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是老趙的孫子!”
時針指向晚上七點的時候,跟趙定天敘舊足足一個小時的冷大師,掛掉意猶未盡的視頻通話,隨后拿起一副老花眼鏡戴上,目光平和看著悠閑喝咖啡的趙恒:“更想不到你會來這找我做事。”
趙恒早已經從冷大師的驚艷蛻變中恢復了冷靜,思維敏銳善于掐算的精算大師,裝裝糊涂扮豬吃虎也是可以理解的,說不定人家就是用這種態勢考驗女婿,可惜卓城武這姑爺明顯的不合格了。
此時,冷大師把趙恒倒來的一杯溫水全部喝完,潤潤通話多時的干燥咽喉道:“或許這就是緣分,咱們也不扯虛頭巴腦的,年輕人,需要我幫你什么?只要我能夠做到的,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老人的眼睛漸漸變得清亮,言語也帶著一股真摯:“這是我對你爺爺的承諾也是對你的承諾,在你打暈卓城武給我洗澡給我擦身子吹頭發,還喂我喝粥的時候,我就打定主意還你一個人情。”
“說吧,需要我做點什么!”
此時的老人已經散去被卓城武按在洗手臺上的凄然,也沒有了顫顫巍巍任人宰割的弱小,他跟剛才相似的端坐在黑色輪椅上,只是整個人氣勢截然不同,流淌一抹風雨侵蝕也安然不動的定力。
“一出狗血的戲劇!”
趙恒拿起水壺又給老人倒上一杯水,隨后手指輕輕一揮道:“一出父女過招的狗血戲,冷老,剛才的電話想必你也聽到不少,你女兒正為宗親會做事,全力協助唐氏大少拿下東北那塊土地。”
趙恒把情況簡單的告知:“跟宗親會競爭的還有同民會,這是最有希望獲得東北土地的兩大勢力,其余公司和企業都是陪太子讀書,不過我忽然也對那塊地來了興趣,我想要參與進去玩一玩。”
“只是中途介入太多困難。”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坦然迎接著老人的目光:“而且我也沒有一份讓人信服的標書,標書這玩意看似沒有多少意義,但它是拿到明面上忽悠民眾的東西,將會被無數人放大十倍百倍查看。”
趙恒悠悠一笑:“它算是一份入場券,所以這份標書還是需要相當的水準,路易八三告知大師精算天下,因此我今天就過來拜訪了,不過當我知道冷纏纏跟你的關系,我就覺得此行魯莽了。”
冷大師淡淡開口:“怕我出賣你?”
“出賣我、、、這點我沒有半點擔心。”
趙恒望著老人一笑:“你能在我面前展露出真實面目,就表示你對我也有足夠信任,簡單點說,你已經相信我是趙定天的孫子,你十八年前能被爺爺信任,你的人品毋須質疑,我信得過你。”
冷大師任由卓城武言語羞辱和粗暴對待,依然裝瘋賣傻不呈現自己真面目,但在趙恒和趙定天面前卻換上真實面孔,趙恒不知道他為何裝扮成老年癡呆,但能夠向自己坦誠就表示他相信趙氏。
這樣的人是不會出賣趙氏的!
冷大師神情依然平靜:“怕我不幫你?”
在冷大師目光銳利看著趙恒的時候,趙恒又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不,我倒不是怕冷大師不幫我,只是我忽然覺得這是不情之請,大師如果幫我,就勢必會父女過招,輸贏都會影響關系。”
趙恒讓語氣變得誠懇起來:“相比讓冷大師出山做事,我更不想見到大師跟女兒鬧出矛盾,因此大師不用急于現在回答我,也不用糾結你跟爺爺的老交情,更沒必要在意我剛才的舉手之勞。”
“你想多了!”
冷大師輕輕咳嗽一聲道:“我這種人,永遠是理智勝過情感,否則也混不到昔日的高位,商場如戰場,父女商場相見也是各顯神通,哪里有什么相讓的道理?何況,我那女兒已經開始變質。”
他讓聲音多了一絲清冷,讓人難于感覺到情緒的變化:“是時候給她一點教訓,不受點挫折只會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不讓她知道我這做父親的權威,只怕整個檔案室整個冷家都會被她葬送。”
趙恒微微一愣:“老爺子真要出手?”
冷大師呼出一口長氣,環視周圍一眼開口:“帶我去巴黎吧,我要親自考察那塊地,唯有見見那塊地,我才知道給予它合理的價值,然后再給我找一個僻靜之地,以及三十名可靠的財會人員。”
趙恒朗聲一笑:“完全沒問題!”
在趙恒話音落下后,冷大師又目光炯炯看著趙恒,嘆息一聲:“我剛才跟你爺爺通過電話,你想法子把昔日的兩份投資戰略弄到手,免得被宗親會拿去興風作浪,不過,你們不要傷害纏纏。”
冷大師睿智眼里多了一抹柔和,還有一抹恨鐵不成鋼痛心:“她怎么說也是我的女兒,她再怎么對我也是我的女兒!”他還喃喃自語:“她變成今日樣子,也是我昔日管教太嚴生出的逆反。”
他摸著自己沒有知覺的雙腿:“不要傷害她!”
趙恒看著他的雙腿以及神情,似乎猜到了老人癱瘓跟冷纏纏有關,不過他也沒過于探究這些,站在冷大師面前點點頭:“放心,我不會傷害她的,她是你的女兒,這一點就足夠她得到善終。”
隨后他望向宮明月:“這事就交給你了!”
宮明月點點頭:“明白!”
在宮明月陪著冷大師收拾東西的時候,趙恒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戴上耳麥迅速傳來葉長歌的聲音:“恒少,黑手黨明晚在巴黎大鐘樓進行傳位儀式,教父擔心夜長夢多就準確坐實最后程序。”
葉長歌把收集到的情報全部告知:“他們不依照慣例回德國完成,顯然是擔心熊王關鍵時刻發難,畢竟德國總部有太多老臣,熊王力量也相對強大,而巴黎更多是新生力量,熊王難于搞事。”
趙恒淡淡一笑:“熊王有什么態度?”
葉長歌輕聲回應一句:“熊王依然還在醫院里療養,不過看守護衛從十人變成了三十人,顯然教父要監控熊王任何一個舉動,而且明天也會由他們護送熊王參會,顯然教父要扼殺一切危險。”
說到這里,他又輕聲補充:“熊王沒有太大反應,每天按時吃藥打針,期間有幾個元老來探視過他,似乎提起了教父繼承者的問題,傳聞熊王狠狠訓斥了他們,讓他們無條件服從教父指令。”
葉長歌給趙恒傳來了幾張熊王公開場合的照片,在醫院花園散步的后者無精打采:“熊王的胳膊低垂無力,精神也相當憔悴,看樣子他好像準備做鴕鳥到底了,恒少,熊王怕是扶不起來了。”
“是時候了!”
趙恒風輕云淡的開口:“無論熊王這次是不是做鴕鳥,我們都要讓娜塔莎回不了德國,調集南系、西系、趙氏以及安全部好手,給我盯死了這一場盛會,無論娜塔莎還是教父,許進不許出。”
在葉長歌豎起耳朵專心聆聽的時候,趙恒又氣勢昂然發出指令:“再給北如逸打一個電話,讓她帶人給我盯著熊王,如果熊王不做點該做的事,待我滅掉娜塔莎和教父后,就把他一并干掉!”
趙恒是絕不會允許讓娜塔莎名正言順接管黑手黨的,一旦完成教父位置的交接儀式,無論是否還存在反對聲音,娜塔莎都有太多權力可用和周旋空間,因此趙恒要對黑手黨雷霆一擊攪亂儀式。
“記住,行動代號,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