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一灰一紫兩道身影乍隱還現。
朱魚和樂校已然斗了七八十回合。
樂校修為高,劍道精深,人長得很粗獷,可是神通運用卻極其的細膩,功夫非常的扎實,很是難以對付。
而朱魚此時已經將神通劍道運用到了《太岳訣》,這是朱魚目前得到了楚皇室的最高傳承的劍道了。
但是面對朱魚強大的劍招,樂校攻守章法極度嚴謹,并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出來。
《太岳訣》一共二十招。
朱魚早就將這一路神通劍訣修煉得十分純熟了。
修煉了《蓮花動九天》之后,朱魚從馬兒沁出來,閉關一月又反復的用養劍訣養了幾遍。
這一次是第一次體外養劍。
不得不說,樂校的修為太高,朱魚用《太岳訣》斗得很吃力。
可是朱魚的性格堅強、堅韌,越是吃力,越是遇到強大的對手,他就越亢奮。
體內的靈力瘋狂的運轉,棲霞功催動到了極致,他周身云霞環繞,《太岳訣》的二十招他反復的施展,不斷的運用各種變化,大膽的嘗試各種神通的運用,全副心神都投入到了劍道的世界之中。
一套《太岳訣》在他的手上,被不斷的修正,招式還是那些招式,但是招式的細節運用變化,卻在不斷的改變。
這樣的改變讓朱魚的人和劍,劍和劍招,劍招和神通不斷的契合,飛劍之上自然滋生出了靈智,朱魚的心神和劍的靈智完全相通。
本來一套死死板板的劍訣,漸漸的變得越來越活,威力也在不斷的攀升。
他完全忘記了自己面對的是天師級強者。他越斗越自信。越斗越有底氣。
反觀樂校,久攻不下,內心卻是越來越浮躁。
他瘋狂的催動劍招,企圖讓神通的運轉變得更加的銳利,《陰陽十劍》也變成了《山河社稷訣》,劍中憑空生出一股霸氣,一心想處處占據上風。對朱魚實施瘋狂的壓制。
起初這樣的壓制,能給朱魚巨大的壓力,但是隨著朱魚劍道威力愈強。朱魚便會一點點的扳回劣勢。
樂校便繼續加大壓力,又被朱魚一點點的將劣勢扳回來。
就這樣。一個一點點的拼命,一直將全身修為催動到極致,而朱魚卻總像不死的小強一般,由弱變強,硬是讓樂校無可奈何。
雙方越斗越激烈。
忽然,朱魚心神一震。
心中忽然滋生出一絲奇妙的感覺,他環顧四周。現以他為中心。方圓數十里的一切,事無巨細。他竟然完全清清楚楚。
六識之敏銳,一下突飛猛進了無數倍。
樂校本來給他極大壓力的神通劍道,突然在他看來變得纖毫畢現。
樂校的靈力如何運轉,劍招如何運用,神通如何變化,朱魚心中都清楚無比。
朱魚心中不由得狂喜,這不是正是《蓮花動就天》記載的養劍當“六識大開,一覽群山”的境界嗎?
朱魚在祭臺之中,體會到了就是這種感覺,在齊都之時,他身處祭臺,整個齊都的一切他都掌控,原來修煉《蓮花動九天》也是能進入這等境界的。
神通養劍,目的是將神通通過劍運用得更加自如,而要真正做到這一點,劍不再是劍,而是朱魚肉身的衍生。
朱魚本來聽不到,看不到,聞不到,觸摸不到,但是有飛劍在手,朱魚就可以聽到、看到、聞到、觸到,這就是神通第一劍“養劍”當達到的境界。
要知道,修士悟道之后,體內就有神通,可是神通在身,卻大多數都無法運用出來。
就好比地球上一個學富五車的教授,雖然本領很大,但是他的平臺只是三尺講臺,很多知識都沒有展露的舞臺。
而劍道就相當于修士神通展露的一個平臺,劍道的神通心法能夠刺激修士的神通揮出來,而養劍,就是讓神通心法的刺激達到極致,讓修士畢生神通都能通過劍道運用。
朱魚本身有神識,可是神識的運用只能限制在自身。
而通過養劍之后,朱魚可以讓飛劍運用自身的神識,甚至讓飛劍自如的調動本體的靈力,這一來,就好像一個射器家裝了天線一般,輻射的范圍自然擴展了無數倍。
《蓮花動九天》第一劍“養劍”登堂入室了。
朱魚的劍招瞬間變得犀利,樂校的神通劍道都在朱魚的掌握之中,朱魚自然隨便就能破之。
本來膠著的局面,出現了一邊倒。
莊重嚴肅的《太岳訣》,倏然變得詭異莫測,朱魚指東打西,指南打北,招招不離樂校的破綻和軟肋處,樂校越打越別扭,越打越招架不住,不由得臉色大變。
他感覺朱魚運用的根本不是太岳訣,太岳訣怎么可能這么強?這么詭異莫測?
“你……你這是什么劍招?”
朱魚哈哈一笑,道:“這是送你見姥姥的劍訣!”
朱魚一式“青松抖雪”。
漆黑的飛劍直直的一劍刺出,如同傲立在冬日的一株蒼松一般莊嚴大氣。
劍身倏然一抖,雪中的青松露出鋒銳的松針,漫天的雪花飛舞,天空之中點點黑芒,閃爍著幽暗的光芒。
這種感覺就如同一團漆黑的焰火瞬間爆裂。
強大的殺戮氣息瞬間將樂校的飛劍裹住。
“砰,砰,砰!”
一陣悶悶的聲響,樂校的飛劍如同被一條擊中七寸的蛇,頓在了空中。
下一刻,那黑芒便罩住了樂校的全身。
與其說是劍招變化的度快,還不如說神通變化的度快。
虛空神通,縮地成寸,天空急遽收縮,劍芒就瞬間及體。
樂校駭得魂飛魄散,“烏云遁”祭出,天空之中一團陰云卷積。就欲逃走。
可是他逃得快。朱魚的劍更快。
“青松抖雪”劍身一凝,便是“流星趕月”。
這一招是一尊仙人站在一座太岳大山之上,看到天空之中的流星倏然劃過天際,心中有所感而創造的。
流星劃破天空,朱魚漆黑的一劍如一道黑色的彩虹一般,倏然將樂校的一切前路全部封死。
養劍登堂入室,樂校的一切舉動都在朱魚的掌握之中。
這一劍不是趕月。而是等月。
朱魚的劍后先至,堪堪等在了樂校的逃遁之路上。
他一頭撞上了飛劍,朱魚的劍往下一壓。三道劍芒分刺出手,卻是“朝三暮四”。
樂校身中三劍。瞬間渾身浴血。
他的修為畢竟高,在朱魚劍芒及體的那一瞬間,他運用本命神通挪開了要害,可是身中三劍,戰力大大的打了折扣,他還能擋住朱魚幾劍?
比起身上的傷勢來說,最致命的還是他的心神崩潰。
他可是天師級強者啊!
天師級強者被化神級修士打成這樣。簡直就是不可思議。難以想象。
楚皇室最厲害的后輩修士為夏侯,可是樂校的戰力比夏侯并不遑多讓。
就算差一點。那也不過是差一籌而已。
可是現在,朱魚卻擊潰了他,讓他感到恐怖,讓他覺得今天大限要到了。
“朱魚,你如敢殺我,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師兄也不會放過你的!”樂校大聲道,他面孔猙獰,卻是色厲內荏。
朱魚臉上依舊掛著微笑,道:“從我引你出來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想過讓你活著離開。你死在我手上不冤,因為左子木將來也會和你一樣的死法。
我聽說你崇拜的人就是左子木,所以你應該感到榮幸!”
朱魚的劍招再變,一劍刺破樂校的防御,樂校只感到胸口一涼,低下頭去,便看到胸口赫然被一柄黝黑森森的飛劍給洞穿。
“不!”
樂校怒吼道。
“噗!噗!”一口口鮮血從他嘴中噴出,將他后面要說的話死死的堵住了。
他雙目暴睜,眼珠子幾乎要滾出眼眶。
他就那樣死死的瞪著朱魚,感受到體內的生機一點點的流逝,最后生機耗盡,元嬰凋零,永遠隕落。
他死不瞑目。
他怎么會死在一尊化神級的修士手上?堂堂的秦仙國皇室的小師叔,怎么會死在楚國的地面上?
楚皇室楚不群沒殺他,夏侯沒殺他,他偏偏被朱魚殺死,他無法接受。
臨死的那一刻,他心中隱隱有一絲悔意。
他后悔自己太托大了,其實當時東門朱魚故意顯露行跡的意圖很明顯,如果他足夠謹慎,大可從長計議,大不了通知幾位天師后期的師兄前來救援,將朱魚死死的困住,然后再施以殺手。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一步走錯,便是身死道消,永墮輪回,樂校只能寄希望自己下輩子做一個低調而謹慎的人。
樂校死了,朱魚并沒有毀尸滅跡。
因為他元嬰也幾乎到了枯萎的境地。
這一戰實在是太險了,如果不是最后突然的頓悟,朱魚今天難道樂校的毒手。
可是這一切在朱魚心中激不起任何波瀾,富貴險中求,求道之人,就是要不斷的將自己逼上絕路,然后絕處逢生方能得到大進步。
江湖就是刀口舔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想太太平平的求仙問道,終其一生也別想摸到大道的邊緣。
略微調息,朱魚收回飛劍,聲音平淡的道:“大師兄,你看了這么久,也不幫我一把,既然看到了,就這樣偷偷的溜回去,不會是去給師尊稟報吧,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呢!”
“哈哈!”一聲長笑響起,虛空之中,一個藍袍身影浮現,英氣逼人,風流倜儻,不是夏侯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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