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仁親王憤怒的咆哮了,又一支兵力達到近百萬的支那獨立師部隊,在本州島北方中部地區登陸,讓他恐懼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甚至預感到大日本帝國末日的到來。
本州島戰場的戰略格局,本來就對帝國大大的不利,本土防衛總司令部所有可以動用的兵力,都用在了西北部戰場和東北部戰場,才堪堪抵住支那獨立師部隊從兩個方向發起的進攻,勉強維持一個微妙的戰役平衡,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僅僅打破了這種微妙又脆弱的平衡,還會令整個本州島防衛圈,面臨全線崩潰的局面。
如此危急和惡劣的情況下,載仁親王怎么能不發飆,他想殺人,殺光所有作戰不力的部下,但也僅僅是想想而已。
載仁親王憤怒的咆哮和責問,實際上并非全部針對參謀長吉岡中將,而是一種遭到意想不到打擊之后,本能的反應罷了,帝國本土防衛總司令部,自己這個副總司令官獨掌大權,至于正司令官橫山佳彥大將,不過是個擺設,啥事都不過問也無權過問,已經回家養老的角色。
因此,本州島保衛戰所有的兵力部署和戰役計劃,都出自自己之手,如今出了這么大的一個漏洞,讓近百萬支那獨立師士兵,不費吹灰之力的登陸本州島北方中部地區,細究起來,責任完全在自己身上。
載仁親王憤怒的咆哮聲,回蕩在作戰室內,參謀長吉岡中將垂著頭,臉色灰白,沉默不語,其他的十幾個高級參謀們。噤如寒蟬,臉帶恐懼,如同大禍臨頭般。不時偷眼瞄一下狀若癲狂的親王殿下。
怒火發泄完了,載仁親王喘著粗氣。惡狠狠的瞪了吉岡參謀長和十幾個高級參謀一眼,快步走到軍事地圖前,發昏當不了死,發脾氣也解決不了問題,現在急需要做出的,是如何應對這個看似無解的危局?
在地圖上審視了一圈兒,載仁親王的后背,馬上被冷汗所浸透。臉色蒼白得怕人,從戰場態勢上來看,在本州島北方中部地區登陸的支那獨立師部隊,鋒芒直指東京周邊的福井和岐埠,長野和富山,福島、仙臺和山形等地區,戰略意圖十分明顯。
一是要從戰略上對東京形成包圍之勢,將東京外圍徹底割裂出去,第二個目的,則是更加險惡。與在山口一線和北海道方向的支那獨立師部隊,對本州島西北部防衛區和東北部防衛區所屬部隊,形成前后夾擊之勢。進而孤立東京。
這對于帝國來說,幾乎是個無解的死局,根據已經掌握的情報表明,已經在本州島登陸的支那獨立師部隊,總兵力達到了二百三十萬人之多,與帝國在本州島兩個防衛區總部的兵力相差無幾,至于地面部隊武器裝備和火力上的差距,海軍的優勢和航空兵的制空權,載仁親王沒敢往下多想。
解開危局的唯一辦法。就是動用最后一個戰略預備重兵集團,東京防衛圈兒的四十余萬兵力。從背后攻擊于本州島北方中部地區登陸的支那獨立師部隊,接應在本州島西北部戰場和東北部戰場上的近二百萬帝國皇軍部隊。后撤至東京周邊地區,避免被前后夾擊的命運。
如果做不到,帝國最后的兩個重兵集團的命運絕對堪危,分析完了本州島戰場的全部態勢,載仁親王不得不佩服,那個支那魔鬼唐秋離的用兵之道,奇險詭詐,毫無成法,戰略欺騙空前成功,利用重兵集團在本州島兩個距離最遠的方向,發起大規模攻勢,把自己的兵力和精力、注意力,都牢牢的吸引住。
而后,奇兵突襲,在自己最薄弱的防守區域,大規模登陸,兵鋒直指帝國首都東京,載仁親王的腦子里,忽然冒出來一個支那古老的兵法典故,“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是的,那個支那魔鬼唐秋離,使用的就是這一招兒,絕對致命的一招兒!
實際上,就算是本土防衛總司令部,得到了支那獨立師部隊,在本州島北方中部地區登陸的情報之后,又能如何,本州島東西兩個戰場,牽制了自己所有的兵力,知曉和覺察到支那人的軍事行動,卻無法阻止,是最大的悲哀。
載仁親王壓下心頭的恐懼,開始絞盡腦汁的琢磨如何破解眼下的危局,他的眼神兒在地圖上仔細的搜尋著,再一次為大日本帝國領土的地理條件,而感到無力和束手無策。
帝國領土的地理條件太操蛋了,本州島就是一個狹長的島嶼,無論是戰場空間和戰略縱深都沒有,一旦東京左翼的福井、岐埠和名古屋,右翼的福島、仙臺和山形等地失守,本州島西北部和東北部的二百余萬帝國皇軍部隊,就斷了退路,連撤回東京的可能都沒有。
當然,可以兩面對敵,拼死作戰,戰至最后一人,武士道精神浸染多年的帝人,不缺乏玉碎的勇氣和決心,但拼光了之后呢,東京就是一座孤城了,身為日本本土防衛的最高指揮官,載仁親王不想讓自己手里的最后兵力,全部拼光。
如果付出巨大的代價,能夠就此把支那人全都趕出帝國領土,他會毫不猶豫的命令所有的日本人,都去玉碎,但顯然現在是行不通的,站在戰略層面考慮,只要東京沒有失陷,天皇老哥還在,大日本帝國就會存在。
載仁親王已經在考慮,調整本州島防衛計劃,現在繼續堅持御敵于國門之外的做法,顯然是不現實的,他準備最后固守東京,以東京周邊的甲府、橫濱、浦和、千葉等地為依托,將分散在本州島西北部戰場和東北部戰場的二百余萬兵力,全部收縮至東京周邊,形成一個集中帝國現有兵力的巨大防衛圈,與該死的支那魔鬼唐秋離的部隊拼消耗。
若想達成以上目的,首先需要做的,就是打開本州島西北部戰場和東北部戰場,近二百萬帝國皇軍部隊,回撤東京的通道,與在本州島北方中部登陸的支那獨立師部隊,爭奪東京左翼的福井、岐埠和名古屋,右翼的福島、仙臺和山形等戰略要地,就成為當務之急。
“看來,不調動東京周邊地區的帝國部隊,是絕對不行了!”載仁嘆息著想到,自打擔任帝國本土防衛總司令部副總司令官之后,他指揮作戰,沒有征詢部下意見的習慣,一旦考慮成熟,就是直接下達命令,專橫的面目暴露無遺。
“吉岡參謀長,記錄以下命令!”載仁親王冷淡的對參謀長吉岡中將說道:“命令,東京防衛區總部所屬之第三軍、第五軍,立即增援福井、岐埠和名古屋,并擊退支那獨立師部隊從金澤方向發起的進攻,牢牢控制上述地區!”
“第六軍和第九軍全部,立即增援福島、仙臺和山形,必須擊退支那獨立師部隊,從新塢方向發起的進攻,并牢牢的控制住上述地區,嚴厲警告各軍司令官,倘若丟失上述地區,該軍司令官以下少將級別軍官,必須剖腹自裁以謝罪!”
“命令,本州島西北部防衛區總部所屬部隊,東北部防衛區總部所屬部隊,接到此命令之后,立即脫離于支那獨立師部隊的糾纏,以最快的速度,后撤至東京周邊地區,并暫時以甲府、橫濱、浦和、千葉四地,為部隊集結地!”
載仁親王算了一下,東京周邊的防衛總兵力為四十五萬余人,此次調集四個軍二十四萬余人的兵力,分為左右兩翼主動出擊,并不影響東京的防衛兵力,況且,這部分兵力僅僅是為了回撤的部隊,撐住兩條通道,以防守為主,應該足夠了?
吉岡參謀長記錄完命令,知道親王殿下的意圖,但覺得不妥,如此眾多的兵力,都云集在東京周邊地區,吃什么、喝什么,以帝國現有的戰爭物資儲備,能禁得起如此巨大的消耗嗎?恐怕堅持幾個月之后,就是彈盡糧絕的局面!
出于參謀長的職責所在,吉岡中將必須提醒載仁親王,盡管知道,自己的提醒未必奏效,他還是鄭重的說道:“副總司令官閣下,我理解您的意圖,但還是想提醒您一下,放棄本州島西北部和東北部地區之后,近二百萬帝國士兵都集中在東京周邊地區,加上原有的四十余萬士兵,達到了二百六十萬人!”
“再加上東京以及東京周邊地區的帝國子民,數量將會是驚人的,我們的戰爭物資儲備,根本無法支撐起長時間的固守和消耗,如果沒有外援,幾個月之后,僅是糧食一項,就是個巨大的困難,如果無法解決這一點,后果不堪設想,還請副總司令官閣下慎重考慮,收回成命!”
載仁親王的臉色,頓時鐵青了,他最討厭部下對自己的作戰計劃指手畫腳,一群庸才,哪里理解自己的苦心和高度,自己又不是個白癡,豈能考慮不到這些問題,但除此之外,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答案,顯然是沒有的,“吉岡參謀長,你是在質疑我的命令嗎?”載仁親王嗓音森寒的問道,眼中冒出兇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