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太不地道了
“伯尼先生看過令尊的病歷,也聽取過有關袁石開先生的病情報告。(天天中文)這是由我們科室的外籍醫生,同時也是伯尼先生的親傳弟子,做的病情報告。在聽取了袁石開的病情報告之后,考慮到華夏國的國情,伯尼先生希望您認真看一下這份文件,如果沒有什么意見的話,請在右下角簽上您的名字。”護辦室里,一個小護士把一份文件丟到袁厚的面前。
袁厚作為一個醫務人員,自然知道,這是任何手術之前,都要走的一套程序,包括手術情況告知,家屬知情同意書,潛在情況分析等等許多東西,發生的不發生的,有可能沒可能的,全都得羅列在上面,以防萬一。很多醫院連“麻醉過程中意外死亡”等情況都列舉出來,作為免責聲明來使用。
“麻煩您,用一下筆。”袁厚發現這個對自己進行術前告知的小護士長得有那么幾分姿色,沒話找話的說道。實際上他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就一直準備著一只派克金筆。
小護士淺笑一聲,儀態萬千:“您看過了嗎?”
“不用看了,這些東西就是走個過場,我明白得很。”袁厚自認為很有魅力的笑了笑,刷刷的在“家屬簽名”一欄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在“與患者關系”一欄寫下“父子”兩個字,然后就交還到小護士手里,順勢,還裝作不經意的掃過小護士的手指。袁厚甚至感覺到了小護士被自己撫摸一下之后,身體上產生了細微的不可察覺的顫動。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袁厚忽然看清楚了剛剛自己簽過名的那份文件的標題:“病危通知書”。而患者姓名一欄,赫然寫著袁石開的名字。
“不應該是手術通知書嗎?怎么變成了病危通知書?你們就算搞錯,也不能錯的這么離譜啊!”袁厚夸張的叫著,抽回手掌,把那份病危通知書打開來仔細閱讀了一遍。
“是的,就是病危通知書。”小護士點點頭,十分肯定的說道:“而且我也早已經提醒過了,希望袁先生您能認真看一下。不是嗎?”
“胡說道!”袁厚把病危通知書拍在辦公桌上,“我父親怎么能病危呢!這幾天明明一天比一天有好轉,這點小伎倆,別來糊弄我,我也是搞醫學的。自己的爸爸身體怎么樣,我自己還是清楚的。”
就在這時,護辦室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蜂鳴聲,一個掛著房間號和“袁石開”字樣的小牌子下面,那個紅色的報警燈忽然閃亮了起來。
“快!”帶著兩道杠小帽子的護士長從里面的房間里急匆匆的走了出來,“聯系醫生,看一下這個病人現在的情況。”
袁厚也有些愣神,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明明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拉動了報警裝置呢?
現在也顧不得想這么多了,袁厚轉身沖出護辦室,向著袁石開的病室跑了過去。
“喂。”小護士在袁厚的身后招呼道:“你不是也是醫務工作者么。怎么沒有想到現在的情況?”
——病情的變化,這不一定都是人說了算的。因為誰也無法預料,病人的下一步會發生什么情況。這一點,就算是再好的醫生,也有馬失前蹄的可能。在其他國家,這或許并不算什么。可惜的是在華夏國這個可愛的國里面,是不會給你一個醫生馬失前蹄的機會的。華夏國醫生們面臨的情況,只有兩個可能,要么,把病治好,咱們互不相干。要么,拿好傳票,咱們法院見面。
基于這個原因,人家外籍專家來的時候就說了。先簽了病危通知書,要么這手術無法進行。不是外籍專家對自己的醫術不放心,而是華夏國的國情決定了這些。
“病人情況有點糟糕,心率有些不規整,應該是病情加重的表現。調取一下病人的心電監護記錄,對比一下。先控制病人心率,來一瓶胺碘酮,然后擴一下血管,用一瓶五百的糖,加上;兩支魯南欣康。二十四小時維持靜脈點滴。開兩路靜脈輸液通路——”
袁厚沖進袁石開的病室的時候,醫護人員正忙忙碌碌的處理著袁石開的病情。在主管醫生的交代下,立刻有護士忠實的執行了醫囑,藥物被迅速的確定下來,然后輸注進了袁石開的體內。現在的袁石開,雙目雙唇緊緊地閉合著,臉色極不正常的顯現出青紫的色澤。
“做手術!”袁厚拉住主管醫生,說道。袁石開現在的這種情況,在剛剛住院的前兩天一共發生了四次,后來的四五天時間里,還好沒有出現過。不過現在病情又一次反復,袁厚心里十分的沒底兒。更何況昨天袁厚已經接到了醫院的通知,說那個心胸外科的國際級的大專家今天上午十點左右就能給父親做手術,這都九點六十了,也沒見那專家的影子。
“這個……按理說應該是要做手術的。不過這情況前幾天我們也交代清楚了,不是我們不做,而是令尊的血管攝片顯示,發病的冠脈血管有著先天性的畸形存在,而且這個畸形,是我們院的醫生從來沒有處理過的。在一個畸形的血管里面進行冠脈支架或者冠脈搭橋手術,這個需要很大的手術技巧。不是已經告訴過你,十點左右會有米國前來講學的專家伯尼·貝恩先生前來主刀么?再等等,再等等。”醫生安慰著說道。
“滴滴滴滴!”一陣更加急促的蜂鳴聲響了起來,袁石開的監護器上顯示,心率已經由快轉慢,忽然之間,便停頓了,拉出一道直線。
“急救!心臟按壓!”
“準備電擊!300J一次!”
袁厚瞬時間汗流浹背,親爹呀,你可不能現在就死了,你要是現在就死了,我還不得被那群老家伙不顧面子的從帝京醫學院趕出來?我還等著你當了院長,趕緊把我從醫學院調出來做臨床醫生呢,爹爹呀,你可千萬不能死。
“來了來了……大家讓一讓……”醫院的一個副院長在前面開路,后面眾星捧月一般的簇擁著一個金發碧眼的高大男子,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伯尼先生來了,他剛剛結束了一個高端會議,便應邀主持這次手術。”副院長介紹道。
“哇,他好帥啊!”
“你看他那眼睛,他在看我,他在看我呢,哎呀,我死了我死了。”
幾個花癡小護士做出西子捧心的模樣,嘰嘰喳喳的說道。
袁厚眼前一亮,伯尼貝恩的照片,袁厚是在一些醫學雜志上多次見過的,這次見到活的了,果然比照片上更帥一些。而且,手指看起來也更修長,更靈活一些。
尤其是伯尼與這醫院里面的醫生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嘴角那自信的笑容。不像這家醫院的主管醫生那樣,別說手術了,連手術的那點自信都沒有。
“ger!”伯尼還沒走到袁石開的病床前面,忽然就打了一個嗝。看樣子是在那什么高端會議上吃了飯才過來的。“抱歉抱歉,剛剛參加一個會議,來遲了。我們先看一下患者,如果身體體質可以的話,我們立刻安排手術。”
伯尼的話音傳來,袁厚驚嘆不已。——也驚訝不已,這個作為的大專家伯尼先生,打嗝和說話的時候,竟然噴出一片濃重的酒味過來。
這個可麻煩了。袁厚猜測這伯尼先生之前的會議,一定是酒桌上的會議,——這不是主要問題,主要問題是,伯尼喝了這么多酒,還能拿穩手術刀,給自己的父親做手術么!這個,真的很難說。
“雞哥呢?”蕭雨從床上爬起來以后,并沒有看見白展計的影子,只有那個榆木腦袋的張小山,在洗手間蹭蹭的刷牙。這小子自從知道牙齒也是需要刷的了以后,恨不得一天三次的刷牙,來補償他在小山溝里生存了十來年沒有刷過牙的歷史。
“可能又去找程馮馮了。”張小山滿嘴冒沫的說道。“我早晨起來的時候就不見他。”
“誰又在背后說我壞話?找抽不是?”白展計這個時候推門走進來,手里面拎著兩個碩大的食品袋,頭發上打過摩斯,一根根的就像那話兒受了刺激的時候一樣,沖天直立著。“為了感謝你們兩個昨晚無微不至的照顧,我今天起了個大早,給你們出去買飯了!”
昨天白展計睡得跟個死豬似的,睡夢里還時不時的翻個身折騰一下,說兩句胡話。蕭雨兩人一直在一邊照顧著,直到半夜兩三點鐘白展計才睡熟過去,蕭雨和張小山兩個人才敢閃開去休息。
白展計拎著兩個食品袋,自己閃在一邊打開看了看,說:“這個是你們的。”
張小山傻乎乎的就接了過來,一看里面是新鮮的油條豆漿,嘿嘿嘿的傻笑:“謝謝雞哥。”
“謝他作甚。”蕭雨說道:“把另一個袋子打開我看看。”
“這個不能給你看。這是程馮馮的。哦,程馮馮,噢,程馮馮。”白展計一邊發著騷,自言自語的哼哼著,沖了出去。蕭雨自然知道那個袋子里面的東西更好,緊跟著追了出去。
這小子,有異性沒人性,太不地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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