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一直走路的溫承御忽然停住,扭頭看著躲在身后捂嘴偷笑的莊未,臉上掛著一抹不知名的笑意。
莊未忽然間感覺自己的后背一陣發冷,當即站直身體,笑容收了回來,一本正經對著溫承御搖搖頭,“當然不是的,溫少!在我看來,溫少不管在什么時候都是最帥的。尤其是現在,”莊未舔著臉,一本正經說假話,“五個手指印,讓你整個人看上去更加精神了。”
其實在暗地里,莊未早就笑抽了。
滿意?何止是滿意這么簡單!
他早就爽死了好嗎?!
一向高高在上,被辛城的少女少婦們當做夢中情人一般存在的男神溫承御,有一天臉上掛著被自己媳婦兒打出來的五指印,他莊未能遭遇到這樣的時刻,簡直就是他的畢生所求好嗎!
哈哈哈哈哈!
莊未安耐住心里頭那個小人的笑容,輕聲咳嗽了下,“溫少,你要相信我的話,這都是真的。”
溫承御瞇著眼睛,一邊邁步進了電梯,一邊側身看了眼身邊的男人,若有所思,“你真的覺得,我這樣很帥?”
莊未愣了愣,后背上感覺更冷了,趕緊點頭如搗蒜,“真的真的,”莊未舉起手發誓,“比珍珠還真。”
溫承御聽完就笑了,嘴角勾出一抹攝人心魄的笑容,“既然如此,莊未你跟了我這么些年,沒道理我一個人帥的,哦?”
莊未一愣。
溫承御掏出的手已經變成了拳頭,朝著他就揮舞了過去。
莊未被打的頭暈眼花,身體向后裝撞在電梯墻上,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溫少——你謀殺啊!”
莊未扁著臉,一臉苦哈哈地捂著臉,扭頭朝著電梯里的鏡子里看去,里頭赫然出現一張被打的腫起來,一邊頂著一只熊貓眼的男人,莊未一頭撞在電梯上,快哭了,“你這樣,我要怎么回家見我媳婦兒?”
“不是說很帥?”溫承御挑眉,眉眼卻染上了幾分發泄完畢的笑意,轉身出了電梯。臨走,不忘丟給莊未一句話,“以后,不準調侃我媳婦兒,她會不好意思。”
莊未:“......”
另一邊,蘇江沅見過溫承御和裴煜城之后,知道他們沒事,也沒有按照溫承御的吩咐,在頂樓等她,就一個人偷偷下了電梯,沖到路邊攔了車子,直接回了蘇家。
一方面,是因為如果溫承御和大哥鐵了心不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她就是磨破了嘴也得不到答案。一方面,她實在是沒有勇氣再和溫承御那個隨時都能發情的禽獸呆在一起了。
車子剛開出去沒多久,車速忽然就慢了下來。前方的師傅一邊減速,一邊忍不住爆了聲粗。
蘇江沅正低頭從包包里翻找手機,見車子停了下來,狐疑地抬頭問了句,“怎么了,師傅?”
司機將車子停穩,從敞開的窗戶里探出頭去,沖著前方喊了句,“喂,你們這是要干嘛?這里是單行道,你們把車子橫著擋在這里,是要......”再然后,司機就沒了聲音。
前方的車子邊走過來一個男人,五官英俊,身體筆挺,一雙眼睛里閃爍著清冷的光芒。男人的手里夾著香煙,司機叫囂的時候,他正好扭頭看過來。只是淡淡一撇,司機就頓時感覺到身體一冷,當時就閉了嘴。
一看就知道是來頭不小的男人。
蘇江沅擰著眉頭,聽到前方的司機沒了聲音,忍不住探頭看了看。
這一看,登時就愣住了。
男人緩步走到后座車窗邊,抬手將夾著的香煙掐滅扔掉,彎腰附身趴在車窗上,勾唇看向后頭的蘇江沅,聲音醇厚,“怎么樣蘇小姐,一起賞臉吃個飯吧?”
蘇江沅原本對顧正蕭就有警戒,臉色這會兒也好看不到哪兒去,“你是故意等在這兒的?”
顧正蕭不置可否。
蘇江沅緊了緊手里的包包,想也沒想的拒絕,“對不起顧先生,我今天有事,抱歉不能奉陪了。”
從前溫承御就告訴過她,顧家的人都不若表面上看上去那般和藹無害,尤其是如今的顧正蕭。每一個顧家人能爬到如今的高位上,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一些手段。再加上最近顧是和衛氏裴氏因為競標城改的案子一直多有摩擦,她的直覺告訴自己,最好不要有牽扯。
可男人哪兒是隨意就能打發的主兒,攀著車窗,身體越發靠近了些,嘴角勾著勢在必得的笑容,“沒關系,我可以等到蘇小姐愿意陪我為止。”
蘇江沅簡直對無賴沒有還手之力。
因為是單行道,后頭的車子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一個勁的按著喇叭。
前方的司機也轉過身扭頭,對一臉抗拒的蘇江沅說,“我說這位小姐,這位先生既然是你朋友,你就跟著走吧。你這樣,我沒法做生意。你看看后頭,都排成長龍了。”
蘇江沅一咬牙,推開車門下了車,剛站定,前方的顧正蕭已經掏出錢夾,從口袋里抽出百元大鈔,直接摔在了司機臉上,扭頭對著蘇江沅勾唇,“走吧,蘇小姐。”
蘇江沅抬頭看向前方不遠處橫著大刺刺停在單行道上的車子,沉默不語走到車子邊,從被男人拉開的車門邊彎腰坐了進去。
顧正蕭這才坐進駕駛座,將車子開了出去。
一邊走,顧正蕭一邊側頭看向一旁的蘇江沅,忍不住挑了挑眉頭,“蘇江沅,雖說你幫過我。可我也救過你,而且,咱們好歹也在島上做過一陣子的夫妻。你如今這么對我,真的合適嗎?”
顧正蕭一直覺得。
想要收服一個女人,無非就是兩種辦法。
一種就是金錢,一種就是感情。前一種最好辦,只要是個有錢人,一擲千金,任何女人都會乖乖臣服在自己的西裝褲下。后一種就是蘇江沅這樣的,她不缺錢,唯獨對感情有莫大的尊重。只要對她足夠好,日子久了,就算不能得到,也能讓她改變態度。
可是事實證明,他都錯了。
這個女人對他來說,就是一塊石頭。
不管他怎么來,她對他,就是給不了一絲反應。
“就算咱們不能做戀人做夫妻,但好歹做個朋友,沒問題吧?”
不提還好,一提到在島上那段日子,蘇江沅頓時就想扭頭一巴掌抽死身邊的男人,臉上自然也不會太好,“顧正蕭,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把我弄到那什么勞什子島上,我根本就不會......”
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
她是想要埋怨顧正蕭,怪他雖然救了自己,卻把自己弄到勞什子的島上。因為失憶,還差點跟他做了夫妻。這也間接導致了后來見到溫承御,蘇江沅一定要堅持找回所有記憶的原因。
可事實上,她的二次失憶是車禍造成的,跟顧正蕭沒關系。
想了想,又覺得氣悶,所以不說話了。
倒是一旁的顧正蕭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我說蘇江沅,你還不講理了是吧?在島上,我是騙了你,說自己是你的丈夫。可最后,我也沒把你怎么樣不是嗎?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興趣,想要得到她,我以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一邊開車,一邊飛快掃了蘇江沅一眼,“我說,夠沒良心的啊,我好歹也是救了你一命的人。你的恩人。”
蘇江沅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她當然明白。
當時若是顧正蕭想要來硬的傷害她,她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是應該感激他的。
頓了頓,她終于不情不愿地說了聲,“抱歉。”
身邊的男人勾唇,眼眸里一抹流光飛速閃過,卻又聽到身邊的蘇江沅忽然又說,“大概是我和我家先生相處的時間久了,對討厭的人事也會比較一致吧。”
潛意思就是,因為溫承御討厭你,所以我就討厭你,管你是不是我恩人!
顧正蕭:“......”
顧正蕭氣悶了好一陣子,忽然冷笑著出聲,“以前是你家先生,現在,還是嗎?”
蘇江沅:“......”
車子開出好一陣子,最后在一家精品女裝店門口停了下來。蘇江沅側頭看了一眼,困惑地看向身邊的顧正蕭,“不是要去吃飯?”
顧正蕭拔了車鑰匙,回頭看了眼蘇江沅身上淺灰色的棉質套裙,和肩頭上的白色羊毛披肩。加上她隨意散落下來的長發,模樣看上去倒是清新可人,可到底不是他滿意的樣子。
“你穿這樣不合適。”
顧正蕭搖了搖頭,沉聲跟她解釋說,“我要帶你參加的,是一個商場新貴舉辦的酒會。你即便是個孕婦,也要給我掙夠面子不是?”
蘇江沅氣結,干脆坐在車子里不下來,瞇著眼睛冷冷地看向顧正蕭,“我只答應跟你吃飯,沒答應陪你去參加酒會!”又是一個衣冠禽獸,就知道他沒那么好應付。
顧正蕭也不急,敞開的車門上,男人的手隨意地搭放著,態度隨意,“蘇小姐,我倒是不會勉強你的。可我是你的恩人,我這人一向有恩報恩有怨抱怨。尤其是別人欠我的,我是一定要討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