔寨,戰斗經驗非常豐富,在兵部的編制序列中,也是甲等師。
輕步兵要拔掉十七師,哪兒有那么容易。
“吃飯!”
焦慮讓王角很煩悶,但是心一橫之后,索性拍了一下大腿,不去想太多。wαρ.āйsηυ伍.α
與其擔憂這個那個,不如相信郭威。
夜班秘書直接無語,他喊了半天,王角沒反應,看飯菜涼了,準備再拿去廚房熱一熱,結果剛端起來,王角就拍著大腿說吃飯。
“快七點了吧,趕緊吃飯。”
王角說著,坐在桌上,看秘書端著飯菜,以為剛端過來。
“首長……九點多了。”
“九點多了?!”
猛地回頭看了看掛鐘,好家伙,都已經九點十七分,快九點半了。
“都快九點半了,你怎么才把飯菜端過來?也不說喊我一下。”
“我……”
委屈。
夜班秘書都不知道從哪兒解釋,不過王角掃了一眼茶幾上的煙灰、濃茶,想了想,頓時知道是自己錯怪了人家,于是道歉道:“不好意思,實在是對不住,我剛才腦子糊涂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沒關系的首長,我去廚房把飯菜熱一下吧。”
“不用不用,隨便吃點就行。”
拿起飯碗,胡亂開扒,又是吃什么,仿佛是風卷殘云,只一會兒,飯菜都干了個干干凈凈。
吃飽了之后,擦嘴漱口,捧著茶杯的王角又看了一眼地圖,心中雖然擔憂,卻是更加的鎮定。
他相信郭威。
九月十號,長沙不少高層也知道了前線的戰況,贛南的速戰速決讓不少人都是驚愕無比,聽說郭總指揮打到了嶺南省,更是瞠目結舌。
有些人擔憂無比,尤其是舊政府中的普通官僚,他們是知道“靖難軍”威力的,也見識過南都廣州的繁華和底蘊,對此完全沒有底。
很多人都是沒睡好,起得特別早。
到了辦公室,聽說第一書記王角還沒有起床,跟以往一樣,估計吃早飯的時候,才會爬起來。
于是乎,原本緊張不安的人,也都放松起來。
第一書記睡得這么踏實,想必是勝券在握,換做是他們,早就緊張到要死。
這要是敗了,可不是還要收縮力量?
不是輸不起,而是挑戰帝國都城,有著太過重大的政治意義,不少人都有很嚴重的心理包袱。
怕輸。
現在一看王角淡定得很,頓時也放松起來。
長沙的早點攤,頓時又變得無比活潑、熱鬧。
不少人開始嘮嗑,聊著遠方的戰況,慷慨激昂的是年輕人,搖頭晃腦的是老油條,眼睛放著光聽打勝仗的,是屁大點兒的熊孩子。
連早上圍著水井打水洗衣服的婦女們,也聊著以后是不是廣州也會成為革命區,如果是的話,是不是可以去廣州旅游了。
聽說廣州白云山有個什么什么僧歸的景致,非常的不錯,王主席看了也說好。
有機會,定然是要去看看的。
街面上,一處早餐鋪內,黑眼圈厚重得宛若熊貓的“安陵散人”,咬了一口又酥又脆的油條之后,在豆腐腦上澆了一勺辣椒油,整個人美滋滋的,耳朵里正聽著廣播,早上的節目是《小蝌蚪找媽媽》,小孩子最喜歡的早上節目,但可以聽的地方不多,得去大一點的酒樓或者書店,那里才能聽得到。
“王滿哥好靚腿哦……”
“嗯。”
在“安陵散人”身旁,陪同他的老伴當,如是說著,“安陵散人”則是點了點頭。
要是打下了廣州,他便去一趟南海,去看一看殺龍港,再去看看真正的侄兒。看書溂
沒有王角這般能耐,也是挺好的。
平安是福,平淡是福。
“冒得粉嘍,要等一下才有……”
“來一碗粉。”
“都說冒得粉嘍……”
“冒得粉,還敢出攤?”
“重陽糕,江東重陽糕……”
“瓦罐湯嘍,南昌瓦罐湯,南昌鋼鐵廠食堂秘方……”
“豆花兒油條麻尖角,大餅油餅雞蛋餅……”
“老板!來一套煎餅果子!蛋腸雙拼!”
“好嘞!”
南來北往的腔調,不同地方的鄉音,都匯聚在了這里,而此時,酒樓外掛著的大喇叭中,傳來了平緩而又富有感情的讀書聲。
“……他們看見一只烏龜擺動著四條腿在水里游,連忙追上去,叫著:媽媽,媽媽……”
門口坐在臺階上捧著早點的孩子們,聽得認真極了。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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