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三寒鴉
三月，積雪已經慢慢融化，溫度逐漸上升，又到了眾人離開的時候。
這一次他們比往年離開的要稍晚一些，因為這個冬天的凱爾莫罕在羅杰的打理下變得異常舒適，如果不是因為儲存的酒喝光，眾人恐怕還要耽擱一段時間。
羅杰整理行囊，而在他的背上，則多了兩把寒光森然的長劍，那是艾斯卡爾和蘭伯特為他準備的，而他身上的裝備則來自于維瑟米爾。
雖然手藝實在是不怎么樣。
“你如果打算去西北，那么應該能夠和杰洛特同行。”艾斯卡爾一邊整理著東西一邊說道。
“杰洛特也打算去那里？”羅杰隨口問道。
“他一直在追蹤某個人的信息…”身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正是早已打點行囊的蘭伯特。
蘭伯特擠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嘿，羅杰，你應該聽過那個名字，那個讓杰洛特不可自拔的女術士，有人說她偶爾會出現在波維斯境內，甚至停留一次足足有好幾個月。”
“幾乎都是差不多這個時候，所以杰洛特打算去碰碰運氣。”
“哼哼，也不知道他看中了那個女人什么地方？幾年前她曾經在凱爾莫罕小住過一段時間，那段日子兩人如膠似漆。”
“不過女術士的熱情來得快，退得也快，那些女人都是一副面孔，我們的杰洛特很快就被拋棄了…”
“咳咳！”艾斯卡爾忍不住低咳兩聲，但蘭伯特仍不管不顧地繼續說道：“她們算是旅途中不錯的伴侶，可如果長時間接觸…嘖嘖，羅杰，聽我說，這個世界熱情開放的姑娘到處都是，但唯獨女術士，最好離她們遠一點。”
“是嗎？”
“難道他們其中的某一個讓你下不來床？”蘭伯特的身后傳來杰洛特的聲音。
蘭伯特也不在意，聳了聳肩，揮手和眾人告別。
而這時羅杰也終于明白，他曾經住過的那間所謂豪華房間里的木床…是怎樣被糟的成那副模樣的。
“羅杰，你也要去波維斯？”杰洛特好奇的問道，經過一個冬天的相處，眾人已經無比熟悉，自然杰洛特也聽到了那個關于羅杰的傳言。
“大概是那個方向，其實我也沒有什么目的，只是一種感覺罷了。”羅杰含糊了一句。
“這樣也好，我們可以一起出發，算是正式體驗一下獵魔人的生活。”有人同行杰洛特也顯得無比高興，不過在出發前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嘿，羅杰，在外人面前你最好控制一下你的力量，那無論對任何人來說都過于驚世駭俗了。”
“畢竟就算只維持最基本的狀態，這世上也不會有多少人是你的對手。”
羅杰點點頭，然后幾人翻身上馬，慢慢遠離了凱爾莫罕，然后在岔路口揮手告別。
“冬天見！”
凱爾莫罕處于科德溫境內，而杰洛特的目的則是處于西北方向的波維斯。在這個過程中，需要連續穿過幾個國家，尤其是處于中心地帶的坎恭恩。
杰洛特不知道的是那里正是羅杰其中的一個重要目的地。
獵魔人的生活比羅杰想象的還要枯燥和艱難，他們幾乎不進入較大的城邦，而只在附近的村鎮里過夜。
因為在那里比較容易接到委托任務，那些昏暗的酒吧可沒有多少情調而言，啤酒里又摻了太多的水，招待的侍女也難以下手。
一路前行，兩人風塵仆仆，實在毫無樂趣可言，好在天氣逐漸變暖，等他們到達坎恭恩的時候，已經徹底擺脫了寒冷。
“嘭！”
杰洛特喘著氣將石化蜥蜴的尸體拖到眾人面前。
“就是這個東西，兩百林塔，成色要好！”他盯住眼前市政官手中的錢袋，光從外面的形狀大小判斷，杰洛特也不認為那個錢袋可以裝下兩百林塔。
果然。
“很抱歉，尊敬的獵魔人大師，我們湊不夠那么多。”
“你有多少？”杰洛特皺緊了眉，價錢是事先談好的，可類似的事，他遇到過的不要太多。
“一百八十個。”
市政官小心翼翼的說道。
通常而言，杰洛特的要價都不會太高，絕對值得起他付出的勞動。
深吸一口氣，嘴唇微微抿起強忍著心中怒火，他伸出手，“錢給我！”
“謝謝，謝謝！”
“如果下一次，下一次我們…”
“滾吧！”杰洛特冷喝一聲，他寧愿不掙這份錢，也不希望聽到有人死在怪物手中。
市政官的臉色一片尷尬，揮了揮手便帶著兩名仆從翻身上馬跑開了。
“那個家伙說了謊。”羅杰雙手抱肩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知道。”杰洛特苦笑一聲，他張了張嘴但隨后嘆了口氣，“算了，至少我們今天中午可以飽餐一頓。”說著晃了晃手中的錢袋。
羅杰不置可否，這是杰洛特的任務，他并不想過多的指手畫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而這也正是杰洛特和其他人最大的區別。
“吃什么不重要，但我不能再和你擠在一個房間里了。”羅杰輕笑道。
“哦，抱歉，任務確實少了點，但再往前走，我們的手頭應該能寬裕一些。”
兩人打點行囊，準備翻身上馬，可就在這時，遠遠的卻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獵魔人大師！”
那是一個有著濃密卷發，面容威嚴的男人，他一邊說話一邊隨手拋出一團東西。
杰洛特伸手接住，里面是清脆的金屬摩擦聲。
“這是你的錢。”
羅杰這時候也注意到，在那個男人身后還跟著兩個身形健壯的女子。
她們身材高挑肌肉結實，只用山貓皮包裹住重要部位，這時候的天氣可算不上炎熱，但溫度似乎對她們沒有任何影響。
除此之外，她們斜挎的軍刀上還散發出濃郁的血腥氣，那武器在不久前剛剛沾了血。
“這是你應得的報酬，而那個貪婪的家伙私吞了他。”
“所以你殺了他？”杰洛特捏了捏手中的錢袋。
“不，并沒有，可貪婪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好吧。”杰洛特笑著點點頭，隨即向陌生男人介紹了自己和羅杰。
“我…”陌生男人指了指自己束腰外衣上的褪色紋章，上面繡著三只黑鳥，在金色的田野里排成一行。
“我是博爾奇，別人也叫我三寒鴉。她們是我的貼身侍衛蒂婭和薇婭。”
寒鴉…羅杰饒有興致的打量這個陌生男人，而他的目光也引起了對方的好奇。
在注意到羅杰的時候，博爾奇也就是所謂的三寒鴉瞳孔猛的一縮，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身邊的侍衛注意到主人的警覺，緊張的握住刀柄，但她們在周圍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哈哈，很高興認識你們，也許我可以有幸邀二位一同共進午餐。”博爾奇發出邀請，眼角的余光從羅杰身上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