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浩劫

22.隱居

“刀神重出江湖,一刀開山,巴蜀東西兩峰,一座被劍神開了,一座被刀神開了,只是刀神的那一刀更厲害。”

“刀神他老人家呢?現在何處?他真的恢復了?”

但依然還有人關心著劍神下落,便是問道“劍神呢?敗了之后,難道也退走了,隱居了?怎么未曾聽到他下落。”

有人很快回答道:“劍神強行施為,在與刀神拼最后一招時,竟然自爆而亡。”

那人驚住,隨即緩緩搖頭:“畢竟不是自己的功夫,便是再多,也不過是累贅,是負擔。”

“不過劍神死了,真是好事。”

“噓,你不怕劍宮的人?”

“哪里還有什么劍宮?蕭不凡死了,獨孤晨也是離去了,劍宮就如曇花一現,早已不復原本輝煌了。這江湖是真正的有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不錯...”

酒樓之上,共籌之聲交錯不歇,江湖中人們武器放在酒桌上,大口喝酒,吆喝著小二,點兩盤牛肉,兩碟花生,然后又是說不盡的江湖事。

劍宮倒了。

那太上劍神之名,自然也因此跌落成了太上劍圣。

神,永遠只有一個。

第一刀神。

而那滿頭銀發的蓄須男人依然在行走,他眉間,又化不開的風霜。

他唇邊,卻是溫柔。

因為有紅袖添香,美人作伴,怎么能不溫柔。

“不上馬來嘛?”

紅衣女子笑看著正大步前進的男人,她拍了拍馬鞍前方,“空著呢。”

眼珠動了動,波光流轉,她驀然又笑道:“莫非你喜歡坐后面。”

于是,她那嫵媚的身軀又往前挪了挪,空出了馬鞍后方。

那男人輕笑一聲,便是騰空而起,坐定在了鞍后,然后左手環繞抱住了紅衣女子,右手卻是接過韁繩,揚起再落下,向著遠處的夕陽喊了聲:“駕!”

馬蹄子奔了起來,踏得滿蹄兒香。

香有花香。

有發香。

夏極深深吸著紅衣女子那柔順的長發,花香迷人,發香醉人。

腰間挎著把落魄的刀,便如那浪蕩的江湖俠客,攜著愛侶在這天涯奔走。

刀廬不去。

武當不去。

有江湖的地方都不想去。

兩人便是游歷四海,走遍名山大澤,終于在某個山后尋到了片世外桃源。

綠藤層層,遮蔽了入口,令人無法窺見。

而其中更是有著花叢碧葉,可以登臨望高的平地,無論晨間還是傍晚,總是云氣翻騰,夏極隨意解決了這里盤踞的一些小東西,便是搭了座木屋。

踏步奔行于山間狩獵,獲得些野味,然后帶回屋內,由任清影一一腌制,懸掛在簡單的線繩上。

朝飲甘露,徜徉山間,而待到夕陽西下,便是回到屋中,聊些事情,便再入睡。

開始兩人還是傾訴著相思之苦。

問著“你去哪兒了”,“這些年過得怎么樣”這些話。

但日子久了,卻是簡簡單單,平平常常,只是喊著“把衣服收一下”,“中午吃什么”之類...

終于,有一天兩人談到了后代的問題。

這是每一對夫妻都繞不過的。

曾經的魔教教主自然也繞不過,紅紗裹著她最曼妙白皙的身軀,鵝蛋臉兒迷離雍容,一雙眼卻是似要滴出水來,被太陰真氣染上晨霜的臉龐,更令人只覺天上仙女,可遠觀而無法生出半絲褻玩之念。

一雙若藕般的腿并著,粘著,貼在窗沿上。

青絲瀉如瀑,任清影勾了勾手指。

夏極卻點燃了根紅燭,燭火搖動,使得床上的美人兒更加的嫵媚多端。

窗外是山風,呼嘯著穿過,鬼哭狼嚎,令人只想著尋處地兒躲躲。

而這里,有最暖的床,最美的女人。

紅燭搖曳著影。

任清影道:“夫君,**苦短。”

蓄須男子也是露出了溫柔的笑,他走到床邊,褪下衣衫,然后一只玉足便是踢在了窗前的紗簾上,使得原本來開的紅簾刷的一聲拉上。

只能隱約見到那簾中交合一起的身影。

嚶嚀一聲,銷人心魂。

青絲枕著那健壯的胸膛,任清影還不想起床,她覺得自己很累,于是輕輕捏起小拳頭,捶了捶這男人。

夏極卻是隨意揉了揉她的頭發。

同床共枕,仿若真正是夫妻一般。

然而其實卻不過都是一場空,以及虛假。

轉眼又是數月過去,任清影卻沒有任何胎兒跡象,雖然頗為遺憾,但卻沒有尋死尋活,去質問什么。

從那天以后,任清影悄悄下了次山,然后便是背回了一筐的書冊。

除了每日的洗衣做飯,便是抱著書冊讀一讀。

隨后,夏極只覺得每日所吃的菜口味變得更為豐富了,從前,肉湯是肉湯,菜湯是菜湯...

任清影的黑暗料理手法,雖然在這些年的獨居里顯然得到了長進。

但不過還只是做熟了而已。

但自從看了那些書,夏極就覺得口味不同了。

每次吃飯,他總覺得有細微的陽氣在流入身體里,終于有一次,他忍不住去看了看這一世的妻子到底在看什么。

隨后他明白了,都是些如何通過食療、穴位,以及作息習慣等等來改善質量,提高懷孕可能的書。

任清影不僅做給他吃,自己也吃,吃的都是不同的,也可見其認真了。

夫妻兩人,歷經千難萬苦,終于隱居在世外桃源,卻也是天感其誠,修成正果了。

只是不論任清影如何努力,卻是遲遲沒有胎兒的跡象。

直到某一日,這位曾經的魔教教主將一籮筐書全都丟下了后山懸崖,也不發瘋,更不質問,只是越來越少的提起胎兒的事。

在她看來,相守一生已是足夠了,何必要去勉強呢。

說出來,不是自己有問題,就是夫君有問題,既然求不得,那便放下。

兩人能夠克服生死,克服正邪,克服種種艱難,而生活在一起,任清影已經很知足了。

如此這般下去。

一起過到老死,然后提前做好足夠大的棺材,夫君與自己兩人一起躺入其中,埋好土,靜靜等死。

同棺而眠,這輩子真是圓滿了。

任清影看著窗外又一年的大雪,簌簌落下,讓千山萬嶺都過上了銀白色的妝容,她托著腮,露出了笑。

甜蜜,溫柔,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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