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原本便是少白頭,但白發卻并不是很多。
可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仔細打量,馬小玲卻是覺得父親的白發,真的好多好多。
還有他那逐漸變瘦的身體……
他還不到五十歲啊!
一瞬間,馬小玲就感覺心里一股情感直往上涌。
她默默的低頭,一下一下的往嘴里扒飯,但眼眶還是忍不住紅了起來。
次日一早,馬小玲就找到草廟村城建部門的主管,拒絕了對方五萬塊的拆遷費。
主管草廟村拆遷的是城建局拆遷辦主任魏馳勇,昨天與馬小玲碰面時,聽對方客客氣氣的語氣,魏馳勇還以為又解決了一家釘子戶問題,心里的疙瘩便又少了一顆,頓覺神清氣爽。
誰知道第二天對方卻又忽然反悔,這頓時便讓魏馳勇惱羞成怒,這不明擺著是耍人么?
啪的一聲。
魏馳勇狠狠的拍起了桌子,怒聲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馬小玲看了魏馳勇一眼,轉身便走。
“給我攔住她!”
見馬小玲理都不理自己就直接離去,魏馳勇自覺受到了侮辱,怒氣而笑,吩咐手下把馬小玲控制住后,便是從辦公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來,往桌子上一拍,微瞇著雙眼,陰氣沉沉的說:“這是拆遷戶安置費協議,讓她簽了!”
兩個身強力壯的男子聞言,二話不說就壓著馬小玲,準備強制性的按下手印。
馬小玲這時才感覺到害怕,她一臉驚恐的說:“你們這是干什么?你們這是在犯法!”
“法?”
魏馳勇冷笑一聲:“在這里,我就是法!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動手!”
“我不簽!”馬小玲堅決搖頭。
但胳膊擰不過大腿,在兩名大漢的控制下,馬小玲雖然沒有簽字,但一枚鮮紅的手印卻是很快便按上了。
一般來說,具備法律效應的合約協議,只要當事人簽字或按下手印的那一刻,基本上都算生效。
如果對合約有歧義或不認同,則需要提供有效證據證明當事人是被強迫的,并向上一級的公安部門或檢察院起訴,打行政官司,證實其強迫性方才能讓合同無效,否則便沒有其他辦法可以否認這份合同。
也就是說,在剛剛那一剎那,馬小玲已經同意接受政府給的拆遷安置費用。
魏馳勇明白這一點,馬小玲自然也明白。
看到那鮮紅的手印,馬小玲滿臉不可置信。
她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地上,喃喃自語道:“不會的,我不會賣的,這房子是我爸的根,是我爸的夢想,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卑鄙,為什么要摧毀它……”
見合約被按下了手印,魏馳勇臉上的怒氣也消了大半。
他給兩名手下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先出去,自己則是慢悠悠的收起了合約,倒了杯茶緩緩的啜飲。
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馬小玲,他笑呵呵的說:“我們是政府部門,辦事絕對公平公正,你放心,五萬塊拆遷費很快就能打到你的賬戶上,或者我派人親自送到你父親手中
與此同時,柳沁駕駛著紅色小跑,飛速奔馳在車流穿梭的車道當中。
副駕駛座上,周姌正不斷的接打著電話,不過她的聲音很小,并且不時的看一看后駕駛座。
而在后駕駛座上,李青則正全神貫注的在埋頭搞創作……
這兩天香港那邊不斷打來電話,讓李青相當煩惱。
不過,能讓當紅演員,而且還是很漂亮的當紅女演員,在一天內連打四五個電話催促……
講道理,李青內心還是蠻爽的。
這證明了什么?
證明咱潛在和實際價值雙高啊!
不過仔細一想,其實也難怪花容如此心急。
換做是自己,李青覺得自己沒準比她更急。
花容個人投資逾一千萬港元打造的古裝電影《花想容》將在下月初上線,但如今還剩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卻連最重要的主題插曲都沒有,這難免就有些尷尬了。
難道要向影迷爽約不成?
這可是敗人品的事情,花容當然不愿意。
不過李青也有自己的苦衷。
為了能配上《花想容》這首歌曲,李青可以說是絞盡腦汁,思考想去,但最終還是莫可奈何。
把前世大火的中國風歌曲拿來裝蒜,固然可以,但仔細一比較,李青卻發現,自己寫出的那些歌曲,與《花想容》這部電影的主題曲卻并不大相配,有的更是相當沖突。
好在今天一早,剛一睜眼,正在刷牙洗漱的那一刻,他的靈感就這么莫名其妙的來了。
非常突兀的來了!
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李青很是驚喜。
腦海中不斷回蕩的旋律,讓得李青想要迫切的把這首歌寫出來。
所以盡管今天事情比較多,但他還是擠出了時間,在飛速疾馳的車廂里寫下一行行歌詞并為之譜曲。
當他一首歌寫完,車子也停了下來。
“到了。”
柳沁的話讓李青從創作中醒過神來。
李青抬頭一看,就見一棟相當大氣的建筑物猶如雄獅一般,盤踞在眼前。
大門口,一行燙金大字特別顯眼——京城國土資源局朝陽分局。
不同于以往的冷清。
今天,因為要舉辦一場大型土地資源拍賣會,所以國土局相當熱鬧,來來往往到處都是匆匆而過的忙碌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