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奕凡還不知道有人已經盯上他了,他現在忙著到處打電話,想把安迪撈出來,可這件事兒涉及到魏國強這樣的牛逼人物,豈是他一個小商人能摻和的,往日那些關系要么一聽他提起這事兒就忙不迭的拒絕,要么就干脆不接他的電話。
包奕凡和譚宗明忙活半天也沒有任何收獲,而在這個時候,安迪已經被帶到了一處隱秘的地方,正在接受詢問,“何立春女士,請詳細說明你和魏國強的關系,以及你繼承何云禮遺產的經過,不要有任何疏漏。”
“何云禮是我的外公,我是他在世唯一的親人,我繼承他的遺產合情合理合法,有什么問題么?”安迪反問道,她不想提自己和魏國強的父女關系。
“呵呵,何女士,你不覺得何云禮擁有這么豐厚的遺產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么?”審問人員笑了,魏國強的事兒之后再說,現在先把何云禮的遺產理清楚吧。
“何云禮先生是知名書畫家,他的作品一向受到市場的喜愛,畫作屢屢在拍賣會上賣出高價,積攢下這么多家產不奇怪吧?”安迪不太明白。
“何女士似乎并不了解何云禮先生的書畫水平,或者說你一點兒也不懂書法和國畫,何云禮先生的書畫水平是不錯,但絕對配不上他的名聲,他的作品也值不了那么多錢。”審訊人員已經從魏國強那兒把事情弄清楚了。
“那么我就給你解釋下吧,何云禮先生早年間生活落魄,直到他和魏國強建立了聯系,于是何云禮和魏國強達成協議,將何云禮的書畫作品作為魏國強收受賄賂的渠道,如果有人想找魏國強辦事兒,魏國強會利用各種辦法暗示他去何云禮先生那兒購買書畫。”
這種套路緣來已久,從明清時期就有了,嚴嵩、和珅這些著名的大貪官就采取過類似手段,“從明面上來看,何云禮先生出售書畫的收入都歸他所有,和魏國強并沒有關系,但是實際上,那些購買書畫的人都是沖著魏國強來的。”
“如果不是魏國強的原因,何云禮那些書畫的售價起碼要少兩個零,那有可能積累下這么多財富。”魏國強交給安迪的那些房屋、珠寶等等,加起來要用億為單位來計算,國內能達到這個收入水平的書畫家可沒多少,而且絕不包括何云禮。
沈隆專門找了些何云禮的書畫作品來看過,以他現在的書畫鑒賞水平,很輕易就能看出這里面有貓膩,所以就在郵件里把這件事兒也說了,有關部門的人一查,果然如此。
“這只是你們的一面之詞。”安迪不相信這些,她從小雖然接受過藝術方面的培訓,可那些內容大多是西方藝術領域的,對東方藝術并沒有太多了解。
“我們專門找來了國內幾位書畫大家,還有鑒定專家對何云禮先生的作品進行過鑒定,這是他們給出的結論。”審訊人員將一摞資料推給安迪,里面不僅有鑒定結論,還有鑒定者的身份和簡歷。
安迪接過來看了看,里面不乏有故宮博物院的權威專家,安迪好歹也知道故宮博物院的分量,當下無話可說,只能勉強給自己辯解,“我不懂書畫,也不知道這些。”
“魏國強為什么堅持自己照顧何云禮,而不讓自己的妻子參與進來?而且在何云禮死后,又為什么沒有以贍養人的身份繼承何云禮的遺產,而是將這些遺產轉到了你,也就是他親生女兒的名下呢?這些你就沒有懷疑過么?”審訊人員反問道。
他們已經查清了魏國強和安迪的關系,本能懷疑這是這對父女聯合起來做得一個局,想要借此讓這批資產逃脫法律的追索,要知道如果魏國強自己繼承了遺產,那么這些遺產中有一部分就要變成他和魏太太的共同財產,魏太太進去后,這些財產是要清算的。
安迪最擔心的事情被人揭穿了,身子搖搖欲墜,緊張地說不出話來,審問人員知道她的情況,幫她遞過一瓶礦泉水,才讓安迪緩了過來。
“或許你真不知道魏國強的陰謀,但是你的行為已然成為他的幫兇。”又審問了一段時間,審問人員摸清楚了安迪的情況。
因為這些行為,她不僅要被追過從何云禮那兒繼承到的遺產,還要承擔應有的法律責任,安迪這下真是麻煩了。
而且之前辦理哪些房產的繼承手續,安迪已經花了不少錢,現在看來這些錢注定是要打水漂了,這筆遺產不僅沒有給安迪帶來任何好處,還害得她原本的積蓄損失不少。
“你的行為在客觀上為魏國強隱匿財產提供了便利,不過由于你沒有主觀意愿,還構不成窩藏罪,但是你在繼承遺產過程中存在隱瞞房屋實際價值以逃稅漏稅的情況。”審訊人員說道,國內雖然還沒有通過遺產稅,但是在房屋繼承過程中需要繳納一定的稅費。
這些費用是根據房屋的實際價值來的,何云禮留下了的都是高端物業,如實繳納的話安迪也有點心疼,于是就利用了某些社會關系減少了估值,少繳納了一些費用,這些事情毫無疑問是違反法律規定的。
“這些情況我們需要繼續核實,在搞清楚之前你就先留在這里吧!”和窩藏罪比起來,這項罪責要輕不少,不過同樣夠安迪喝一壺的,她這下真麻煩了。
包奕凡在魔都到處找關系,擔心地不得了,連帶著監視沈隆那邊的人也都被抽走了,他覺得這么大的事情,沈隆肯定沒能力摻和,那知道這位才是主使。
見到門口的閑雜人等散去,沈隆又開始了自己下一步的計劃,他和岳西、阿秋打了聲招呼,借口出去旅游,坐上了前往包奕凡老家的高鐵。
現在乘著安迪不在,沒人幫包奕凡撐腰的機會,剛好可以去他老家,讓包氏企業自己亂起來,想必某些人也在等這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