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港島之無牌大狀

第三十一章 笑拳怪招(上)

“現在匯總一下手上得資料。目前已知信息,今年一月十三日,油麻地富貴表行遭人持械行劫,警員梁盛名殉職。法證、軍火專家都證明,導致梁盛名死亡的子彈,來自杜志輝所用的黑星手槍。和梁盛名同組巡邏警員也親眼看到,是杜志輝開槍,這一點沒有爭論的必要。不過我們要注意,梁盛名也開了槍。根據記錄,梁盛名的使用的點三八左輪共射出五發子彈。而杜志輝呢,只開了兩槍。之后在十七號碼頭,越南人的老大黃彪肩膀上有槍傷,同樣是黑星手槍導致。開槍的,也是杜志輝。”

三零三單元內,多了一面黑板。

這就是特訓的第二部分。

陳彥祖用粉筆在黑板上畫出思維導圖,旁邊羅列出已知情況,又在后面用括號標明,哪些是有利點,哪些是不利點,哪些己方不要涉及,等控方提起時又該如何應對。

每一個大律師都有自己的打法,陳彥祖也不例外。

他這種思維導圖法,大多數同時代大律師都不用,更別說這個時空的港島。

嚴少筠跟師父的時候,也沒見過這種準備方式。

看著他拿教鞭在黑板上指戳的樣子,好像又回到了課堂,下意識坐直身體,精神也集中在板書內容。

可是看到他的樣子,就想到那個傍晚的溫存,又不自覺臉紅心跳,呼吸急促。

雖然培訓之前陳彥祖特意說明,學習時間不談私情,可是這種事說就可以,能否做到就是另一回事。

男朋友就是男朋友,和老師是不同的。

至少嚴少筠做不到公私分明。

不管陳彥祖神情怎么莊重,嚴少筠看到他,就不由自主想到那個傍晚的吻。跟著就是欣喜又羞澀,難以保持平常心。

陳彥祖倒是沒考慮這些,注意力放在授課上。

何象飛帶徒弟從沒這么用心,嚴少筠算是第一個享受貼心待遇的人。

雖然很多東西可以靠記憶死記硬背,或者設置關鍵字生成自動反應,但是作為大律師,很多東西還是自己腦內形成意識更好。

這些點擴散成面,最終會變為一套完整的應對動作。這些不但要嚴少筠記清楚,更要她知道何時用。

家里地方本來就小,擺這么一塊黑板,就更不方便。

由于暫時還沒找到可以開律師行的地方,只能勉強將就。就連上庭需要的資料,都堆在房子角落。為了避免受潮,特意找了汽水箱子墊在下面,把紙箱架起來。

放眼港九,恐怕也找不到更落魄的大狀。

無所謂,遲早會變好的。

上輩子是從孤兒院一步步打出來的,什么沒經歷過?

現在這點苦和當年比又算什么?

更何況現在還有個絕代佳人女友,為了兩人的未來,也要堅持拼下去。

希望少筠這次可以表現好一些……

教鞭移動,繼續介紹:“根據我們的調查發現,十七號碼頭的墻壁有被修繕痕跡;梅學怡的戶口有人存錢進去。除此之外,我還查到,富貴表行也在打官司,起訴的對象是保險公司。這家表行給自己的珠寶上了保險,現在要求保險公司做賠償。但是保險公司拒絕賠付,理由是劫匪已經被擊斃,賊贓也被警方收繳。只要案件結束,富貴表行就可以拿回珠寶,不必急于一時。這些是我們的終極武器,輕易不要用。”

教鞭移向陪審團。

“新的陪審團里面,有三位年齡在五十歲以上的女性,均無正當職業。換句話說,她們和我老媽差不多,屬于比較典型的市民階層,非常容易被情緒影響。她們現在恨杜志輝這種劫匪恨得要死,但是看到梅學怡和她的大肚子之后,又會被她的處境感動。這需要梅學怡有足夠的表演能力和情緒調動能力,我和她聊過,應該沒問題。”

距離首次開庭,只剩下三天。

特訓二階段,戰術訓練進行的并不順利。

那個傍晚的親吻之后,嚴少筠倒是順利進入女朋友角色,問題是,走不出來。

她做不到根據不同場合切換身份,只要兩人獨處時,她就是陳彥祖的女友,不是一個即將上庭的大律師。

沒確定關系時候,她很多事情要自己解決。明知道辛苦,也會咬牙硬撐。

現在有了男友就有了依靠,可以耍賴撒嬌,也可以不講道理。

陳彥祖正在介紹,就見嚴少筠一聲長嘆,接著癱在床上。

陳彥祖想要板起面孔,但又有些不忍心,只能苦笑打趣:

“馬上就開庭了,不可以偷懶。讓凡妮莎看到,一定笑話媽咪沒用。”

“不是偷懶,是害怕……”

嚴少筠低聲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也答應過你要努力工作,可有些事光憑努力也沒用啊。內庭聆訊和這種正式開庭不同的。那次我只要把你告訴我的背出來就行了,這次要和主控官庭辯。他會隨時打斷我,隨時質疑我,根本不會讓我從頭背到尾。上次你準備那么周全都差點出意外,這次該怎么辦啊?我真怕你這么辛苦的準備,到了法庭我什么都說不出來。下了法庭,杜展鵬不砍死我,你也要罵死我。”

越說越沮喪的嚴少筠,長吁短嘆人也沒精神。

陳彥祖坐到床邊,輕輕把人摟在懷里:“我不會罵你,還會給你遞紙巾,然后約你去看電影……我沒開玩笑,非常認真的。你也說過,有我在就什么都不怕。如果到了法庭還是不行,那就說明是我做的不夠好。既然是我的問題,又怎能罵你。不要有那么多包袱,就當是買菜,把主控官當菜場小販就好了。”

嚴少筠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顯然還是沒信心。

“我知道,你不想我太緊張。可我沒辦法輕松。這次的官司不但關系我們的生活,也關系杜志輝的生死。伱們都說,打官司的時候,做律師的不可以有自己立場,我也知道應該這樣,可就是做不到啊。這次如果敗訴,杜志輝可能被判死刑。李蝦為了幫杜志輝出庭作證,寧愿不要退休金。梅小姐挺著大肚子,也堅持要上庭作證。如果因為我表現不好害杜志輝枉死,我沒辦法面對他們,下半輩子一定做噩夢。”

她看著陳彥祖:“我是不是很沒用?明明什么都懂,可就是沒辦法戰勝自己。我就是個沒用的廢人,你選我做女朋友將來會不會后悔?”

陳彥祖很清楚,嚴少筠說的是真心話。

她是個感性的人,更準確的說法是感情用事。

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單純出于“喜歡”,接受一個比她小十幾歲的深水埗窮小子追求。也同樣是因為這樣,她做不到一般大律師的冷靜、理性、絕對中立。

隨著對資料掌握越來越多,她已經認定杜志輝罪不至死。靠著這個信念,支撐著為其辯護。

如果沒能幫杜志輝擺脫死刑,她肯定會自我埋怨甚至自我厭棄,至少一段時間內走不出來。

帶著這種壓力上庭,她的表現必然慘不忍睹,怎么教都沒用。

老爸教過:使天下人信之,必使先自信。

不管能不能贏,都得讓她以為自己贏定了。

陳彥祖忽然露出笑容:“看來是我的特訓方式需要調整,光是知識宣講已經不夠,必須要結合身體強化。”

“身體?什么身體?”

陳彥祖根本沒給她考慮的機會,起身、彎腰,一個公主抱……

在嚴少筠的驚呼聲中,人已經被抱到字臺前的轉椅上。

“從現在開始,進入訓練第三階段。我現在上天臺等你,給你十分鐘時間換衣服上去。既然頭腦不可靠,就加上肌肉。頭腦記憶加肌肉記憶,我就不信還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