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斬帶刀)
終南啟示錄第四卷強權第十二章鬼界尋親
第四卷強權第十二章鬼界尋親
楊易此次出關之后,從談越口得知,連同上次閉關的萬把年時間,這六萬多年從凡間飛升上來的談家子弟,總計起來也有百多名。雖然這些談家子弟都算是楊易的徒子徒孫,而且飛升上來后也都直接被接引到終南門修行,但楊易卻不知怎地,忽然有些不開心。
不開心的原因很好理解,就是楊易雖然造就了談家這據說已是人間最古老門閥的長久不衰,但他自己在意的人,卻沒有享受到應有的好處。想起父母的生命烙印一直陷入在輪回當,更重要的是不知道他們這些年在輪回過得好還是不好,楊易就有些煩悶郁結。因而在他還未從終南大6出來之前,就早打好了往鬼界一行的主意。
雖然自從楊易由天庭禮部三司調往禮部一司任職后,他進入鬼界的權利就被取消掉了,可他卻絲毫沒有無法進入鬼界壓縮領域空間的擔憂。并不需要仗著現下他同天庭至尊間的同盟關系得到例外的進入許可,而是因為這鬼界外圍的空間阻礙已經完全不能夠對他產生什么作用了。
獨立的壓縮空間,無論是鬼界還是佛界,鑒別通行者資格的方法只有一種,就是這通行者體內的規則鏈條特征是否在允許進入的名單之內。但是同個人晶球的探測結果一樣,楊易此時根本沒有任何的身體規則鏈條特征可被鬼界或是佛界的壓縮空間察覺到。也就是說,仙界或是佛界所有地探測設施都對楊易已無效。默認其為隱形人,由此自是不用擔心還有何處不可進入。
通過鬼界外圍那絲毫沒有作出反應的空間壁障,楊易再次進入到了這事關著凡間生命輪回的重要樞紐之地。許是地藏王菩薩不能再給凡間的修佛者開后門之故,因此此時鬼界里一片冷清。相比較楊易任職禮部三司之時,現下不僅僅少了前來作弊的光頭,就連天庭派出監視佛界小手段的仙官,也由于失去了工作的對象。不再顯跡于此。
“冷清好呀!”楊易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向鬼界里那以天地元氣滋潤生命烙印地空間步去。“無人騷擾。倒是樂得冷清。”
在生命烙印的進口通道盤膝坐下后,楊易就從體內放出了一件晶瑩剔透地藍水晶狀空間屬性法寶,并用意念將之定于身前。做完這一切后,他就闔上了雙眼,準備在這冷清的鬼界里,小小的修行些時日,以打等待的時間。
不說楊易已然入了定。只說那飄浮在他身前藍水晶般的空間屬性法寶,自從離開了楊易身體的那一刻起,就由晶瑩剔透的內斂轉為光彩四溢地張揚,似是有源源不斷的能量在其流轉,頗有些異樣的誘惑力。
雖然不知道這種誘惑力對其他類型的生命有沒有作用,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它對整個空間那無以計數的生命烙印來說,就如同是沙漠干渴的旅人見到了前方的綠洲一般。立刻蜂擁著撲了過來。
自從楊易獻計天庭行魚目混珠之策堵塞佛界給凡間修佛者開的后門以后,進入到鬼界之內輪回地生命烙印就都部分的開啟了靈智,再非原來那般完全的渾渾噩噩。雖然靈智還極其低微,但已足夠讓這些生命烙印知曉何種事物對他們有好處,從而可以如同修佛者一般的在地藏王菩薩前來開后門時,前去加深自己前世的記憶痕跡。
地藏王菩薩不再出現于鬼界。但楊易放出的空間屬性法寶那不斷流轉地能量光彩,卻遠比以前地藏王菩薩秀出的體內規則鏈條團要來得更有誘惑力,對這些擁有低微靈智的生命烙印所產生的吸引力更大。
然而這件空間屬性法寶的周圍顯然附帶著一個獨立的空間領域,那些蜂擁而來的生命烙印在距離這水晶狀的法寶還有十幾米的距離時,就如同是撞上了一面透明的圓形隔墻,前赴后繼地滑開或是彈出去。雖然這些滑開或是反彈出去地生命烙印毫不氣餒,停住翻飛之后再度重整旗鼓的沖來,卻依舊重蹈覆轍地被阻于那一層看不見的空間隔膜之外。
雖然這些只是低度開啟了靈智的生命烙印絲毫不知疲倦的一次又一次的沖上來,卻始終不能越雷池半步。整個鬼界滋養空間的生命烙印就如在平緩的海面上突遇了漩渦,交替盤錯的往那渦流的心——水晶狀的空間屬性法寶。投身而去。
楊易對放出法寶所引的這一切動蕩都不聞不問。只是閉目入定。他知道,只要父母的生命烙印彈上這法寶所形成空間外的隔膜。他就能夠感應到。所以雖是入定,但楊易卻始終有一絲神念留在體外,以備當父母的生命烙印接觸到空間壁障而帶給自己感應時,能立刻辨別出是哪一團生命烙印。
父母的生命烙印還沒有等來,鬼界里卻先來了一位怯生生的道童,手里捧著晶球,穿過鬼界外圍的壓縮空間領域隔膜,出現在楊易面前。他似是對此時鬼界空間那迥異于往日的躁動頗有些不安,兼且對楊易這明顯是引起輪回生命烙印躁動的罪魁禍有些恐懼,因此只是怯怯的站在離楊易有二三十米遠的地方,有些欲要出聲詢問卻又遲疑不決的樣子,尤為惹人憐惜。
雖然楊易知道這道童的仙齡定然比自己還要大上許多,卻也難免生出了些憐意,‘估計又是不得不賣身換取三十三天居留證的可憐人。’忖畢,楊易就睜開了雙眼,目光柔和的看向那有些局促不安的小道童。
許是感覺到楊易沒有惡意,再者想起了身后還有靠山。那小道童似是下定了決心,朝楊易稽了一個道禮后言道:“這位真人,小道廣林有禮了。廣林乃是玉清掌教元始天尊門下入室弟子蘭陵真人的侍童,現奉了我家真人之命前來鬼界收取靈魂,好交由玉清掌教真人送往凡間輪回。”一口氣地報出自己來歷后,那廣林道童似是感覺底氣壯了不少,怯意有些消退。接著言道:“廣林身負收集靈魂之責,因而斗膽請教真人的名諱。和真人在天庭里的供職。再有,真人現下的舉動乃是為何?小道職責在身,還要據實向我家主人回報,尚請真人賜告。”
楊易微笑著看那說完話后又再度膽怯起來的廣林道童,心內感覺有些好笑。‘看來自己被視作惡人了,這是在興師問罪呀!蘭陵真人的侍童?嗯,幾萬年過去。這已經不是上次所見的那一個了。上次所見地那一位,該是到了賣身為仆的年數,已經功德圓滿自由了才對。’
楊易這邊一回憶思量,未能及時回言,那廂地廣林道童可就有些心里毛了起來。
對廣林道童這種即使是屈身伺人也要湊夠元力換取三十三天居留證的仙人來說,沒有哪個沒難言的苦楚,所受到過的打擊也往往要出其他的仙人,因而他們的警惕性就更為高些。
在廣林道童的眼里。雖然不知楊易為何要將原本一直保持平靜地生命烙印刺激的躁動起來,但估計總不會是什么好事情。而楊易身前那飄浮著的藍水晶狀法寶,直觀的證明了他大羅金仙的身份,這也是令廣林道童開始時畏畏縮縮,不敢上前詢問的根本原因。
楊易睜開眼后那柔和的目光給了廣林以勇氣。可在一口氣將靠山和委婉的質疑都擺出來后,卻遲遲未能得到對方地任何反應。這又再度讓廣林道童畏縮起來。深恐這疑似違規的大羅金仙,會不顧自己的靠山和靠山的靠山,將他禁錮起來,以掩蓋罪證。
對于門下弟子一個失蹤的侍童,圣人有可能會幫助搜索一下,但可能性,卻是極其低微的。何況對廣林道童來說,他地主人蘭陵真人會為這種事情去麻煩玉清圣人的概率,本就極小,因而不可對此抱有過多的期望。所以當楊易未曾及時回言后。廣林臉上再度掛上了那惹人憐惜的怯意。雙腳也開始慢慢的往后挪。仿佛只要楊易的反應一不對,他就要戰略撤退。至于普通仙人在大羅金仙面前能否撤退得了,卻好似全然沒有考慮過。
從懷舊回過神來的楊易,看見廣林道童擺出一副如此引人憐惜的做派,沒有感到好笑,反而隱隱有些痛心和郁悶。‘作仙人作成這樣,到底值不值得!’
雖然心下不喜,但楊易卻也不愿去為難這可憐人,遂和顏悅色的說道:“蘭陵真人,算是貧道的好友,不過也有幾萬年未見了。”
被楊易這定心丸一喂,廣林道童又有了些活力,停下了后挪地腳步,再度施禮道:“原來真人是我家主人地好友,那廣林方才有些失禮了,還請真人莫怪。只是不知真人可否賜告道號,也好讓小道回去后能稟報給我家主人知曉。”
廣林道童根本不相信這渾身一絲洪荒氣息都沒有的大羅金仙會是蘭陵真人地好友。他對主人蘭陵的高傲習性甚為了解,知道除非對象是實力相若的大羅金仙,否則蘭陵真人罕有熱情會與之交往。‘這大羅的實力看來要遠遜于蘭陵,怎可能成為蘭陵那勢利眼的好友,恐怕只是認識或者僅見過幾面而已。說是好友,不過是他往自己臉上貼金罷了。不過既然有如此說話,他倒是不太可能會對我動手。’廣林道童安心的忖著。
“呵呵,你只消給蘭陵道兄回話,就說貧道是那明軒大6流云齋的半個老板,他該就會明白了。”楊易知道事關自己的八卦此時正該在三十三天流傳的沸沸揚揚,因而不愿報出名號給這小道童知曉。可他又不喜這道童回去之后會有其他人前來摸排自己的底細,遂曲折的向蘭陵真人表明自己的身份,減少些可能的煩擾。
廣林道童看這大羅金仙雖然不肯道出名號,卻底氣十足,好似根本不對蘭陵真人懷有畏懼之心。甚至他在提到蘭陵真人時,雖然言辭客氣,卻隱然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這種酷似出自實力差異的居高臨下意味,雖然很淡很輕,卻難以躲過廣林道童那飽經滄桑后敏感心靈的察覺。而正是因為楊易話語隱隱透出的居高臨下意味毫不做作,卻更讓廣林道童有些摸不著頭腦,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想不通,但廣林道童已經知曉面前的大羅金仙,并非如他所想象的那般要靠自稱為蘭陵真人的好友來給臉上貼金,而是真有所恃,遂重新擺正了自身的位置,恭謹的回道:“廣林知曉了。不打擾真人了,小道這就去做自己的差事。”
楊易點了點頭,闔上雙目繼續他的入定。而廣林道童則躡手躡腳的行到遠處,那收集被元氣滋潤過的生命烙印的晶球處,將手帶來的空晶球與那行將儲滿生命烙印的晶球交換了一個位置。做完差事后,廣林道童遙遙朝著楊易這方向施了個禮,接著轉身退去,穿過壓縮空間的屏障,出了鬼界。
整個鬼界又只剩下了楊易一人。當然,還有無數受到誘惑后奮不顧身的生命烙印,僅僅憑著一絲直覺,持續不斷的往法寶所形成空間領域的壁障上撞來。
第一個感應來得出乎意料的快。就在那廣林道童離去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后,楊易入定的心靈突然受到了一絲觸動。那種異樣的觸動通過放置于體外的法寶,直接傳遞到了他的精神。一種無比溫暖而熟悉的感覺,讓他恍惚有些想要流淚的感覺,突然流淌在他的心里。
“媽媽,是媽媽啊!”楊易醒過神來,專注于留在體外的那一絲神念,開始在漫天的生命烙印,尋找方才引起他感應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