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港島之無牌大狀

第四十一章 君子好逑

白田下邨五十七座,樓頂。

從珍寶舫回來的嚴少筠并沒回家,把凡妮莎交給佘美蘭,拉著陳彥祖一路小跑來到樓頂天臺。

慶功宴上開了一瓶紅酒,這么多人一起喝,分到嚴少筠不過就是半杯而已。

即便如此,此時的她依舊表現得格外興奮。

上樓腳步分外迅捷,來到天臺上,先是雙臂張開原地轉圈,邊轉邊笑。跟著又來到天臺邊緣,雙手緊抓女墻,仰頭大叫:“我贏了!我不再是冒牌律師!”

陳彥祖來到她身旁,側頭微笑:“你現在的樣子簡直像小孩子一樣。”

嚴少筠看向陳彥祖:“訓練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白癡,你就好像瘋子。做的那些事情,像馬戲團表演一樣。我當時就在想,如果官司輸了,再被人知道之前做過這樣的訓練,以后就沒臉見人了。”

“既然你不喜歡,為什么還做?”

“因為那些是你讓我做的。我相信你不會害我,不管做的事情多離譜,一定有道理。”

嚴少筠轉過身,后背倚著女墻,吞了兩口口水,努力調勻呼吸。

“我信一個人,就會無條件相信他。不管多離譜的事,只要他開口我都會照做。上一次我信秦偉明,就落得一無所有。這次我信你……”

陳彥祖并沒說話,而是伸手抓住嚴少筠手臂,跟著將她拉入懷中。

之前告白的時候,嚴少筠承諾過,等到杜志輝案子結束就給正式回應,現在是兌現承諾的時候。

月光照在她臉上、身上,好像一層繭把她牢牢保護起來。

只不過這層繭太過單薄,要保護的對象又太過有吸引力,讓光繭顯得那么孱弱無力。

如奶似蜜的氣味襲來,成功點燃了少年的青春之火。

既然是要兌現承諾,就不必再等。

在女人的驚呼聲中,青年的胸肌已經緊貼住女人飽滿鼓脹的胸口,雙臂死死箍住佳人纖腰,讓她無從逃脫。

即便早有心理準備且借酒壯膽,到了這時候依舊是慌得不行。

“我……我最快也要一年才可以入稟離婚……還有不管到什么時候,我都會和詠思在一起……”

“我知道。”

陳彥祖埋下了頭,月光形成的繭被撕碎,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光,將嚴少筠淹沒在無盡黑暗中。

四零三單位內。

秦詠思忽然停止了嬉鬧,抬頭看著天花板發呆。

陳彥雯不明所以:“怎么了?是不是又看到蟑螂?都說了不用怕,有姐姐在,蟑螂不會傷害你的。”

秦詠思兩眼眨也不眨看著屋頂:“姐姐,可不可以帶我到天臺去。我感覺我忘了很重要的東西在那,再不上去就找不到了。”

佘美蘭咳嗽一聲:“凡妮莎你一定是記錯了。你怎么會有東西放在上面呢?乖乖看電視,不要上去搗亂。”

陳彥雯也說著:“放心吧,就算真丟了什么,姐姐也幫你搶回來。安心看電視。”

電視機內,傳出女人優美的歌聲。

“愁看殘紅亂舞,憶花底初度逢。難禁垂頭淚涌,此際幸月朦朧……”

秦詠思雖然聽不懂歌詞,也能感受到旋律中的惆悵。

不自覺緊緊抓住陳彥雯手臂不放,她也不知道這有什么用處,只是感覺這或許是唯一可以抓住的東西,其他的……都沒有了。

和佘美蘭想的不同,陳彥祖并沒有把嚴少筠就地正法。

不是他不愿意,而是她后悔了。

一開始陳彥祖還以為是玩情趣,并沒有停止,動作也越來越激烈粗暴。

直到嚴少筠真的哭出來,才意識到她不是在玩,這才松開了手臂。

嚴少筠靠在天臺邊緣喘著粗氣,呼吸凌亂,衣服更是不成樣子。

在反抗的時候,她擔心對方不肯放手,自己這點力氣并沒有用。

不過等到陳彥祖真的放手,她又開始害怕。

今晚之所以這么大膽,甚至做好了奉獻一切的準備,除了兌現承諾以外,也和這種情緒有關。

她看到了關子珊和陳彥祖聊天的樣子,很親切甚至可以說主動親近。

雖然沒敏感到認為陳彥祖和陌生女人說話就肯定有問題的地步,但也不是無動于衷。

畢竟兩人的年齡差距擺在這,自己又有那么多不利條件。

陳彥祖更不是找不到女朋友。

不能再等,也不敢再等。

畢竟根據這段時間了解,陳彥祖和清心寡欲、謙謙君子這些詞一點關系都沒有。不管在哪一方面,他的攻擊性和侵略性,都遠超過秦偉明……

能忍到現在已經不容易。

嚴少筠從擦槍走火邊緣逃脫后第一反應就是:他會不會生氣?

如果那天在太子大廈被杜展鵬帶走,或者落到莊天就手里,他們都不會因為自己說一句不要就停下。

自己唯一能拒絕的就是他,現在也拒絕了他。

即便天臺這個環境超出預料,他因為這樣不開心,也很正常。

從剛才那種狀態,就能感覺到他的迫切程度。

箭在弦上,卻不讓他發射,一定不會開心。

嚴少筠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衣服抹著眼淚,偷眼看陳彥祖臉色。

她猜的沒錯。

正常的男人被打斷興致都不會開心,陳彥祖也不例外。

一向吃肉的,突然改吃齋,身體當然會抗議。這段時間積攢的火氣,已經瀕臨失控。

本來是指望今晚先討回利息,以后每晚都有肉吃,再讓她穿上律師袍角色扮演。沒想到對方竟然言而無信,在最后關頭叫停。甚至真的哭出來。

這讓陳彥祖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

如果對方不是嚴少筠,自己已經翻臉罵人。

但是看她這副戰戰兢兢模樣,又不忍心發脾氣,只說了一句:

“我說過,你不喜歡就推開我。我尊重你的選擇,下去吧。”

“不是不喜歡,是不習慣……”

嚴少筠連忙辯解,但也知道自己的解釋蒼白無力,吸了口氣,乖乖坦白自己的秘密。

“伱還記不記得杜展鵬來公司那次,用錄影帶威脅我?”

“當然記得,不過你始終不肯提,應該不是什么好東西。”

“我和偉明剛拍拖的時候,爸爸覺得他不夠好,讓我和他分開。后來出了莊天就的事,老爸就更生氣,認為偉明心術不正,對我也不是真心的,逼我和他分手。我和偉明說了這件事,讓他上進一點,不要讓爸爸看扁……”

嚴少筠陷入回憶中。

當年嚴少筠從中傳話,目的是想要男主努力獲得爸爸認可。

沒想到秦偉明聽到之后,就認定嚴少筠要分手,大吵大鬧一通之后拂袖而去,把嚴少筠嚇的原地大哭。

當天晚上就接到秦偉明朋友電話,稱秦偉明下午和他們一起喝酒,說沒有少筠的人生沒有意義,活著沒意思。大鬧一通,又喝了很多酒。回家后又給朋友打電話,說什么來生再做兄弟。

這個朋友不明所以,問是不是嚴少筠和秦偉明的感情出了問題。

嚴少筠嚇的魂不附體,跑到秦偉明的房子去看。

秦偉明并沒有鎖門,進去之后就發現秦偉明渾身酒氣癱在沙發上哭。

作為女朋友,嚴少筠自然要關心秦偉明,又問他是否要看醫生。

沒想到秦偉明卻趁機抱住嚴少筠,直接霸王硬上弓,把生米煮成熟飯。

嚴少筠當然不肯接受,當時被嚇的魂飛魄散,又哭又叫又哀求,但是秦偉明不為所動。

之后秦偉明跪在嚴少筠面前求原諒,又打自己耳光,說自己是因為太愛嚴少筠又喝醉了,才搞出這樣的事。

嚴少筠本就認定秦偉明,加上木已成舟,只能選擇和父親對抗,直到嚴守正屈服。

雖然從那次之后,秦偉明發誓戒酒,又對嚴少筠溫柔體貼伏低做小,但嚴少筠依舊怕他,甚至到了畏懼親熱的地步。

兩人一旦親密,嚴少筠就會想到那個晚上,接著就大叫大哭,搞得秦偉明沒辦法。

本以為結婚就可以,沒想到婚禮當晚,嚴少筠依舊如此,秦偉明最后不得不又用武力,才實現心愿。

從那之后,嚴少筠就變得對秦偉明既愛又怕。

一方面她愛這個老公,但另一方面,她怕親熱。

甚至到親吻都害怕的地步。

這件事對于嚴少筠來說,無疑是心底傷疤,哪怕對嚴守正都沒說過。

此刻則毫無保留,對陳彥祖訴說清楚。

“偉明為了和我……主動說了真話。那個晚上他根本沒喝醉,那通電話是他要朋友幫他打的,那些酒是潑在身上,實際并沒有喝。他就是為了得到我,讓我不能分手。”

“你很生氣?”

嚴少筠搖搖頭:“我說過,我認定一個人,就會全無保留,哪怕他騙我,我也沒怪他。再說已經結婚了,說那些還有什么用?可一到晚上,我就害怕。他碰我的時候,我就想到他打我強迫我那些事,那幾分鐘好像幾小時那么難過。剛開始的時候,他碰我我就會哭會尖叫,后來他碰我我就惡心。哪怕什么都沒吃,也會吐的一塌糊涂。他以為我不原諒他,又跪下來懺悔,還千方百計討好我。可我根本不怪他,而是控制不了自己,只要那樣……我就會吐。幸好有了凡妮莎,我也找到借口和偉明分房睡,這幾年始終是這樣。偉明也是因為這樣,才和安吉拉搞在一起。”

這……

回想著兩人相處的情景。

怪不得每次想要把她就地正法,她就表現得肌肉僵硬身體顫抖,原以為是靦腆,沒想到是害怕。

這么說她能接受和我擁抱、接吻,已經廢了很大力氣。

“如果不是過不了最后那關,我會帶著這個秘密進墳墓。可是不說不行了……”

嚴少筠發現,說起這段秘密也是恥辱的時候,心情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激動。很多話非常自然的說出來,不會覺得丟臉,也不會覺得張不開口。

仿佛身旁的男人理所應當知道一切,對他說什么都沒問題。

即便是父親,也沒這個待遇。

不過陳彥祖的火氣并未因此消散,她能感覺到,他依舊在生氣。

“錄影帶里,他們兩個說了很多關于我的事。偉明說我是瘋子,根本不配做人老婆。我當時覺得既生氣又丟臉,生怕杜展鵬把帶子散的到處都是,那樣什么面子都沒了。”

陳彥祖沒有吭聲,靜靜地傾聽。

“可我后來想了想,又覺得他沒說錯。或許我真不懂怎么讓愛的人開心。”

“我又不是秦偉明……”

“我原本也這么想,就算是在天臺也沒關系……可是剛才……我又想到那個晚上……我不是故意的,但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急著叫停,就是怕我們也變成和偉明那樣。如果每次碰我,我就吐,那我們肯定會分開的。我不是拒絕你,而是求你。求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們一點點來好不好?”

陳彥祖依舊沒說話。

嚴少筠也知道,自己已經破壞了氣氛,很難繼續下去。只好用其他話題,緩解關系。

“其實兩個人在一起,可以做很多事。不一定非要想著那么下流的東西對不對?我這幾天除了特訓,也幫你做了個職業規劃……”

陳彥祖能感覺出嚴少筠的恐懼以及刻意討好。

這個時候如果打斷她,繼續發脾氣,或是轉身就走,她肯定會屈服,任憑自己擺布。

但如果是那樣,自己和秦偉明又有什么分別?

而且嚴少筠不是太子大廈那些野草閑花,得到過就算了。如果真發展到一碰她她就吐,那還怎么繼續?

目前恐嚇只會讓情況更嚴重,只能先做軟功夫。

伸手把嚴少筠攬在懷里,用西裝把兩人裹在一起,算是用行動表達自己的態度。

嚴少筠明顯感受到這種安慰,心情稍稍好了一些,語氣更溫柔。

“我前幾天特意打電話請教老同學。現在可以一邊工作一邊讀預科考大學,只要通過考試,一樣拿學位。我們這兩年辛苦一點,多賺點錢。等存夠了錢,你就不要再那么辛苦做師爺,去讀預科念大學,拿PCLL……我不是逼你,是和你商量。你讀大學,我照顧輝哥、蘭姐他們,不會讓他們辛苦,也不會逼你離開深水埗。你畢業以后給我做徒弟,一年以后就可以當大狀。你打官司這么厲害,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人頭地。等你拿到大律師牌照,我們就注冊結婚。”

陳彥祖終于露出笑容。

并不是不再生氣,而是被這個計劃影響,于憤怒中多了幾許感動。

嚴少筠沒說謊,的確是認定了我,就無條件奉獻,犧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這個計劃對自己百利無一害,對她則是高風險的虧本生意。

她沒考慮一個功成名就的年輕大狀,還會不會和她注冊。也沒考慮過完成這樣規劃,要付出多少辛苦。

光是那個“多賺點錢”以及“照顧輝哥、蘭姐”,就意味著不知要熬多少夜,打多少次官司,像今天這種暈倒,都不知道要經歷幾次。

這個世界終于有親人之外的人,如此無私的為我規劃生活,不管這條路走不走,這份感情都值得珍惜。

被拒絕的怒氣消散了不少,心情終于舒暢。

把嘴湊在嚴少筠耳邊,輕輕噴出一口熱氣:

“港島有五百多個大律師,但嚴少筠只有一個。我不想我的小龍女等我十六年,結婚當然越早越好。跟師父做大狀雖然不容易,但我連你都能追到,這些又怎么難得住我?”

嚴少筠終于長出一口氣,也笑了。

他不生氣了……雨過天晴。

結婚什么的,現在為時過早,只要他不發火就好。

心終于放下,人也軟了下去,靠在陳彥祖懷中,閉上眼睛不再作聲。

這種依偎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享受。

足夠的浪漫,足夠的安全感。閉著眼睛感受著天臺的風和男人的體溫,聞著古龍水的味道,這一刻的深水埗貧民區,比渣甸山的豪宅更為舒適。

過了好一陣子,嚴少筠才睜開眼睛看向身旁的陳彥祖。

“你還沒告訴我,律政司那邊上訴你怎么打算?是不是還要特訓?”

“應該不需要。我寄了一份禮物到柴灣的療養院,給那位廉政公署的湯家明。”

嚴少筠一愣:“你……該不會去威脅他吧?那個犯法的。”

“我既然出來做師爺,當然不會給人告我的機會。手段聰明一點,警察也拿我沒辦法。至于后面的事,就看他夠不夠聰明。但不管怎么樣,這個案子不會再有變化。”

對于這種行為和態度,嚴少筠并不認可。但已經認定他,不管他說什么做什么,都會支持到底。

既然他堅持就不再問,靠在陳彥祖懷里再次閉上眼睛。

今天一天對她來說,其實是超負荷運轉。

本就不算強壯的身體,經過一天庭審以及情緒大起大落,已然疲憊不堪,沒過多久就在陳彥祖身上沉沉睡去。

秦偉明給嚴少筠留下的心理陰影,沒那么容易治愈。

能在自己懷里睡著,說明在她心里地位獨一無二。

如果辜負這種信任,只會讓她傷上加傷。

不管身體的需求多強烈,都只能做柳下惠。

看著她熟睡的樣子,陳彥祖又覺得有些好笑。

成功追到夢中女神,居然是這種發展,老媽少不了要罵自己沒用。

沒辦法,只能說造化弄人。

寂靜無聲。

風中飄來女人歌聲:“抱入懷里,深深一吻莫匆匆……”

低頭看向懷中熟睡的佳人,唯有無奈苦笑。

還需要給她更多的安全感才行……

真是個心思單純的傻女人。

要解決的事情,不止是上訴那么簡單。

李蝦出來做證也不是無代價的。他收杜志輝孝敬那些事鬧大,搞不好要丟掉長俸。

雖然那不是我的責任,但能幫還是要幫。如果他們夠聰明,就不會讓這個案子再開庭李蝦也不會有事。

你的性情應付不了這些,交給我解決就好。

時間倒回幾個小時之前,陳彥祖一家人在珍寶舫吃慶功宴時,湯家賢被自己大哥湯家明的電話,急招到了位于柴灣的療養院。

原本還以為哥哥病情出現意外,沒想到是為了自己的事。

湯家明癱瘓以前,是廉署的助理調查主任,以思路敏捷工作能力出色聞名。雖然如今全身癱瘓,但是頭腦依舊靈活。

“我知道你們警隊的規矩,你的工作我不會過問。但是這份東西送到我這里,就說明對方對你知根知底。這個對手不好對付,你需要更多耐心。”

湯家賢看著眼前的東西緊咬牙關:“他敢騷擾你,我不會放過他!”

“送東西給病人不犯法的。而且這些報紙還有文字,都不具備攻擊性,你能告他什么?記不記得我怎么教你?做警察第一就是要守規矩,嚴格按照條例辦事。如果仗著自己是警察就亂抓人,和那些害我的那些蛀蟲又有什么分別?”

“我知道了……”

湯家賢應了一聲,陪大哥聊幾句,就來到外面去打電話。

電話另一端,是何偉倫。

“有人給我大哥寄了一包東西。里面是關于富貴表行的報道、富貴表行和保險公司打官司的消息。還有十七號碼頭的照片,照片上是我們后來修的那面墻。除此之外,還有控方羅列的證據清單,在法證驗尸報告上做了標記,他們什么意思?”

電話另一端何偉倫語氣凝重:“他什么意思,我們心里有數。他們不是沒發現問題,也不是沒證據,只不過不想把事情做絕。如果各退一步,就當沒事發生。如果繼續上訴,碼頭的事一定會鬧大。

梁盛名打中山貓,但是現場三個死者體內找不到梁盛名射出的子彈。再查下去,就會知道到現在為止,有一名劫匪和一多半珠寶沒找回來。

你在媒體上說謊欺騙大眾,也欺騙自己的上司。港島媒體喜歡造神,更喜歡屠神。他們能捧你上來,就能踩你下去。這件事如果鬧大,你這個神探就會變成過街老鼠!”

湯家賢緊咬牙關:“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現在能幫你的,就是應付一下上面。把上訴文件弄簡單一點,讓法官直接駁回。這樣上訴不會上庭,你也可以過關。還有李蝦那邊也不要追究,免得他們報復。”

“那你……”

“多年朋友,說這些干什么?我為律政司做了這么多事,一點小錯最多挨罵寫報告影響升職,總好過看著你完蛋。”

湯家賢一拳砸在墻上,墻壁發出震響。

何偉倫的聲音從聽筒傳來:“不要那么大火氣,杜志輝的案子本來就是我們有錯在先,沒必要再糾纏下去。至于他們……只要有耐心,肯定有再次交手的機會。現在先忍住,大家山水有相逢,這個仇遲早可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