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瞇著眼睛道:“如果,我跟陳野易地而處的話。我會親自趕去水云寺拖住宗門。然后,派人在路上截住山海異獸。只要異獸不能出海,西宮薰他們就得回來。那時候,才是西宮薰的死期。”
四公子說道:“宗門這次想在陳野身上一箭雙雕,把水云寺異獸脫困的罪名推到陳野身上,讓他身敗名裂。再利用水云寺留下陳野,讓他背負污名,退出江湖,進一步打擊異調局。”
“陳野肯定會想到這一點,但是他也必然會選擇,這是他解不開的死局。唯一能破局的機會,就是在那只山海異獸沖出水云寺,趕奔海邊的那段時間。他手下的精兵強將肯定都要集中在這個位置……”
四公子伸出手來往墻上地圖上點了點:“我反復推演過幾次,只有這里是最有可能卡住山海異獸的地方陳野只有一次機會,所以他必然要派出最為得力的助手,我估計應該是初云知帶隊出手。但是,以他現在力量做不到萬無一失。因為,我能想到的事情,老魔和老妖都能想到。他們肯定都會派人破壞。陳野需要的就是有人幫他拖延時間。”
四公子道:“一旦陳野發出求助,你就帶人竭盡全力截殺魔徒,一定要給陳野爭取一個小時的時間。明白么?”
子羽皺眉道:“為什么是一個小時,而不是,把魔徒消滅干凈?”
四公子輕輕搖動著手指道:“全殲魔徒,就把事情做得太明顯了。會引起宗門的懷疑。一個小時已經足夠陳野反敗為勝了。去吧!隨時監視陳野。”
子羽皺眉道:“據我所知,水云寺里高手如云,任何秘法到了水云寺都無法使用。陳野怎么跟我們傳信?”
四公子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陳野肯定有辦法。不然,他寧可選擇冒死遠赴東洋,也不會選擇,去水云寺。你去監視他好了,隨時跟我保持聯系。”
子羽點頭離去時,四公子倒背著雙手看向墻上的地圖:“出來!”
四公子身后空空如也,他卻好像是在對著空氣說話:“你要求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剩下的事情,就看陳野的造化了。”
四公子像是在自言自語,可是他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魔公子,妖公子究竟在想什么?他們難道真的想與東洋人合作?影子!”
這一次,四公子身后出現一道黑影:“影子,你是我唯一的心腹。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影子低聲道:“屬下不敢妄自猜測。”
四公子微怒道:“讓你說,你就說!”
影子仍舊是閉口不言,四公子嘆了口氣,略帶著幾分疲憊說道:“影子,我半生其實都是活在假話里。如果,你再不跟說真話,就真的沒有人跟我說了。”
影子淡淡說道:“公子,你的心亂了。你太在乎陳野的生死。其實,你心里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了嗎?”
“魔公子的心里只有對手。他可以尊重對手,但是不會為了對手去改變什么。”
“妖公子,不到最后,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但是,魔公子,妖公子都選擇了扼殺陳野不是么?”
四公子點頭道:“你說的對!看來,我得往水云寺走一趟了。影子,你來接替我!”
黑影緩步走到四公子面前時,身上黑影漸漸退去,露出了一張與四公子一模一樣的面孔。直到對方全身黑影完全褪盡,兩個如同鏡中人影一樣的四公子面對面的站在了一起。
真正的四公子直接向后退出了一步,身形漸漸覆上了一層黑影,最終變成一道影子悄悄隱沒在窗欞之下,那個影子卻坐在四公子的位置上端起茶杯,看向了墻上的地圖。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已經成了三大公子之間博弈的焦點。帶著葉玄,桃小妖,小錢兒趕到了水云寺附近。
我聽小錢兒說,
水云寺不許女性進入,就把兩個丫頭放在了半山腰上,自己和葉玄徒步上山。可我剛到水云寺的門口,就被一群人的堵在了外面。為首那人指著我喊道:“陳野,你還有臉來水云寺?”
我微微一皺眉頭時,有人向寺中高聲喊道:“寺中大師,這個陳野里通賣國,罪不可赦,求大師不要解救陳野。”
“寺中大師,陳野壓迫術道,殺人無數,求大師,將陳野囚禁寺內,解救術道。”
“陳野強占他人妻女。”
“陳野謀財害命。”
“陳野草菅人命。”
圍在外面的術道中人的口號,一開始還五花八門,沒過一會兒就匯聚成了一個聲音。
“求大師囚禁陳野,解救術道。”
“求大師囚禁陳野,解救術道。”
“求大師囚禁陳野,解救術道。”
我微微瞇起眼睛:版本好像跟我預想的不太一樣啊!這群江湖人是怎么來的?
時間掐算的怎么會如此準確?是誰在背后操縱?
魔公子?
穆天妖?
我雙手抱肩,看著那人上串下跳,他們卻沒有覺得我是在冷眼旁觀,反倒以為我是心有顧忌:“大師,你看陳野已經無言以對了。”
“大師,不開口,是默許我們為術道除害。打死陳野,寺中大師一定給我們助拳。”
“大家不要怕!打死陳野!”
“我先上!”有人帶頭向我沖過來時,我也在心電急轉,我現在還擊,只怕會不斷加深身上的罪氣。水云寺不肯讓我入寺,我必然會死在秘術之下;水云寺讓我入寺,說不定又是什么結果。
對方這是準備把我逼死在水云寺外面?
我還沒想好出不出手,葉玄卻先開了槍:“馬勒戈壁的,你們真當老子是泥捏的么?敢碰老班,瞎了你們狗眼?真特么的,當老子怕死?老子就是死,也得先殺個痛快!”
葉玄雙手持槍向前挺近之間,我腦中卻像是打了一道閃電!
我這是怎么了?
當官真能讓一個人迷失自我么?
我沒當異調局長之前,講究的是快意恩仇,可我當了局長之后呢?凡事都要先想一想,想一想我所做的事情,會給異調局帶來什么樣的后果。
我為什么要想?為了維護異調局,還是因為寧如塵的那句話——你能給你的人帶來什么?能給他們前途,還是能給他們安穩?
我維護異調局是在維護我的朋友。
不對,我維護異調局,就是在維護異調局。
葉玄他們是能跟著我浪跡天涯,亡命江湖的人。就像《水滸》里的梁山好漢,他們聚在一起更多的為了義氣,而不是利益。
葉玄他們也在等,等我的決定和我改變。
他們在等,我是要做晁蓋,還是要做宋江。
宋江一心想要詔安未必不對。他為的也是給弟兄們謀一個前途。但是他為了詔安舍棄了義氣,才讓詔安變了味道。
我身在公門,可以有所顧忌,但是不能事事顧忌,否則,我早晚得步上寧如塵的后塵。
我心電飛轉之下,葉玄已經往我身上靠了過來,用后背推著我道:“老班,你先走,我把他們全弄了,再去找你!”
“別讓陳野跑了!”
“他不敢殺人,上去打死他!”
術道中人蜂擁而至之間,我驀然發出一聲怒吼:“給老子殺——”
我口中喊出的殺聲還在空中回蕩,就已經從背后拔出了雙槍,向人群狂射而去,頂上來的人頓時血花紛飛接連撲倒。
葉玄僅僅愣了兩秒鐘就哈哈大笑道:“老班!你回來了!終于回來了,哈哈哈……”
葉玄不知不覺的笑出了眼淚,我踩著地上的尸體跟他并肩往前走去。
我們兩個很快就打空了槍里的子彈,我們兩個正想互相掩護著更換彈夾的時候,身后去忽然傳來一陣槍聲,沖上來的五個術士到底身亡。
對方槍聲響動之快,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槍法之準,也讓我嘆為觀止,那人連開了五槍,不僅一氣呵成,而且全部打中目標眉心,一擊致命。
我認識的人里,誰的槍法這么好?
小錢兒?心顏?他們沒這么快!
景圓!
我回頭之間,果然看見景圓舉著手槍站在遠處。
我們三個人五把槍,真想下死手,足夠屠光在場的術士了。圍在我們附近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什么控制,明明看見我們的槍口還在冒煙,地上的尸體還在噴血,卻仍舊像是瘋了一樣,向我們三個猛沖了過來。
我正準備扣動扳機時,水云寺里忽然響起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我不知道對方距離我有多遠,那聲佛號卻像是一記怒雷在我耳邊轟然震響,把我震得頭暈目眩。
等我清醒過來之后,術道中人卻像是被震醒了一樣,全都站在遠處,誰也不敢再向前了。
景圓舉著槍道:“全都退后,放下武器!”
有人厲聲喊道:“你是警察么?你沒看見陳野殺人,你怎么不讓他放下武器!”
景圓厲聲道:“我讓你們放下武器,聽見沒有?”
“他們這是官官相護。這是要逼死我們,大伙兒……”
“砰——”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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