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先森他姓溫

第540章:我才是當年賣掉你的人

“如果你不是我嫂子的朋友,麻煩你讓開。她是個孕婦,希望你不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季奕安扯唇苦笑,視線落在蘇江沅臉上,沉聲說,“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蘇江沅拉過芮嬈,看都懶得看季奕安一眼,“我跟你沒什么好聊的,而且我們也沒那么熟。嬈嬈,我們走。”

這次季奕安倒是沒再追上來,只站在兩個人的身后淡淡地說了聲,“蘇江沅,難道你不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蘇江沅的腳步硬生生地停了下來,一雙眼睛刀子似的落在季奕安的身上,“季奕安,你什么意思?又想搞什么鬼?”

季奕安扯唇,臉上沒了當年的戾氣,反倒是多了幾分沉穩的從容,只是面對蘇江沅的時候,多了幾分明顯可尋的愧疚,“我的意思是,當年那件事情,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參與者。我現在來辛城,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你和阿御回來的。”季奕安看著蘇江沅的目光很沉穩,不躲不閃。

“蘇江沅,我不會對你做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給我個機會,讓我把當年的事情一一告知你。”

至于以后,季奕安沒想過。

時至今日,他都還在一遍遍嘲弄自己。那個時時處處看不上蘇江沅,還一再警告溫承御,不要把女人當成生活里的一部分。可是到后來,在溫承御失去蘇江沅的那些年里,他卻異常諷刺地遇到了自己的那個女孩子,甚至比溫承御更早得到了幸福。

每每想起,季奕安都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恥的混蛋。

他想贖罪,真心的。

蘇江沅定定地看著季奕安半晌,被心里那股子好奇心驅使著,半晌點頭,“季奕安,我只有半個小時。”

季奕安一聽,頓時松了口氣,“足夠了。”

他們去了五樓的一家咖啡廳,人不多,環境也足夠安靜。芮嬈因為不放心,所以找個距離他們比較偏遠的地方坐了下來,以便隨時照看蘇江沅。

季奕安給自己點了杯黑咖啡,還很是細心地給蘇江沅點了一杯熱牛奶,端著放到了蘇江沅跟前。

蘇江沅看了眼牛奶,沒動,聲音依舊是冷的,“季奕安,有什么話就說吧,我對你沒那么多耐心。”時至今日,她對這個男人依然沒辦法客氣起來,當年在國外他在她心里造成的那些惡劣影響,讓她每每想起,心里都異常排斥。

季奕安拉開椅子坐下,直入主題,“我來,只是想告訴你,當年那些你所誤會的事情,阿御全都不知情。”

蘇江沅愣住,不可思議地看向對面的男人,“你說什么?”

季奕安用力閉了閉眼睛,贖罪的時刻來臨,他沉默了好一陣子,才徐徐地講了出來,“我們,先從安城開始說吧。”

“當時你和阿御在山上看星星,遇到有人偷襲你們。偷襲你們的人,是池明莼。”

此話一出,蘇江沅又是一愣。

衛家很多家事,溫承御都不愿意跟她提起。所以一直到現在,她對當年發生的很多事情都還不知情。她甚至想不明白,阮畫的母親,怎么會跟衛家扯上關系,又怎么會在早些年,對阿御和她出手。

季奕安很快給了她答案,“池明莼不是別人,就是當年阿御母親和父親的插足者。”

蘇江沅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原來是這樣。

季奕安看向蘇江沅,“很多事情,我也是后來拼湊出來的。當時因為池明莼的插足,導致了后來阿御母親間接的死,所以阿御才無比痛恨池明莼。而你當時失去父母,又被敵人追擊想要斬草除根,衛老爺子才在阿御母親死后,讓你頂替第三者女兒的身份,也就是阮畫的身份,進了衛家。所以,阿御才恨你。”

蘇江沅握緊杯子,手上的動作越收越緊。

現在她總算是知道,為什么當年老衛會告訴她說,一旦溫承御知道她的身份,絕不可能容得下她。而在溫承御知道她的身份之后,也終于拋棄了她。

原來這么多年,她一直做了阮畫母女的替死鬼。

蘇江沅冷笑。

怪不得溫承御后來對她沒有過多解釋阮畫和池明莼忽然消失的內幕,該是后來知道了他們的真實身份,給了她們合適的結局吧。

呵呵。

意識到自己扯遠,季奕安喝了口咖啡,又說,“你和阿御在山下山洞的時候,衛老爺子帶人找了下去。當時你因為發燒還在昏迷。而衛老爺子為了斷了你和阿御的后路,直接告訴了阿御你的身份。但是蘇江沅,即便是在他知道你是蘇江沅的情況下,他也從沒想過要對你做什么。”

蘇江沅閉上眼睛,感覺心里好疼。

原來,當年并不是他拋棄了她,不顧她的生死,而是在爺爺趕去之后才離開了。而這些,爺爺也從來沒跟她說過。

她一直誤會,絕望,覺得當年的溫承御,不顧她的生死拋棄了她,原來真相卻不是這樣的。

蘇江沅抬手喝了口溫熱的牛奶,將心里那股子難受的情緒壓下去,抬頭又問,“還有呢?”

“當時林歆兒和他的丈夫也在找你們,老爺子到的時候,他們也發現了你們。后來阿御把你交給老爺子,因為身上有傷,直接被歆兒夫婦帶走了。我還記得,他當時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你是不是被老爺子帶走,身體上有沒有什么大傷。”

季奕安一邊輕輕地摩挲著咖啡杯的邊緣,一邊慢慢將過往的回憶剖開給蘇江沅聽,“他無法接受你是蘇江沅的身份,又沒有辦法把你們的過去忘記,所以即使身上還帶著槍傷,不過十天之后,他就選擇回國了。回國那天,我剛好看到你發給他的那條短信,所以,我刪除了。這件事,他并不知道。”

蘇江沅忍著將牛奶潑到季奕安臉上的沖動,冷冷地看著他,“原來是你!”

那天她還病著,先是發了短信給溫承御,說一定要在安城的xx影城看到他,即使是說分手,也要當面說。后來她在歆兒姐的丈夫霍毅淳的幫助下,出了衛家到了辛城。她在xx影城一直等到天黑,身上的錢包和手機都被偷了,也沒見溫承御來。

原來,季奕安才是那個最應該被痛恨的人。

“季奕安,像是你這么無恥的人,怎么可能配得到幸福,你不配!”一直在拆散旁人姻緣的人,卻比旁人最早獲得幸福,這個世界,還真是不公平。

季奕安低頭苦笑,“你說的對。”

他無法將那些年他在認識愛情之后吃的所有苦說出來,因為那都是他應得的,“不過蘇江沅,跟這些事情比起來,你在德國的最后一次遭遇,才是最應該恨我的。”

蘇江沅捧緊牛奶杯,心里的好奇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壓根停不住。

她心頭有些隱約的感覺,又怕自己多想,原本只是一場幻覺,還沒開口,對面的季奕安就笑了出來,“其實你也應該早就猜到了,阿御他那么好的人,從來舍不得傷害你的人,怎么會在你們分手一個月之后,對你做那種事情呢?”

蘇江沅的心頓時掉了地。

“當時池明莼找到我,和我約定,只要我幫她拆散你和阿御,她就會有辦法,讓我得到自己想要的合同。所以,我答應了。那天早上你在茶幾上看到的紙條留言,是我留的,阿御因為早上有個臨時會議,根本不知情。是我把你約到碼頭的,也是我和阿御一起去見的你。”

季奕安回憶起當時的事情,口氣一陣陣壓抑,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時至今日回憶想來,他才知道那是這世界上多無恥多殘忍的事情,“在開車去碼頭的路上,我利用他對我的信任,給他下了x藥。我帶他去做了催眠,深度催眠。所以你后來見到的溫承御,他所對你說的話,做的事,都是受到了催眠的影響,他根本不知情。”

蘇江沅猛地站起來,握著手里的牛奶杯,朝著對面的季奕安用力地潑了過去。

嘩啦。

鮮白色的牛奶順著男人英俊的臉往下流,濕了他白色的襯衫,原本衣冠整齊的男人,頓時變的狼狽不堪。他依舊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神情是難以自持的壓抑和愧疚。

蘇江沅紅著眼眶,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身體因為忽然而來的真相不受控制地開始顫抖,她幾乎還能聽到自己牙齒在打架的聲音,“季奕安,你怎么還沒死?你應該下地獄!”

不遠處的芮嬈看到這一幕,當即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陣風似的沖到了蘇江沅身邊,一把扶住了她,“嫂子!嫂子你沒事吧?你別生氣,我這就打電話給阿御哥。”

蘇江沅按住芮嬈的手,輕輕搖頭,“芮嬈,不要打,我沒事,我要聽他把話說完。”

蘇江沅看似平靜地說著話,身體卻顫抖了起來。

原來不是阿御。

不是他!

所以那些讓她難受,讓她絕望,讓她遲遲不肯釋懷走不出來的過往,都跟他沒關系。蘇江沅越是想,越是難受,心里像是針扎一般地疼,“你讓我們白白錯過四年,又讓我們彼此煎熬。季奕安,你憑什么得到幸福,你才是最不配擁有幸福的那個人!”<!章節內容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