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浩劫

139.天子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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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剪水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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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天闕,宮墻之上,雪一直下,

尚皇腦海里浮現出當初皇下學社宴上,那飛揚跋扈的絕世身影,轉身一刀,便是斬落耳畔幾縷發絲。

而之后,自己欲大興土木時,那如神靈般的身影再次拎刀入天闕,自己的部下在他面前如同玩具一般,不堪一擊。

那神靈般的身影將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然后誠懇地勸道:“民可載舟,亦可覆舟。戰亂剛終,此時正是百廢待興之時,皇上豈可懈怠,豈可沉湎享樂?”

宋尚心中驚懼,但天子尊嚴使得他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你這亂臣賊子!!豈敢如此對朕?”

但那神靈般的身影并不惱怒,而是淡淡道:“皇上,天中洲發生了什么我并不知曉,你曾經歷了什么我也不明白,但你此時已是九五至尊,也應該要長大一點了吧?”

一番話勾起了尚皇對于往事的種種回憶,那之前生母死的不明不白,奪嫡之戰的殘酷,再之后萬鬼出現,而天中敗如山倒,一座座城池化作鬼蜮的恐怖...

一幕幕在他腦海里如走馬燈般的旋轉而過。

我...我該長大一點了吧?

也許有你在,我確實可以嘗試。

宋尚有些意動,所以最終竟是未曾再發火,畢竟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實力已經強到他無可阻攔,反抗也無用,何況他也只是勸諫自己。

所以,他垂目道:“明白了...朕會努力做個好皇帝。”

那神靈般的身影露出一絲笑容,“我拭目以待。”

說罷便是飄然而去。

此后,宋尚便真是勵精圖治,勤于政事,隱隱有明君之相。

但此時天下動蕩,妖孽出,所有的怪責便又指向了他,似乎一切都是他的錯!

大雪如海。

尚皇覺得自己很孤獨,他站在這白色的海洋里,如孤獨的旅人,雖包裹在華貴裘衣里的身子很暖,但心卻很冷。

他忽然喃喃道:“你不是和朕約定好了...若是我安心治國,一心為民,你便做我最強的護盾。可這妖孽現世的時候,你又在哪里???!!!什么心魔?什么海外?”

這位尚算年輕的皇帝猛然拍掌與冰冷墻壁之上,雪受力而成了厚積的冰片,將刺骨的寒透過每個毛孔滲入那手掌之中。

尚皇聲音平靜,但卻是重復問了一句無人會回答的話:“你...你又在哪里??!你又在哪里??”

而便在這時,身后傳來嬌柔的聲音:“皇上,此處高寒,還請保重龍體。”

尚皇緩緩轉頭,入目是一張嫵媚至極的臉龐,雙頰紅艷如朝霞,而眸子迷離慵懶,仿佛隔著秋水,而蜂腰**便是隔著雪白的狐裘也能感受,如高聳入云的巍峨,壯觀而瑰麗。

尚皇忍不住問:

那嫵媚女子笑道:“妾身是青崖白家家主之女,名妹喜,皇上忙于政務,所以妾身入宮以來還是第一次得見皇上,心中實在不甚歡喜。”

“你...”尚皇突然呼吸加速了。

而白妹喜瞳孔突然變得深邃起來,如同深潭一般蕩開波紋,令人神魂陷入其中而不能自拔,似乎凡塵俗世都可拋開,只要能一親芳澤。

春宵一刻,便是冬雪滂沱,餓殍遍野,世道紛亂也可被遺忘。

尚皇不是沒見過美人,但是此時他的心跳卻很快,這種快來的莫名其妙,就如當年他剛剛成年時在天中洲宮殿盯著父皇新納的妃子咽下口水一般。

他只覺龍根膨脹,這感覺來的莫名其妙。

但卻如一杯恰到好處的美酒,在他滿腹愁腸時遞在了他面前,使得他無法拒絕,無法抵抗。

他陰冷的眉挑了挑,上前突然一把攔腰抱起這嫵媚至極的女子,輕聲道:“你生的好美。”

白妹喜羞道:“皇上也是好生威武。”

她垂著的左手有意無意地撫過那纏結的樹根,便如同沾染甘霖的柳條剎那間使得樹根又粗壯了幾分,而這柳枝卻彷如受驚的小雀,被驟然的膨脹驚嚇的越開。

便是輕輕一顫,如遭電擊般收回。

這位嫵媚的女子臉上羞澀無比,紅艷欲滴,身子一縮,便是從尚皇手臂上鉆了出去,然后匆匆忙忙轉身道:“皇上...您先忙,妾身,妾身還有事。”

說罷,她竟是如同驚恐的小獸般,順著城墻石階匆匆奔下。

尚皇目光灼灼,看著她的背影,卻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一時間,江山社稷全被拋到九霄云外。

何況此等災禍,便是著急也是無用,這些事便任由大臣們操心去吧。

數日后。

白妹喜被冊封為后。

再過數日,七大世家之一的白家被調入京,白家家主白露被賜封國師。

春宵苦短,從此尚皇不早朝。

再過數日。

云頂天宮司天監忽見龍氣潰散,周赤琥親自測算,以棲龍木為材,金煌刀為刻,令麾下相師繪制真龍木雕。

再以秘法,以十八相師之命搏得天機一線。

卻見那真龍木雕被火炎吞噬,而測盤顫抖,直指南方。

周赤琥久閉之眼突然睜開,眼中瞳仁已經消散,混濁一片看向那南方之地,而他帶來的相師已經盡數隕滅。

便在最后一人死去時,他瞳孔恢復了清明。

頭上白發再添幾根,他心已明了,卻是不敢言。

靜養三日后,他入宮見尚皇,然后指了指地圖上武當所在之地,又指了指刀神山,最終沉聲道:“炎焚龍氣...”

尚皇知曉天機不可泄露,周赤琥如此已是冒險至極,他略作思索,便是明白。

武當山藏有那逆轉天下運勢之物。

刀神山則是夏極所居之地。

而炎焚龍氣,重點便在“炎”字上。

關于夏極,他早已調查的清清楚楚,哪里不明白他有個侄兒叫夏炎。

此時前后貫通,他頓時明悟,那哪里是什么逆轉天下運勢之物,那分明是一個孩子,一個叫夏炎的孩子!!

“真是用心良苦,用心良苦啊!!”他想起那夏極的慷慨陳詞,一時間心中將之全都視為謊言。

噌然一聲,抽出身邊之刀,隨后對著面前羊皮地圖斬落,如同發泄一般,毫無章法的舞動著。

“說的好聽,原來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說好做朕的最強護盾,但妖物現世,你便消失無蹤,真是好算計,好算計啊!!”

尚皇如癡似狂,毫無天子氣概,而如同匹夫一般,靠著揮刀來發泄。

他腦海里浮現出那白衣身影的兩次勸諫,以及自己隨后的勵精圖治,突然覺得自己活得像個笑話。

“哈哈哈哈哈...”

你此刻也許悄悄折返武當了吧...

你給了朕希望,現在卻又讓朕回歸到更深的絕望!

“哈哈哈!!”

尚皇瘋癲大笑,而眾人盡皆跪倒。

“武當!武當!武當!!”他連喊三聲,一聲比一聲重,一聲比一聲恨。

天下大勢還在朕,我就不信殺不死你一個小小孩童。

他神情扭曲,眼神陰沉,而面色紅如火燒,沉寂良久,忽而沉聲,一字一頓地吼道:“宋零,周玨鵠何在!?”

第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