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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至原本的馬廄之處,美髯大漢想了想,便是徑直走了過去,那里曾是關押江南月的特殊囚籠,有些特殊。
但是站在那地下監獄之上,他靜立片刻,卻是什么也未曾感受到,想來地下已經是空空蕩蕩,被廢棄了。
他失去了繼續探查的欲望。
順著關中斜斜的石梯,拾階而上,而刀轉如輪,不時擋住傾瀉而下的箭矢,然后再縱刀殺死敵人。
反正自己都已經打敗玄苦了,殺其余人,一刀兩刀區別不大。
于是,他悄悄調整力量,進入到了“無差別殺戮”模式。
手起刀落,刀落,刀落,一波斬了三次,才在此抬手,抽著這空閑的功夫,他遠遠看了眼關下。
盜寇們已經被蠶食鯨吞,節節后退。
難得的是柳戀夕,竟然在獨戰那趙紫龍,這名為趙紫龍的螻蟻成長速度還是很快的,上次在武當見他,還不過是個隨著師父的少年。
亂世出英雄,血與火果然能令人最快成長,他現在已經突破到了槍王,似乎境界還不低。
柳戀夕修極道天鬼之法,煉體之路,走的不是同一條道路。
所以她在未釋放前打成平手,也是勉勉強強。
“姑娘不似惡人,何必助紂為虐?”趙紫龍道。
柳戀夕卻不答話,手中之劍,帶著極大的力量揮舞,每次與面前銀甲戰將相觸,都使得后者感覺若是大山壓下。
趙紫龍是越戰越心驚,這姑娘竟然在力量上壓制了自己...
莫不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否則,力量何以如此之大?
劍再次斬下,他舉槍去格。
相觸,便是一聲刺耳的重鳴。
趙紫龍只覺身子一矮,胯下之馬竟然被這一斬之力,壓得屈膝,長嘶一聲跪倒。
“呀!”銀甲戰將爆喝如虎嘯,槍驟然抬起,同時整個人借力往后,從馬上躍下,拉開距離。
遠處正在廝殺的君莫望一驚,道:“小趙,沒事吧?”
他驚的是趙紫龍的險情,也驚一個不過少女的小丫頭,竟然能將這位繼承了大勢的戰將逼迫到如此地步。
除了他,少有人知,趙紫龍,帶著從龍氣運,跟著他,就可以找到最后的皇帝。
雖說零業城那氣運之爭,傳的沸沸揚揚,但是并無多少人知曉那氣運不過是集結在一個嬰兒身上。
君莫望不知。
所以,若要找到真正的皇帝,就要跟緊這有著從龍之氣的戰將。
所以,君莫望很擔心他的安危。
也許直到...真龍之氣形成,那真正皇帝出世。
這擔心才會放下。
什么,尚皇?
他不過是過江猛龍,而非真命天子啊!
君莫望想著,手中雙刀便是如電般射出,化作死亡的圓環,在他腰間旋轉,逼開那正持著劍,神色冰冷壓抑的少女。
但下一刻,他被小趙握住了手臂。
“我來。”趙紫龍靜靜道,只是聲音里卻是壓抑著無窮的戰意,風在他周身流動,化作一道道漣漪,散開,銀絲纏繞,逐漸...
逐漸竟成了白龍!
但柳戀夕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就轉身沖入旁邊戰場了,所到之處,便是人頭紛飛。
“小趙,你被無視了。”君莫望哈哈一笑。
趙紫龍也覺頗為尷尬,看著那少女沖入自家陣營的孤獨身影,他不禁搖了搖頭,似乎在憤怒,又或是惋惜,如此特別的一個女孩,為什么偏偏是在對方陣營呢?
戰場上,盜寇在不停死去。
就如紫薇關中,守城將士在不停死去。
若非擔心驚世駭俗,夏極的收割速度可以成倍提高,但是他現在只能運用著剛剛編造出來的,如是觀我刀的三式進行斬殺。
傳奇以下的功法,他自是隨意編,毫無阻礙。
如是我觀刀,三刀為斬敵,斬我,斬天下!
而如是觀我刀,則是無天下,無我,無敵!
他現在所用的招式就是無敵...
但是凡有所獲,必有所償,所以...他這樣的力量會持續三炷香時間。
三炷香之后,他的力量就會開始衰弱。
當然如果有需要,四炷香或者兩炷香都沒問題。
美髯大漢捋了捋長須,傲然站立在天下第一雄關的城頭。
略作沉吟,然后,對著那萬千的戰場,運氣揚聲大喊:“兄弟們,入關!”
但一陣顫巍巍的聲音響起。
“紫薇未破。”
玄苦站起身,灰袍鼓動,他死意已決,所以欲入地獄,欲阻這美髯大漢。
何況他確信這個男人,即便不是強弩之末,也所差無幾。
紫薇關中高手無數,他能屠殺至今,已經是奇跡。
“紫薇未破。”
玄苦聲音低沉,卻又重復了一遍。
他灰衣布袍,越走越快,而他對面那曾與他論佛的男人,卻是淡淡回應:“那我送你一程。”
說罷,便是縱身而起,只是人在半空,面色卻又是些蒼白。
刀影落,如天空倒影入寒淵,如此霸氣,如此深邃。
玄苦左手掐印,右手之上流動著佛意,禪機,他周身金光閃爍,若是真正金剛臨世。
金色崩潰。
刀影長驅直入!
眼見玄苦就要被斬于刀下。
空中卻是傳來三聲阿彌陀佛,令滿場人心皆為一震。
卻見三名黑袍僧人從空而降,三聲佛音,如雷鳴,攜帶著滾滾音律洪流,在空中匯聚于一道,化作無形的流星,轟向那美髯大漢。
關無常急忙橫刀去攔。
他身形后退,然后長刀一掃,才停下腳步。
“師兄稍作休息,此魔便由我等來降服。”
原來危機時刻,竟是玄恨,玄流,玄避三人趕到。
此三人配合,在少林亦是最高端戰力之一,便是玄苦全盛時期,也不敢輕易與之對戰。
三人拿出金剛杵,杵形相同,但中段所刻紋理卻完全不同,一者笑,一者怒,一者罵,三人以此除惡魔,斷心魔,已經數十年,彼此之間更是熟悉無比。
“惡賊,你殺人如麻,滿手血腥,不怕因果報應嗎?”玄恨罵道。
玄流卻是滿臉怒容。
而玄避卻是帶著微笑,只是手中金剛杵卻未曾有絲毫松動。
就在這時,盜寇們卻已經逃了不少至關下,一邊撤退,一邊作戰,又是拋下不少尸體。
美髯大漢眼睛掠過門前情形,貪狼刀拖地,身子卻驀然動了。
“莫要阻我兒郎入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