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dúlì師二十余萬大軍的三面合圍,在固守待援還是突圍撤退的問題上,因為意見相左,蘇聯外高加索軍區司令員庫雷金大將,和參謀長濟爾年科中將,這兩個多年的搭檔,鬧翻了。
庫雷金大將畢竟老謀深算,先發制人,說是讓他去休息,實則等同于軟禁了濟爾年科中將,變故驟起,震驚了司令部的所有軍官,大家搞不懂,dúlì師部隊步步緊逼,不斷的壓縮戰場空間,炮彈就在左右爆炸,不謀求辦法,使部隊盡快擺脫危機,怎么司令員和參謀長卻窩里斗起來?
看著臉色灰敗的濟爾年科中將,庫雷金大將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惜的神色,畢竟兩人共事了好幾年,互相配合的相當默契,若說沒有交情,連自己都不信,自己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槍斃他是不可能的,還沒到這種地步,只要他不礙事兒,連軍區參謀長的職務,也不解除。
但是,有些話必須得說,庫雷金大將一臉的惋惜,說道:“濟爾年科同志,我明確的告訴你,你突圍撤退的想法,不但是不切實際的,而且還是危險的,唐秋離用兵,一貫詭計多端,第一次外蒙古戰爭,他用的是圍點打援之計策,在中國古兵法中,有這么一計,叫圍三缺一。”
“東、西、南三個方向,均有dúlì師的主力部隊在猛攻,為什么單單北部方向沒有,你不會認為哪個中國人唐秋離,會犯這樣低級錯誤吧?所以,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對我們最致命的一擊,應該在我們撤往色愣格河的途中,你堅持的看法,甚至不惜以身冒險,恰恰中了唐秋離的圈套,作為參謀長,你合格,作為戰場指揮官,你差得很多!”
濟爾年科中將的臉上,露出一絲疲憊,說道:“司令員同志,我愿意為我今天的做法,承擔任何責任,但是,我還是要說,因為您的固執和自大,會葬外高加索軍區二十多萬士兵生命的!”說完,濟爾年科中將步履蹣跚的在幾名衛兵的看押下,轉身離去。
戰場上的變幻莫測,誰也無法完全掌握,本來因為兵力不足,不得不敞開北面口子,無法四面合圍的唐秋離,卻因為庫雷金大將做出了錯誤的判斷,而不必使劉chūn的騎兵部隊,打一場不適應的阻擊戰,這也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吧!
經過最初的混亂之后,蘇軍在各級指揮官的指揮下,逐漸緩過神兒來,依托臨時挖掘的簡陋工事,開始進行有組織的抵抗,雖然無法阻擋dúlì師部隊步步緊逼的壓迫,但也成功的迫使東路突擊集團的劉弘章部隊,西路突擊集團的橋滿山部隊,以及從正面突擊的楊克天部隊,巴特爾的裝甲兵部隊,放緩了進攻的腳步。
戰場上的槍炮聲,不絕于耳,炮彈爆炸的火光,映紅了半邊黎明前的天際,隨風飄來的硝煙味兒,混合成一副夜戰正酣的畫卷,唐秋離在指揮部里,觀察戰場上的情況,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戰場局勢非常清晰,三路攻擊部隊,打得很有章法,戰線明晰,逐步壓縮蘇軍部隊的生存空間。
參謀長趙玉和急匆匆的進來,說道:“師長,戰場局勢發生了變化,接到三路突擊集團指揮部的報告,蘇軍的抵抗正在增強,我們突擊的速度,放慢下來,各路指揮官們請示,是否加大攻擊力度?”
唐秋離冷冷一笑,說道“困獸猶斗,命令各路部隊,保持現在的攻擊節奏,不要急躁,不必冒著巨大傷亡的風險,放心,蘇軍跑不了,命令各個炮群,立即前移陣地,多用炮火,將蘇軍的防御圈壓縮,殺傷其有生力量,巴特爾的裝甲兵部隊,要掌握好節奏,玉和,這場圍殲戰,不是一兩天就能結束的,二十七八萬蘇軍,夠我們吃幾天的了!”
說道這里,唐秋離突然問道:“玉和,蘇軍沒有突圍的舉動嗎?我怎么沒有聽到這方面的報告?”
趙玉和也是一臉的困惑,回答道:“師長,我也奇怪,按照正常情況,一旦發現部隊有被合圍的危險,應該趁著包圍圈尚未合攏,立即突圍才是,但是,蘇軍卻采取了另外一種方式,部隊進行有限度的收縮,就地挖掘野戰工事,阻擊我軍的進攻,似乎是擺出一副固守待援的架勢。”
“哦?”唐秋離詫異的揚起濃眉,眼中精光閃爍,快步走到地圖前,思索起來,過了一會兒,他猛地轉身,對趙玉和說道:“只有一種可能,蘇軍指揮官庫雷金大將,對戰場情況作出了錯誤的判斷,他認為,我們是故意留出北部的口子,在其撤退途中,追殲之,或者說,我還有伏兵,在車車爾勒格到色愣格河途中,伏擊他們!”
“庫雷金在賭,賭我們無法盡快吃掉他們,他在等,再等援兵,最先來的,很可能是蘇軍的空軍部隊,玉和,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命令,正面突擊集團的楊克天,指揮東指的三個機械化旅,配屬裝甲兵的兩個坦克旅,立即撤出戰斗,由左路迂回,堵住北面的缺口,楊克天的迂回部隊,必須在兩天之內,到達色愣格河南岸。”
“命令,騎兵部隊指揮官劉chūn,你部之曾仕強旅、巴根那旅,變更原定阻擊后撤蘇軍的任務,改為切斷蘇軍的后勤補給線,在色愣格河以北區域,進行機動作戰,劉chūn旅、佟巴圖旅,立即分別奔襲伊爾庫茨克、烏蘭烏德兩地,以摧毀蘇軍后勤補給基地為作戰目標。”
“命令,樂一琴的航空兵部隊,主力前出,將空戰戰場控制在色愣格河以北空域,玉和,調整部署之后,這才是真正的四面合圍,三天之后,內無糧草彈藥,外無迅速到達的救兵,二十幾萬蘇軍士兵,還能堅持多久,接下來的仗,就好打了!”唐秋離信心滿滿的說道。
師指揮部調整進攻節奏的命令下達之后,dúlì師部隊的進攻速度,立時減緩下來,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蘇軍,暗自松了一口氣,趁著漫天飛舞的炮彈,不在雨點般落下的空當,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不用政委們鼓動,不用軍官們吆喝,蘇軍士兵自覺自動的玩命兒挖掘臨時工事,指望著它保命呢,誰也不敢偷懶。
包圍圈外圍,dúlì師炮兵指揮所,指揮官鄭勇少將,一手叉腰,一只腳踩在炮彈箱子上,對著電話大喊大叫:“對,陣地馬上前移,新陣地的位置?就在步兵現在的位置上,靠近前沿太危險了?扯蛋!用不了一個小時,那就是后方!動作迅速點兒!四十分鐘后,我要看到炮彈砸在老毛子兵的頭上!”
放下這部電話,鄭勇又抓起了另外一部電話,“是劉旅長嗎?我是鄭勇,因為戰場的寬度有限,你們東路突擊集團的炮兵陣地,前移的幅度不要過大,十公里以內最好,與西路的炮兵,形成重合火力就成!讓你老兄省時間、省力氣!”
同樣的電話,鄭勇又打給了西路突擊集團指揮官橋滿山少將,放下電話,鄭勇對指揮所里的幾個參謀,得意洋洋的說道:“看到沒有,關鍵的時候,師長還是想著咱們炮兵,不信你們看著,最后解決戰斗的,還是咱們炮兵的炮彈!”
四十分鐘后,dúlì師炮兵部隊沉寂下來的炮火,再次怒吼起來,在黎明微露的曙光下,成群的炮彈,帶著刺耳的尖嘯聲,將蘇軍臨時陣地,打成一片火海,打成死亡的地獄。
“轟轟轟!”一團團火光閃耀,破碎的金屬彈片橫飛,肆意的切割著蘇軍士兵的身體,殘值斷臂,混合著泥土,飛上半空,累得半死的蘇軍士兵,悲哀的發現,計算好的距離,應該在dúlì師的炮火射程之外,可現在,卻恰好落在炮火覆蓋的范圍之內。
臨時挖掘的野戰工事,剛剛齊腰身,連防炮洞都沒有,哪能禁得起如此密集和猛烈的炮火,大口徑榴彈落下,幾聲巨響,炮彈揚起的泥土,混雜著蘇軍士兵的鮮血,四散飛揚,將蘇軍士兵炸得無處躲藏,十幾分鐘,外圍的蘇軍部隊,再也頂不住炮火的襲擊,紛紛往中心區域后撤,至于庫雷金司令員,不許后撤一步的命令,成了一紙空談。
到了九月二十八rì早晨七點多鐘,經過一個半小時的激戰,二十多萬蘇軍部隊,被三面圍攻上來的dúlì師部隊,壓縮在方圓不過三百多公里的狹小區域。
庫雷金大將見勢不妙,二十多萬人擠在一起,dúlì師炮兵的一發炮彈落下來,就能炸死一堆士兵,固守待援的前提條件,是有足夠的空間,以及堅固的防御工事,可這兩樣都不具備。
為了改變極端被動的局面,庫雷金大將命令部隊,在三個方向,同時對dúlì師部隊進行反擊,蘇軍的反擊,撞到鐵板上,迎接蘇軍士兵的,是密集的如同暴雨般子彈,打成一堵堵立體火墻的炮彈,是噴吐著火舌的無數支槍口。
除了丟下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體之外,蘇軍的反擊,什么也沒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