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心里難受,可是嘴上卻沒說什么。他知道,一個不能作戰的人被強行拉近隊伍,不是用來充當炮灰,就是變成隊伍的累贅。
葉玄也不想拖累我們!
葉玄和陳三金在對視之間不約而同的碰了一下腰間的手槍,那時候,我并沒注意到他們動作,否則,肯定要被他們嚇得魂飛魄散。他們這個動作,等于是做好了不去拖累我們的準備。
我沉聲說道:“替身邪到底是什么東西?”
我奶反向我問道:“你聽過‘無繼國’么?或者說,是叫無啟國。”
“《鏡花緣》里的無繼國?”我還真看過《鏡花緣》。
《鏡花緣》是清代文人李汝珍創作的長篇小說。小說前半部分描寫了唐敖、多九公等人乘船在海外游歷的故事,提到了三十三個奇異的國度,其中就包括了無繼國。無繼國的人不分男女,也沒有子嗣,死后埋在地下一百二十年又會活轉。無繼國的人把死亡稱為“睡覺”,把活著叫做“做夢”。
我奶點頭道:“李汝珍的《鏡花緣》很有可能參照過《山海經》,唐傲出海的路線,一路所見所聞都與《山海經》存在著某種聯系。只不過,他所見的不是異獸而是奇人。相傳,替身邪就是來自于無繼國。”
我眉頭一揚道:“你是說無繼國人所謂的睡覺,只是在以另外一種方式活下來?”
我奶點頭道:“你的說法是術道前輩的一種推測,并沒有得到證實。無繼國人之所以把死亡叫做睡覺,把活著叫做夢。就是因為他們把自己埋進土里還可以替換掉別人,用另外一個人的身份活著,把替身的人生當成是做了一場夢。”
我奶深吸了一口氣道:“這是關于替身邪的唯一的傳說。至于是真是假,沒人能夠證實。或許那只是術道前輩的一個推測,或許就是無稽之談。”
我馬上反應了過來:“按照你的說法,術道應該跟替身邪之間有過一場碰撞才對,術道上沒有記載么?”
“這個得問一語天晴。”我奶剛把話說完,我就把電話打給了一語天晴,后者聽我說完,不由得沉吟道:“替身邪的確在術道上猖獗一時,但是本門資料對替身邪的記載卻是語焉不詳。尤其是,替身邪最后為什么會消失于術道,只用了四個字概括‘高人出手’。”
“我明白了!”我掛斷電話陷入了沉默。
想要對付替身邪還得靠自己。
我好不容易捋清了替身邪的線索,現在所有的線索又被忽然掐斷,我唯一能確定的是,齊向晨手里的那張人皮可以克制替身邪。
齊向晨應該已經對替身邪動手了,他一開始就把我們幾個引去看那張人皮,就是想要確定我們當中有沒有替身邪。他發現我們不是替身邪之后,轉手殺掉了自己的助理。可是,死在助理旁邊寢室里的那個學生又是怎么回事兒?
拋開那個學生不算的話,葉玄他們幾次被人控制,又是誰在操縱?
除了齊向晨和替身邪,還有第三個人在針對我們?
我下意識的看向了給我縫合手掌的閆星宇,對方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的目光,仍舊在專心致志的縫合著我的骨頭
想要除掉替身邪的關鍵還在齊向晨的身上,可我去哪兒找齊向晨?
我沉默了片刻才說道:“小妖,你把八號樓的圖紙給我調出來,我要研究一下。”
我拿著設計圖看了半天道:“齊向晨不出來,我們就逼他出來。我收集到的資料上顯示,齊向晨雖然很少離開八號樓,卻對大學有很深的感情。我要破開八號樓的禁制,讓替身邪全都出來。”
閆星宇猛一回頭:“你把替身邪放出來,能控制得住么?”
“聽天由命吧!”我沉聲道:“放了替身邪,我可能會一生內疚;不會放替身邪,我會終身后悔。人總是自私的動物,為了我想守護的人,我不會吝惜別人的性命。”
閆星宇怒道:“陳野,你好好想想,你放替身邪出來,先不說會不會造成一場術道浩劫。單就這座大學,將會有多少人被邪祟替換,你知道么?為了葉玄和陳三金,犧牲那么多無辜,你于心何忍?”
“有些事情,忍忍也就過去了。”我冷眼看向閆星宇:“我早就跟你說過,我不是什么好人。你想繼續合作就坐下,你不想合作我也不攔你。”
閆星宇臉色陰晴不定的變換了幾次,才一言不發的坐了下來。
我奶沉聲問道:“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
“今天晚上!”我說道:“今晚,我和林妍,糖豆一塊兒進八號樓。外面的事情交給你們。我分配一下人手……”
我話說到一半忽然問道:“奶,我們進去之后還有人留下保護玄子和三金么?只有景圓一個人肯定不行。”
我奶說道:“我把天耀帶來了,他就在車里。有他保護玄子足夠了。”
穆天耀一直粘著我奶,我奶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這次也不例外,要不是我奶連哄帶騙,他肯定要跟進別墅。我奶是怕他添亂,才把他留在了外面。
“那就好!”我知道穆天耀來了之后才算是放心了幾分。
我分配了人手之后,小糖豆拖走了郭明的尸體不知道去干了什么,直到晚上才露面。
我看了一下手表:“出發!按照原定計劃行動。”
我本來是把閆星宇安排在外面接應,可他說什么都要跟著我走,我沒辦法只能把他帶進了八號樓。
夜里的八號樓顯得異常安靜,就連研究室里的唯一的燈光,也因為齊向晨的離去再沒亮起。整座樓唯一的光亮就是我的手電筒。
我穿過足以聽見自己呼吸的樓道之后,帶著小糖豆他們走進了頂樓的會議。
八號樓頂層的會議室,幾乎覆蓋了全層,足夠容納兩三百人,正好就是我們用來動武的地方。
閆星宇說道:“你要泄掉樓里的陰氣,不是應該在一樓動手么?”
“我改變主意了!”我向小糖豆揮了揮手。小糖豆飛快的解開了我的包裹,從里面倒出一顆人頭骨。
小糖豆把那顆人骨擺在了桌子上時,我才開口說道:“這是郭明的腦袋,小糖豆一下午沒出來,就是了收拾這塊骨頭。你看那塊頭骨是不是有什么不太一樣的地方?”
閆星宇上下看了幾眼:“后腦勺凸起來的這塊骨頭,不太正常吧?”
“對!”我敲了敲頭骨后面那一塊鼓起來的骨頭:“沒有這塊骨頭,我還是會按照原定計劃動手,但是有了他,事情就更好辦了。”
“郭明的話,未必全都是真。但是,有一點肯定沒有說錯,那就是他的身軀也被替身邪占據過。替身邪在換掉郭明之前,可能占據過這具軀體很長一段時間。我找一語天晴查過消息,被替身邪占據的人體會發生一定的變化。用現在的話講,他們會融合一部分替身邪的基因。”
我看向閆星宇道:“有一個巫術可以通過血脈去詛咒對方全族,哪怕只有一點血脈也能追根溯源。讓對方九族俱滅。算計我的人,大概是沒算到我們這邊還有一個大巫吧?”
閆星宇沉默片刻才說道:“用巫術咒人全族,施法者本身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你們想要犧牲自己的伙伴去救葉玄他們?”
閆星宇指的就是小糖豆。
林妍開口道:“如果,對方是人,肯定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施法者甚至得死無全尸,才能成功啟動詛咒,但是替身邪不是人類,甚至是不容于世,一旦詛咒成功,施法者不但不會受損,反而會得到一定裨益。這次出手,說不定是我和小糖豆的契機。”
“你也要出手?”閆星宇猛然看向林妍:“你可是命數師!”
林妍笑道:“我出手和糖豆出手的道理都一樣,擊殺替身邪,并不算違抗天命,因為替身邪本就是不被天道允許的存在。”
“不被天道允許?”閆星宇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似笑非笑的說道:“那只貓蠱最后出來的時候,可不止是在提醒我們逃跑。他拼盡全力保住了郭明的尸體,就是為了告訴我們,滅殺替身邪的關鍵在郭明身上。”
我不等閆星宇說話就解釋道:“當時,客廳里箭如雨下,一切都被覆蓋在箭雨之下,沙發甚至被弩箭生生撕成了碎片。郭明身軀也被射成了篩子。為什么他的腦袋一點兒事情都沒有?箭雨沒射中郭明的腦袋可能是種巧合,但是這種巧合的概率太低。我更相信是有人故意保住了他的腦袋。保住他的就是貓蠱。”
閆星宇皺眉頭道:“他們既然掌握了替身邪的弱點,為什么不找我們合作?”
小糖豆和林妍卻沒有理會他在說什么,小糖豆輕輕割破了自己手指把血滴落在了那顆白花花的人頭骨上。沾血的頭骨像是忽然活了過來,在桌子上轉動而起,兩只眼眶好似是在屋里四處掃視著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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