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百年 683 小諸葛
683小諸葛683小諸葛→:譚延昌降了,還是比較體面的。
畢竟不能連累全城百姓,誓于虔州共存亡這種事情,嘴上是可以說的,但正要存亡,還是選擇存,而不是亡。
譚延昌雖然降了,但還是有點小脾氣。
因為他沒有看到郭威,前來接見他的,還是羊霸。
態度上來說,羊霸非常的不錯,可譚延昌你還是心里有氣,所以就找到了田一星,略微抱怨了一下。
他畢竟年過花甲的歲數,老頭兒抱怨兩句,倒也沒什么。
只是在田一星那里,得到的回復直接讓譚延昌傻了眼。
“世兄哎,郭總指揮怎么可能有時間跟您寒暄?只怕這時候,他已經在前往南康縣的路上了。”
“什么?!”
“不過南康縣只有張家有點兒力量,估計也抵抗不了幾個小時,興許郭總指揮都不會理會南康縣,而是直接奔大庾縣去了。”
“什么?!”
只會重復說話的譚延昌終于明白過來,這次“大唐人民革命軍”的軍事行動,可不是什么“平定贛南”,而是要“南征”啊。
虔州只是順便,敵在廣州!
“豈、豈不是……豈不是說……要跟嶺南,全、全面開戰?!”
“世兄,這是早晚的事情啊。”
“啊呀!!”
有些后怕的譚延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見他神色有異,田一星連忙問道:“兄長何事驚懼?”
“老夫是后怕啊。”
先是嘆了一聲,隨后欲言又止的譚延昌接著道,“之前韶州有人過境,走的是江東故道,老夫坐車路過時,認得其中一人,料定他是韓熙載。韶州‘李公館’扶持的年輕俊杰。”
“這又有什么關系?”
田一星不解。
“小諸葛”譚延昌這時候就展現出了驚人的利害嗅覺,“韓熙載在廣州身兼數職,但都是不甚要緊的衙門。李昪是韶州士紳,擁護唐烎保存力量,這是人之常情。然而唐烎為馮復所制,當年編練五千民團,幾乎都未曾發揮作用。如今‘嶺南進步同盟’之中,韶州人勢單力薄,未必沒有被吞并之憂慮……”
抽絲剝繭一般地分析,田一星也心中了然。
“兄長的意思是,那韓熙載,有問題?”
“如果所料不差,定是前往江東,以錢镠為外援。若錢镠插手江東,韶州人才有自救之可能。必要時候,甚至可以里應外合,使廣州腹背受敵。到那時,韶州人即便不能掌控嶺南全部,擴張數州,還是不成問題的。”
“可如今……”
“不錯!”
譚延昌雙目圓睜,竟是有些興奮,“若是當時老夫心動,豈不是要同韶州密謀?畢竟虔州、韶州一山之隔。大爭之世,總要有唇亡齒寒之心。只是老夫還未付諸行動,不曾想虔州便已經陷…便已經改天換日。”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正是如此啊。”
如果譚延昌因為韓熙載的緣故,就心動想要摻和韶州人“驅虎吞狼”之計,那現在“大唐人民革命軍”打過來,反而要多一個污點。
哪有像現在這樣,等“大唐人民革命軍”打進韶州的時候,說不定他還能帶路。
就算不帶路,幫忙做個說客,也是立功的業務。ωωw.κйδhυ㈤.ιáwαρ.āйsηυ伍.α
而且因為投降的早那么一點點,對唐烎的心理優勢自然也會更大一些。
他知道唐烎跟王角有聯系,但戰場上別說盟友,就是父子,該刀兵相見還是要刀兵相見。
等到“大唐人民革命軍”占領整個韶州,唐烎就是王角的俘虜,地位上的懸殊,足以讓譚延昌可以順便在唐烎的金礦牌照上揩油。
橫豎像他這種早降之人,也算是“老前輩”,關鍵時候,也能“美言幾句”。
大概是身份不同帶來的思想轉變,這時候的譚延昌,竟然內心浮現出一種極為變態的快感。
他竟然無比期待“大唐人民革命軍”節節勝利,最好是一個勝利走向另外一個勝利。
如果能打下南都,那自然是更好不過。
這可是“兩京六都”之一,一旦被“勞人黨”掌控,必然是“威震華夏”的盛況。
而到了那個時侯,馮復不也是跟自己一個地位?
想當初,馮復竟然還不肯重用他“小諸葛”譚延昌,真是狗眼看人低!
這種變態的想法,譚延昌自然不可能跟田一星說。
但兩人的處境差不多,心態上竟是能夠揣摩一二。
田一星跟譚延昌別過之后,一個人在房間中琢磨著之后的道路。
他料定,譚延昌這個人,不可能跟他一樣“戴罪立功”。
畢竟在虔州地面上,刮地皮這種事情,田一星做不得,不代表譚延昌不能做。
體面人刮地皮才會更狠。
天高三尺,這是體面人才有的“褒獎”。
根據“勞人黨”的政策,即便譚延昌獻城有功,但魚肉鄉里、殘害百姓這些罪過,不敢說公審大會一定要走一遭,但最少不可能重新重用,這是肯定的。
留譚延昌一條老命,已經算是寬大處理。
想通關節之后,田一星頓時有了想法,平日里接觸,還需和以往一樣,該捧著譚延昌的時候,就要捧著。
馬屁不斷,吹捧不少。
從譚延昌身上能打探到的消息,放他田一星這里,那就是立功表現。
留給譚延昌自己,那是毛也沒用,反正也減不了多少罪過。
思路越來越清晰的田一星,甚至想到了給譚延昌布置一個去處,要是“勞人黨”有那種研究古詩文字畫等等東西的地方,完全可以把譚延昌扔過去搞“研究”。
“如果‘勞人黨’沒有這樣的部門,我不如跟羊師長建言一二……”
此時提建議肯定是沒用的,也不會引起重視。
軍事作戰為先,建設工作肯定是延后的,此時前線作戰,作為后方,保持穩定就是最大的貢獻。
而且萬一前線作戰失利,應該就會退卻,所以新的占領區建設,肯定是要等到鞏固勝利成果之后,才會開展。
于是乎,田一星給自己安排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第一,配合“勞人黨”做好維穩。
第二,絕不去琢磨參加建設工作的事情,就當自己是一塊磚、一桶水泥,哪里用得著自己,趕趟子上就完事兒了,多累多苦都要上,要展現出自己的精神面貌,用“勞人黨”的話來說,就是全心全意接受改造,沒有半點怨言。看書喇
第三,把譚延昌這個完全沒前途的老糊涂蛋哄好,現在好聽的話最不值錢,哄好了譚延昌,拉近了關系,就能從譚延昌那里套消息,只言片語都是重要的。
就好比現在,田一星就準備去給羊師長報告新情況:韶州人跟江東,可能暗中有聯手。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大神鯊魚禪師的最快更新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