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華的話自然是開玩笑,可薛平聽了,心里卻是大定,急忙將靈果放下,恭敬的說道:“好教前輩知曉,晚輩已經不是左將軍了。哦,應該說晚輩已經不在溪國的南浦郡了。”
“哦?”蕭華眉頭一揚奇道,“你在溪國南浦郡呆的好好,為何去了別地兒?”
說到此處,蕭華又是急忙笑道:“哦,對了,老夫記得跟你還有個約定呢!不過因為老夫實在是沒時間脫身,這才一再耽擱,你放心……咦?是不是你已經去了?而且還滿載而歸,這才不在溪國供職了?”
“不是,不是前輩所想的!”薛平急忙擺手道,“沒有像前輩這樣的高人帶著,晚輩不敢隨意前往那處。若是……若是前輩以后有了閑暇,想前往那處看看,晚輩愿意帶著前輩前往。”
“這樣啊!”蕭華撓撓下巴,點頭道,“老夫在瑤臺之會后,當是有閑暇,若你有時間,你我同行可好?”
“甚好,甚好!”薛平歡喜的緊,有些抓耳撓腮的樣子。
蕭華似笑非笑的看著薛平,笑道:“薛平,你莫不是追到瑤臺山,讓老夫踐約的吧?”
薛平急忙收了歡喜,陪笑道:“蕭前輩想岔了,晚輩這么可能知道前輩會來瑤臺山?晚輩不過是跟著我家將軍前來瑤臺山罷了。”
“哦?”蕭華點頭,“看起來你離開溪國是另有際遇啊!”
薛平苦笑:“前輩開玩笑了。晚輩哪里有什么際遇,不如說是被逼得從溪國離開。”
“坐下,邊吃邊說……”蕭華笑著指指薛平玉幾之上的靈果,索性自己也拿出一些個靈果,啃了一口說道。
見到蕭華這般做派,薛平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兒。他那如同黑鍋底兒一般的臉上擠出幾許笑意,也是從案幾上拿起一個靈果啃了幾口,笑道:“前輩真是好享受。這等奇異的靈果晚輩已經好久沒有享用過了。”
“也沒什么,就是一些小輩們的一點兒心意。老夫卻之不恭的!”蕭華微微一笑說道。
薛平吃了幾個靈果,這才一抹嘴,訕訕一笑說道:“好教前輩知曉,年前晚輩奉了郡守之命前往長生鎮賑災,多虧了前輩的那些谷糧,這才沒讓長生鎮的鄉民們受太大的災難。晚輩也在莫言莫間離幫助下成功完成了賑災之重任。只是,晚輩賑災的職責是完成了,可待得晚輩離開長生鎮的時候又是發生了讓晚輩始料不及的事情……”
說著。薛平偷眼看看蕭華的神情,蕭華似乎在一邊品嘗靈果一邊聽薛平分解的,見得薛平停下,很是“自然”的抬頭,奇道:“怎么了?長生鎮能發生什么讓你料想不到的事情?老夫自長生鎮離開之后,好久沒聽到過長生鎮的消息,倒也挺想小金寺那些和尚的。”
“呵呵……”薛平笑了,“前輩真是游戲紅塵啊,以您老的修為,怕是一根指頭就能將小金寺覆滅的。聽莫間離說,您老還……”
可是,說到此處薛平的臉色突然微變了。可不嘛,若是蕭華跟小金寺的和尚動手算是游戲紅塵,那蕭華跟廖江的海族大戰……又算是哪門子的事兒呢?蕭華再游戲紅塵也不能不把長生鎮數萬的鄉民性命當兒戲,還將擊敗海族的功勞讓給佛宗的慈航啊!這根本就說不通的。
蕭華略一沉吟知道薛平的所想,笑道:“當日老夫身上有傷,修為大打折扣,否則怎么可能讓廖江的海族猖獗?即便是你……不也讓老夫吃了一驚嘛!”
薛平恍然,急忙又是陪笑:“前輩當日確實是真人不露相,晚輩著實的看不出來!”
蕭華點到即止。薛平也不敢多問了,又是分說道:“前輩有所不知的。自從那佛宗的慈航法師在廖江力擋海族,并用佛門佛器收了本是要淹沒長生鎮的江水。得了長生鎮數萬鄉民的念力,差一點兒在長生鎮證菩薩佛果,長生鎮的鄉民就將慈航法師當做是長生鎮的救星。不僅每日在家里為慈航法師供奉長生牌位,更是到小金寺上香,誦念觀世音菩薩之德。先前長生鎮內,還是以長生書院為首的,那小金寺著實算不得什么,也就是比前輩到得長生鎮時的江潮觀強那么一丁點兒,可有了長生鎮數萬鄉民的供奉,小金寺的香火興旺了百倍。哦,前輩當日落腳的江潮觀已經不在了,據說要修蓋觀音禪院。不僅長生鎮的鄉民如此的瘋狂,整個溪國,乃是溪國之外豫州的其它國家,無論是虔誠的鄉民還是各個寺廟的和尚,都跟朝圣一般的涌往長生鎮,前往小金寺和觀音禪院朝拜觀世音菩薩。”
“想必前輩那日看得清楚,那慈航法師僅差一步就能證果,可實際上并沒有證果。”薛平又是說道,“可在那些愚民的口中,慈航法師竟是證了南無觀世音菩薩佛果的。他們……他們還要在江潮嶺上為觀世音菩薩鑄造十丈金身!甚至……晚輩還聽說,很多人先那江潮嶺太小了,不足以容納菩薩金身,準備或是將江潮嶺完全推倒,然后在平地上筑建,亦或者在江潮嶺四周再堆土造山,將江潮嶺的范圍擴大十倍!”
“絲……”蕭華倒吸一口涼氣,奇道,“江潮嶺的北面固然是荒蕪,可東面和西面都有農田和農舍的,如何能推倒,或者堆土造山?”
薛平苦笑:“前輩有所不知,那些江潮嶺附近的鄉民知道是為了觀世音菩薩的金身,早就將這些農田捐出,早就拖家帶口離開了那里!”
“唉……”蕭華嘆息了。
“如今的長生鎮已經是光頭攢動的和尚鎮,一個瓦片砸下來傷了十人,六個都是來長生鎮的和尚,四個是上香的善男信女。”薛平接著分說,“長生鎮隸屬南浦郡,郡守大人知道此事之后頭疼無比,急忙又是上報國君。國君的旨意晚輩不知,可自從國君的旨意之后,整個南浦郡都是透著一種詭異,從表面上看整個南浦郡平靜的緊,政通人和跟平素相似,可內中又是暗流涌動,不僅一些儒修暗中前來,更是有不少的道門修士也露出頭角。晚輩作為第一個在長生鎮賑災有功的人物,著實得了不少的獎賞,甚至還有傳言說國君有意授晚輩上將軍之職,鎮守長生鎮。晚輩越想越覺得害怕,這儒修跟佛宗在長生鎮必定是有大沖突的,他們玩他們的,拉著我道門修士作甚?晚輩作為一個道門弟子,又是顯露在前面,若是有什么異動,晚輩必定是第一個被派出去的,到得那時候,晚輩若是不去,那就是抗旨不遵,不消說國君了,就是郡守大人都可以取了晚輩的頭顱;可若是晚輩去了,佛宗的護法能讓晚輩安生么?想必那什么降魔杵早就等著落在晚輩的頭頂吧?于是,晚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書郡守大人請辭,說是一門秘術修煉到了關鍵,正是涉及了性命。那郡守大人本是不同意的,晚輩一連上了三個辭書,最后郡守大人念著晚輩的苦勞,總算是同意,晚輩得了準信兒,當日就從南浦郡離開!”
“不錯,你倒是能進能退看得分明!”蕭華點頭,畢竟長生鎮的情勢真的是詭異,薛平置身其中能看得如此之遠,讓蕭華也是吃驚,“那你現如今在何處?”
“晚輩現在涼州單梁國布田郡做郡守參軍。”薛平不敢隱瞞,老老實實的回答。
蕭華笑了,撫掌道:“不錯,不錯,以前是左將軍,如今做了郡守的參軍,算是有了進步……”
說到此處,蕭華突然一愣,好似想到了什么,驚訝道:“哎喲,不對啊,薛平,這單梁國……好似是佛宗立國啊,你……你不去道門立國的國家供職,怎么從儒修之國又到了佛宗之國?”
薛平眨巴眨巴眼睛,很是詫異蕭華如何知道單梁國是佛宗立國,不過他并不敢問,只好回答道:“前輩有所不知,晚輩道法修為算不得精深,只不過在兵法和槍法上有些獨到之處。若是到了道宗立國之處,未必會有晚輩滿意的位置,也只有佛宗立國或者儒修立國的地方能讓晚輩滿意。而這其中,儒修的兵家傳人同樣兵法厲害,晚輩尋了幾個儒修之國都不甚滿意,而待得到了單梁國,雖然晚輩對佛宗不太感冒,可這單梁國民風淳樸,佛風旺盛,那國君也是個心慈良善之輩,跟左近幾個儒修之國比起來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兒。于是晚輩就嘗試投到這布田郡守之處,可巧,布田郡守正缺像晚輩這等懂得領兵布陣之人,一試之下甚是滿意,當即就上表國君,為晚輩請左將軍之職。更讓晚輩意外的是,國君的旨意傳下,竟讓晚輩做郡守參軍,不僅掌控布田郡軍政大權,更是協助郡守處理政務,根本就不在乎晚輩是道門修士的身份。這國君之胸懷……嘖嘖,實在是讓晚輩折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