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起來吧!”蕭華將手一擺,“想必這事兒你從來都不曾跟諸成歷和常羽說起過吧?”
“晚輩不敢隨便開口!”鄔田鑫起身,低聲道。
“那你覺得老夫能救你,也是你占卜之術得到的么?”蕭華又是問道。
鄔田鑫搖頭:“這個晚輩占卜不出來。不過,晚輩已經有了這種感知。”
“呵呵……”蕭華笑著搖頭,“這恐怕不是什么感知,是你心里所想了!整個瑤臺山你只認識老夫一個元嬰修士,你不找老夫還找誰?”
“晚輩已經心亂如麻了。”鄔田鑫不知如何說了,無奈道,“晚輩先前也不打算參加瑤臺之會,如今看來是必須要參加了,而且必然要遇到巨大的危險,若是可以,還請前輩救我。”
“嗯,這個沒什么問題。”蕭華干脆答應道,“能幫你的,老夫自然幫你。”
“多謝前輩,多謝前輩!”鄔田鑫急忙謝道。
“還有……”蕭華又是問道,“你感知的是你自己的危險,還是瑤臺之會的危險?”
“瑤臺之會有什么危險?”鄔田鑫不解,“晚輩只能感知自己的危險,而且占卜之術……也沒有顯示瑤臺之會有什么危險啊?”
“嗯……”蕭華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他明白,以自己參悟因果之手這么多年,都不曾有確切的感知因果,鄔田鑫修為比之更加不如,若非他有天生之異秉,怕是現在的一些他都不可能感知吧?
“那……那晚輩告退了。”鄔田鑫咬咬牙,低聲問道。
蕭華笑笑,說道:“你且放心吧,既然要參加瑤臺之會。就隨著老夫左右,但凡有些好處老夫都讓給你等,若是有了難處。老夫必會被幫你的。”
“前輩大恩,晚輩此時不敢多說。待得晚輩脫了此劫,再說不遲。”鄔田鑫再次躬身,待得蕭華將靜室的禁制撤去,緩緩的去了。
“這世間之事真是有意思,能人異士也是何其多啊!”看著鄔田鑫有些激動的背影,蕭華嘴角掛起了一絲笑容,“藏仙大陸如此,曉雨大陸想必也是如此。可惜蕭某在曉雨大陸的時候修為著實的淺薄,還不能看得如此之高。”
“九夏……”很是自然,蕭華的腦海中又是出現那個能未卜先知的神秘九夏,當然,相比于九夏的美貌,未卜先知的重要性在此時蕭華的心中……還是要靠后的。
眼見蕭華的神情有些恍然,雙眸之間的銀灰之色漸起,那一縷縷的星河影蹤乍現,靜室之外又是響起了腳步之聲,蕭華眉心之處微微閃動綠光。雙眸微微一晃,那漆黑的眸子又是恢復了神彩,其實不必多看。蕭華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
果然,不過多久諸成歷臉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去了,蕭華賜下的靈丹正是他所需要,甚至在他的哀求之下,蕭華還送了他一門元嬰功法。當然,至于他能否修入元嬰,那就不是蕭華能夠知道的了。
到得此時,蕭華索性也不去參悟什么功法,將手一探拿出一個書卷。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儒修學子跟道門修士一樣。良莠不齊,可儒修這么多年留下書卷卻是真價實貨。浩如煙海的文章中,充滿了真知灼見,每閱讀一篇文章,每品味一冊書卷,蕭華都能感知到書寫人的心,體會到內中的浩然之意!傅之文說得極對,浩然之氣是根本,可浩然之氣本身是死的,是儒修的修煉,是儒修的吐納讓這浩然之氣有了生機,而這生機又是沉淀在浩然之氣中,無論是千年萬年,還是億萬年,只要有儒修存在,有文章傳世,這浩然之氣就存在。這種傳承是道宗所無法企及的。甚至,蕭華有時候都有一種錯覺,儒修這浩然之氣的傳承是不是跟妖精那腦中的傳承借鑒而來的。
當然,蕭華的佛陀舍利一樣在研讀佛經,在修煉佛法,那同樣的博大精深讓佛陀舍利醉心其中,現在佛陀舍利研讀佛經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修煉佛法。若是以前蕭華不曾接觸儒修的書卷,怕是會責令佛陀舍利專修佛法的,可看看書卷,在看看佛法,蕭華知道,這佛經那是佛宗的根本,佛法倒是細枝末節了,看看固真的情形,在看看文殊菩薩的證果,自己若是專修佛宗神通,那真是本末倒置,揀了芝麻丟了西瓜了。
“妖……又是如何修煉的呢?”一瞬間看著書卷的蕭華又是有些走神,以前在曉雨大陸的時候,蕭華見過獸修,先想來,應該是器修結合了妖修而形成,可若是尋常的妖修,顧名思義乃是修煉妖術的修士,既然是修士,那就是人族,在藏仙大陸上,無論是道宗、儒修和佛宗,都可以叫做修士,但千妖圣境的妖不同,他們不是人族,而且從疾風老妖口中,他們妖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修士,是故并不能稱之為妖修,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妖,或者妖精。
“以蕭某所知,還有小黃和小黑逐漸生出的記憶,他們應該是傳承的印記,就跟紅霞仙子眉心之處的鳳凰印記。紅霞仙子等有真血血脈的修士可以得到這些印記的傳承,那么妖豈不更是得天獨厚?若是如此,那……在前玉山的妖陣中,那兩個骨頭又是怎么回事兒?骨頭之上好似有些符文的啊,那妖陣引動的星力又是怎么解釋?”
蕭華越發的想的多了,又是半晌兒,整個宮闕之內靜悄悄,好似無人。
驀然間,蕭華眉頭一揚,看看手中握著的書卷笑了,自語道:“若是佛宗的修煉之術蕭某不懂倒是無處去問的,這妖如何修煉……蕭某還要多想么?有了小黃和小黑這兩個孩子,蕭某還擔心什么?等他們回來之后,好好問問不就可以了?”
心思既定,蕭華又是聚精會神的讀起書來,那頭頂之處竟然也是有縷縷的清氣生出,緩緩的發散……
“咦?”不覺半日過去,蕭華將書卷放下,伸伸懶腰,目光隨意的掃了一下靜室,靜室之外的禁制并沒有激發,笑道,“常羽這家伙倒是能沉得出氣,看起來是個有些城府的修士。”
就在蕭華又待拿起書的時候,他的眉頭一皺,無奈的笑道:“常羽不來,元清真人倒是來了!”
可是待得他將神念放出略加探看,臉上更是生出古怪的神情,奇道:“咦?他怎么回來瑤臺山?”
隨后,蕭華又是起身了,笑道:“不管什么說也是故人前來,蕭某得親自去迎接一番。”
蕭華走出了靜室,常羽立刻覺察,急忙從靜室內出來,躬身道:“蕭前輩,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沒什么,你等且靜修吧,老夫有個故人前來拜訪。”蕭華擺擺手。
常羽也不多問,拱拱手又是退回了靜室之內。
蕭華走到宮門之處,將手一揮,但見宮門之上光華一閃,又是無聲無息的打開,只見宮門之外站著一人,一個斗大的頭顱,這頭顱的臉面之上,一雙掃把眉,兩只豹子眼,先前所見那雙目之中是驚駭,如今卻換成了一種畏懼和驚喜。不正是溪國的黑馬騎將左將軍薛平?
“貧道來遲,薛道友久候了!”蕭華笑吟吟的說道。
薛平急忙躬身道:“晚輩薛平見過蕭前輩。先前實在不知道……蕭前輩真實面目,太過失禮,還請前輩贖罪。”
“無妨,無妨!”蕭華一把將薛平扶起說道,“不知者不為罪,那時候老夫不過是在溪國游歷,也沒想著讓更多人知道身份,薛道友若是能發現,那才是怪事呢!”
“前輩還是叫一聲薛平吧,否則晚輩聽著別扭!”薛平起身有些可憐巴巴的說道,那臉上盡是尷尬。可不嘛,當日里薛平氣勢洶洶的考究蕭華的實力,還想提攜蕭華做什么右將軍呢,哪知道不過是一年有余,居然成了元嬰前輩,這個跨度著實的大,大的讓薛平感覺是在夢里。是故,先前薛平站在帳篷之旁,有心上前的,又是不敢,直到現在才下了決心前來拜見。
蕭華也點頭,轉身說道:“老夫知道了,你且進來吧。”
“是”薛平老老實實的點頭,隨著蕭華進了宮闕。
蕭華并沒有回靜室,而是坐在宮闕的上首之處,薛平自然不敢逾越,恭敬的站在玉案之前,靜等蕭華發話。
蕭華將手一揮,拿出一個玉盤,內中盛裝一些靈果,送到旁邊的玉幾之上,笑道:“薛平,你且坐吧,先品嘗一下靈果,然后慢慢說話。”
“是,晚輩謝前輩賜果!”薛平不敢怠慢,躬身謝過之后坐下,拿起一個靈果小心的品嘗。
看著薛平還是那般的拘謹,蕭華笑了,開口道:“薛平,你不在溪國南浦郡做你的左將軍,怎么跑到瑤臺山了?似乎你的修為還不足以當國師啊!莫非你是專門到此處等候老夫的不成?莫非你有未卜先知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