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百年

736 笑話

736笑話736笑話→:“老表!!你!你居然騙我!!”

“噯,不能亂講的啊,我什么時候騙過人?”

“你說蘇專員,走在勝利的道路上!”

“那蘇專員是不是勝利了?”

“他投降了亂黨,他大逆不道,他這是從賊,他按律當……”

“老表……”

體面的梧州人跟鄉老勾肩搭背,然后客客氣氣地說道,“不要這么上火嘛。容州戰區的茍團長,還說要開個軍中表彰大會,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有功勞大家一起拿,當時就推薦了你。‘楊梅河’勞軍先進代表的總代表!”

“叼……唔唔唔唔唔唔!”

“文明用語,文明用語……”

捂著鄉老的嘴,體面的梧州人嘿嘿一笑,“現在廣州佬不做差人,以后這里是廣西啊,給你官做,你做不做啊?”

“老子叼……唔唔唔唔唔唔!!”

“‘楊梅河鄉’鄉長!幾十個村,都歸你管,不過不能作威作福。”

“老子……真的?”

有一說一,心動了。

主要是沒虧什么,梧州人過來征收糧食,這一趟是給錢的,讓鄉老本就意外。

還有咸菜,主要就是柚子皮,本地什么最多?

柚子啊。

漫山遍野都是柚子,家家戶戶都是柚子、柑子、桔子,要不芒果之類。。

醬菜不值錢,但梧州人還是給錢了,這讓鄉老非常的高興,本地的老百姓也頭一次見這種官府收糧,那可比日常的征收強多了。

就是方向錯了。

本以為是“皇軍”要剿匪,結果他老母的是“匪軍”造反?

而且欣道縣還被打了下來,他們普寧縣“楊梅河”的老百姓,可不就是“幫兇”么?

“叼弄伯嗨……”

終究沒忍住,還是蹦出了一句本地妙語。

可冷靜下來之后,鄉老又是高興又是歡喜,回去之后,看了看獎狀,才發現那分明是“勞動人民”黨,橫豎沒有看到帝國的痕跡。

抓耳撓腮的鄉老在家中跟老太婆對噴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第二天沒睡覺,就琢磨了一個事情,梧州佬這么乖?就沒想著搞點錢?

當鄉長,可是掙錢的事情。

可是鄉老琢磨著,這里頭肯定有事情,而且吧,這“匪軍”其實真不錯,路過也沒搶劫什么的,就是打個招呼,表示無害。

于是鄉老便想著,上來就貪污,那肯定不行,梧州佬說不能作威作福,細節卻沒有說清楚,還得打聽打聽,這“皇糧”改了門庭,到底是什么規章,又是哪家制度。

萬一吃個瓜就被炮決呢?

這也是沒可能的事情。

小心駛得萬年船,于是鄉老一咬牙,揣著一點錢,又帶了一些咸雞咸魚,還有本地山區的風干肉干,便去了一趟縣城。

他沒有找“老表”,他現在看見梧州老表就犯,四十來歲的人了,不干人事,來騙他這樣一個老人家。

雖然不識字,卻會洛陽官話,夾雜著方言,又摸了獎狀,手腳一起比劃,總算是讓普寧縣外頭駐扎的衛兵看懂了。

要說這些衛兵,穿的真就一般,還不如他呢。

可這精神頭,卻是很好。

“楊梅河”的精神小伙兒,跟他們沒法比。

而且很客氣,還給了一碗水喝,是干凈的水。

帶著鄉老七拐八拐,總算是到了城內。

普寧縣的縣府大樓,鄉老是去過的,巍峨氣派,皇宮應該就是這個檔次。

他想著,那個什么狗團長,應該就是住在那里。

路上,他還好奇地問衛兵:“太尉,你們團長好好的,為什么要叫狗?”

“狗?團長?”

“我們團長是草字頭的狗……不是,茍。”

“草狗?”

鄉老大驚,“莫不是神犬?”

“不是犬,字不一樣,不是豬狗的狗。”

“原來如此!罪過罪過……”

那鄉老嚇了一大跳,趕緊給衛兵跪下:“太尉饒命,小人絕無冒犯天威之意……”

一張口就跟戲臺上的臺詞一般,把衛兵也給嚇到了。

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跪下了?!

小戰士尋思著部隊進城之后,那可是三令五申,不可騷擾群眾。

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在這朱雀大街,一個五十多歲的本地老百姓,突然給他跪下了。

這里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是事情?!

小戰士一急,竟然也給鄉老跪下了。

戴著紅袖章的糾察小隊正在巡邏,到普寧縣的朱雀大街就看到一個戰士跟一個老百姓在互相磕頭。

這是搞什么呢?!

“怎么回事!!”

糾察上去詢問,見老人家模樣蒼老,又是“蓬頭垢面”,估摸著是個七老八十的,于是喝道:“你是哪個部分的?!你們班長呢?!”wΑΡ.āйsΗυ伍.α

“我沒欺負人啊,是他,是他,他突然就跪下了,還說什么絕無冒犯天威之意,我一急,這不是讓人以為我欺負他了嘛,所以也給他跪下了。我……”

“行了!”

稍微問兩句,前因后果也就明白了。

糾察也是無語,對小戰士道:“這種事情,你急個什么,開會的時候,總是強調要有耐心要有耐心,你這是左耳朵進右耳多出啊。”

小戰士低著頭,剛才懵了一下,做出了非常丟人的行為,現在回想起來,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后頭跟著過來的戰友,已經笑了起來,完全沒有克制一下的意思。

戰友都這么出糗了,肯定要團結起來一起嘲笑,不能讓快樂只局限在一瞬間。

鄉老一開始挺緊張,等豎起耳朵聽,雖然有些聽不太懂,但零零散散的,也明白了過來,原來不會治他的罪,那真是太好了。

之后,就有團部的干事過來,領著鄉老去了團部。

只是七拐八拐,卻并不在城內,而是在東城外。

那里是物流行的飼料倉庫、停車場,擺滿了各種板車、馬鞍等等東西,空氣中也多有馬糞的臭味。

“團長就住這里?”

“老鄉,這里是團部,我們都住這兒。”

“那還不如我家嘞……”wǎp.kāΝsμ⑤.ξ

鄉老一臉得意,旋即又高興起來,接著趕忙把懷里的獎狀掏出來,用手抹了抹、擦了擦,之前生怕被人看見,此時,他生怕沒人看見。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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