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百年 645 農村再就業
645農村再就業645農村再就業→:如何解決多出來的待業人口,尤其是大批的十四歲以上青少年、青壯年,把時間回溯兩年,王角其實就已經在琢磨了。
只是當時底盤小,人口少,有什么問題,通過換貨貿易就能解決,畢竟整個帝國大范圍內來看,都是相對的和平期。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全國的局勢發生了劇變,這不是死一個兩個閣老的問題,而是大量的人口減少。
通常來說,人們的思維中,會認為人口減少之后,便會多出來更多的就業機會。
對也不對。
只有減少的那部分,剛好就是有崗位替換的人口,才符合條件。
可惜,社會的運轉從來不是說人們認為應該如何,它就如何的。
江淮省的人口驟減,帶來的不是就業崗位,而是動蕩、恐慌、不安。
畢竟,都貞觀三百零四年了,誰又愿意去江淮省上班呢?
就算給你一個總經理當當,開多高的年薪,起碼也得先保證能活下來。
如果活命都成了奢望,那么所謂的就業機會,大約就是黃泉那邊的機會。
而向外輸出的混亂,反而會讓周邊地區原本的就業機會,進一步減少,還是一樣的道理,如果一份工作沒有事關重大,那么身處動蕩不安地區附近的人,自然而然也會想要去安全的地區換一份工作。
哪怕工資低一點,也是可以的。
而這,正是“勞人黨”統治地區的一大優質勞動力誕生的原因之一,當然更多的選擇了去江東,去山東,去河南,但至少來湖南“勞人黨”通知范圍內的,安全安定,是一個重要加分項。
如果說江西、湖南等一部分混亂地區的政權還是掌控在帝國手中,那么這些地區的混亂,是帝國的壓力、包袱,不是“勞人黨”的。wαρ.āйsηυ伍.α
而當“勞人黨”這個有實際組織綱領、政治訴求和目標的組織,選擇了奪取這些混亂地區的政權之后,帝國的壓力、包袱,自然而然也是要被接手的。
這世上,不可能好處便宜全占了。
于是乎這時候要面臨的問題,就是如何釋放壓力,如何卸下包袱。
換成錢镠,那大概又是一場江淮省那般規模的“大逃殺”“籠中斗”,但王角的人性還沒有泯滅,他的戰友和同志們,也不是人性泯滅之輩,龐大的組織是沒有感情的,但是組織中的一個個孤立的個體,卻是有感情的。
無情組織中的有感情個人,顯而易見,都是孤獨的勇者。
既然是勇者,那便要承擔拯救的義務、責任,這不是別人強加的,是自我及擁護者的肯定。
其反應到現實中,便是如何公平地解決幾十萬幾百萬幾千萬人的衣食住行問題,這些問題,同樣也是由一個個普通的個體組成的。
一個人的失業,放大到社會,或許是小問題,因為社會不會混亂,不會崩塌;但是幾十萬人的失業,再小的個人問題,也都成了龐大的社會問題。
蕭愿的才能在過去的兩年中已經被壓榨到一滴都不剩,整個南昌能夠撐到現在不崩盤,已經稱得上“房謀杜斷”復生。
但現在的確到了焦頭爛額的地步,如果不對外輸出戰爭,內壓的釋放,就是一股洪流。
所以,“勞人黨”的總部高層,開了幾次中央會議之后,王角提出的解決辦法,就是將一個地方的城市待業人員,轉移到可以釋放體力精力的地方去。
橫豎,就是有一件衣服穿,有一口糙米飯吃。
衣食住行解決了,問題也就解決了。κáиδんǔ5.ζá
但想要讓城市中的待業人口乖乖地轉移,那也不是紅口白牙一說,別人就會聽的。
這需要王角以“勞人黨”黨魁的身份號召,也需要“大唐人民革命軍”在戰場上的捷報,更需要“勞人黨”更加完善的基層組織,同時更加需要地方上的土地產出,足夠公平地分配到個人頭上,而最后一點,就需要龐大的計算團隊。
“勞人黨”早期由沔州銀行職員、管理層成員組成的會計團隊,能夠應付安仁縣一個縣,咬咬牙,也能應付湘東地區幾個縣,但規模再大,大到幾個州甚至一個省,那就不是幾十人幾百人的團隊可以解決的。
勞動部的成立,提供的是一種保障,但同樣也提供了一種數據。
經濟和價格辦公室,則是收集和計算一種數據。
而諸如第一軍、第二軍以及“五槍隊”這樣的軍隊預備役性質暴力工具,同樣也要收集情報,也就同樣需要反饋數據。
大量的數據綜合、比照之后,才能將公平釋放到最廣大的地區范圍內。
要做到這一切,前期的工作是相當繁瑣的。
最典型的就是農村土地產出報告,安仁縣的總耕地面積和茶陵縣的總耕地面積是不一樣的,兩個縣的土地糧食產出也是不一樣的,那么,能養活多少張嘴,就是不一樣的結果。
同時,安仁縣要開發一百畝水澆地,修建水利設施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跟攸縣、茶陵縣也是不一樣,畢竟不同地方的地理地貌特征,大相徑庭。
這時候,同樣要計算山區、平原地區不同的人力物資投入比重,然后再根據土地產出進行微調。
這一切,靠喊口號是不行的,靠王角個人的信用去號召,還是不行的。
這一切,需要一個領導者的毅然決然,也需要領導者周圍的同行者們堅定支持,更需要擁護領導者及其同志的普通百姓們,相信這一切是公平公正的,且是高尚有意義的。
所以,在岳州的那一場仗,王角和郭威最開始,都是希望郭威來打,因為會打得轟轟烈烈漂漂亮亮,不是信不過舒甲,而是戰場上的勝利,有利于接下來統一思想。
不厭其煩的會議,繁瑣無比的調查,再加上更不知道結局如何的壓力,就組成了現在王角的復雜心情。
但是,當各地的“勞人黨”基層成員將調查報告逐步匯總之后,王角的信心就大增,在八月初的中央會議上,正式討論“城市待業人口農村再就業”的施行方案。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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