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礦坑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身離開了馬蹄村。
林照在后面追著我問道:“我們這里距離北水鎮至少還有半個小時的車程,我們這么趕過去,沒問題吧?”
“放心!現在北水鎮的人想要的是打開密室,不是葉陽他們的命。葉陽他們很安全。”我嘴上是這么說,腳下卻一點不慢。
等我趕到北水鎮的時候,葉陽、王屠夫已經坐在了中心大樓的餐廳里,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就是惜花樓的樓頂。
看樣子,擺放這張桌子的人,也經常像葉陽他們一樣,坐在桌邊凝視惜花樓。
葉陽和王屠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惜花樓,王小渙的面前卻擺著一大杯木瓜牛奶,蕭楹前面卻是一只比她臉還大的烤牛腿。
我走過去若無其事的拉開椅子,順帶向葉陽傳音道:“木瓜牛奶是你點的?”
葉陽面無表情的顫動了幾下嘴唇:“我說,是你打電話讓點的,我負責端上來。”
“兄弟!”
我一本正經的坐了下來:“正主兒還沒來嗎?”
王屠夫道:“大概是在等你來。”
我坐下之后給自己倒了杯茶:“我們的人到了,你們還不出來么?”
大廳兩側分別出現了兩個人。
左邊的男人大概四十多歲,帶著幾分商人氣度,但是從他站立的姿勢上看,這人應該是個練家。
大廳右邊的人,正是被葉陽他們見過一次的花憐情。
兩個人隔著大廳對視了片刻,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兩個人彼此能看見對方,卻刻意的保持著距離,甚至故意不去對視。
我淡淡道:“兩位不想介紹一下自己嗎?”
男人拱手道:“借命人樊方,見過兩位前輩。”
借命人之間本來沒有輩分,可是地府卻又弄出了借命人的品級。有了品級自然得有相應的稱謂。
因為借命人之間并沒有隸屬關系,不能叫大人。想來想去最后品階就成了輩分。
我看向左邊的女人道:“你呢?”
“術士花憐情見過兩位同道。”花憐情微微施禮。
我淡淡道:“當著明人不說暗話。我們兩界堂這次來北水古鎮,就是為了帶走花憐情的地魂。”
花憐情搖頭道:“我叫花憐情,但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有人給我改了名字。”
“他交給我秘法的條件,就是我必須叫花憐情,永遠不許更改。”
我和葉陽對視了一眼,后者卻在微微搖頭。
我沉聲道:“每個人的名字都在生死簿上,無論人活著的時候改多少次名字,生死簿都能追根溯源找到對方。你這個理由,我無法相信。”
花憐情道:“我一開始也是這樣認為。可是,我這么多年過去了,無論是鬼差,還是借命人,找上的都是我,而不是他本人。”
我不由得微微一皺眉頭:花憐情的理由值得相信么?
地府的生死簿,不會弄錯人名。
陰司密令要抓捕花憐情,那就一定不會錯。
可我腦中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如果,陰司密令是錯的呢?
沒人能改得了生死簿,但是有人可以改動陰司密令!
到了判官、閻羅那個級數,不會事無巨細親自過問每一件事。如果有人在密令上做個手腳。那么,陰司真正想要抓捕的人,不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我不動聲色的問道:“給你改名的人是誰?”
花憐情說道:“他是我義父,自稱:花無心!”
“長生魂,花無心!”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長生魂,花無心與不死僵齊名一時,都是通過移魂奪取軀體,縱橫術道。
唯一的區別就是不死僵是在搶占僵尸,花無心是強奪術士。
不死僵當年是因為厭倦了江湖,才帶著一具僵尸的軀殼,歸隱山林。
花無心卻是忽然間不知所蹤,他的奪魂秘術也就此失傳。
要是按照時間上看的話,北水鎮的出現應該是在花無心失蹤之后。
難道當年建立了北水鎮的人,是花無心!
我沉聲道:“當年北水鎮里的人是你,還是花無心?”
花憐情道:“表面上是我,實際上是花無心。”
“當年,我在北水鎮擺下賭命擂臺,也是花無心的意思。那時候的術士,早就已經忘記了長生魂的可怕,誰都沒猜到我用了什么辦法才能保證容顏不老。”
“一場賭約下來,他們就都成了我花無心的刀下亡魂。”
我輕輕敲著桌子道:“那么,當年惜花樓被人攻陷,你又在什么地方?”
“就在惜花樓!”花憐情道:“擂臺結束,我就被花無心扣押在了惜花樓里,等我出來的時候,這里已經換了一番天地。”
“北水鎮,也就成了現在的北水古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