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
清晨,在樹梢上來回跳動的鳥雀聲把邊瑞的弄醒了,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屋頂,邊瑞側了一下身體便看到了顏嵐削瘦的雙肩,耳中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
愣著看了一會兒,邊瑞的大腦這才正式工作了起來,他這才想起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于是坐了起來,輕手輕腳的掀開了毯子,小心的幫著顏嵐掖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是光著的,也沒有穿衣,直接就這么光滑滑的進屋洗了一個澡,換上了干爽的新衣服這才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之后,邊瑞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長長哈欠,然后抬頭望著院中老銀杏樹,聽著樹上小鳥清麗的歌聲,往常普通的鳥啼這時候似乎好聽了不少。
正聽著呢,突然間顏嵐的聲音從身后響了起來:“這大早上的穿那么少,不怕著涼?”
已經立秋了,白天的熱和晚上的涼漸漸的有些分明起來,尤其是山里,白天可以讓人熱到恨不得光膀子,但是晚上如果不蓋上一件毯子什么的,那第二天家里貯藏的感冒藥便有了用處。
邊瑞一回頭,發現不如何時顏嵐走了出來,這時的顏嵐赤著腳,身上穿著邊瑞的月白長袍,袍子在顏嵐的身上顯得有點空,但是正是這種空反而襯出了顏嵐身材的婀娜,再加上經邊瑞這一看,顏嵐原本板著的臉上突然飛起了一團紅潤,不經意間升起的那一抹嬌羞,更讓顏嵐憑空增了幾分嫵媚,看的邊瑞心中一蕩。
邊瑞走到了顏嵐的身邊,感受到了邊瑞的壓迫,顏嵐不由的退了一步,也僅僅只有一步,因為當她準備退第二步的時候,邊瑞已經伸手攔握住了她的腰肢。
就在邊瑞橫抱起了顏嵐,準備再一次進屋,把昨晚的事情再演上一次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叫門聲。
“小十九,小十九!”
“誰啊!”邊瑞惱火道。
這時候有人來叫門,邊瑞恨不得放下顏嵐沖出去把門口那人踹進墻里。
顏嵐見到邊瑞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正是這一笑讓顏嵐氣力再一次回到身上,輕輕的推了一下邊瑞的胸口,然后沖著邊瑞笑道:“行了,去開門吧,我去洗個澡,你今天還要去幫著四爺爺家去窖里幫著運酒呢”。
聽到顏嵐這么一說,邊瑞伸手拍了一下腦門子:“哎呦,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
“小十九,小十九!”
“來了,來了!”
“你也別來了,快點滴,四爺爺那邊都已經準備好出發了,就差你和你們家那頭牛了,快點的,麻利一點,我先去了”。
來說扔下一句之后,帶著小跑走了,給邊瑞只留下了一陣啪啪的腳步聲。
邊瑞轉回到了院內,沖著棚子那邊喊了一聲呆牛,呆牛便聞聲而出,到了邊瑞的旁邊先是哞了一聲,然后便甩起了尾巴。
邊瑞打開了大門,帶著呆牛出了院子。
和四爺爺一家集合,邊瑞這才發現四爺爺一家十來口人,居然帶了九個牲口,其中包括了四匹馱馬,還有五匹騾子。
邊瑞到了七哥家的長子身邊,沖著他小聲的問道:“小松,哪里借來的那么多牲口?”
小松見邊瑞問自己,于是道:“十九叔,是問我表太爺借來的”。
“哦!”邊瑞嗯了一聲,然后聽著四爺爺分配著任務。
邊瑞也不領頭也不掃尾,反正就是跟著大部隊這么走,聽四爺爺說了幾分鐘,邊瑞和其他人一樣上了牲口,然后便由邊瑞的五伯帶隊,大家伙向著酒窖走去。
邊瑞并不知道四爺爺家的酒窖在哪里,老祖留下來的信息說過他教四爺爺釀的酒,但是并沒有說四爺爺把酒窖建在什么地方,所以邊瑞這一路上也挺好奇的。
隊伍出了村之后,便往山坡上走,就在邊瑞以為會一直往山里走的時候,突然間隊伍又換成了往西方,走了差不多一兩個小時,五伯帶著隊伍在一個突出的山崖下停了下來。
邊瑞望著這個四崖有點傻眼,因為這山崖就是邊瑞和顏嵐上一次救小貓的地點,也就是邊瑞以為小貍還有那只黑白花貓的愛巢。
“在這里?”邊瑞下意識的伸手指了一下上面。
五伯這邊正下牲口,聽到邊瑞這話,轉頭問道:“你知道這兒?”
邊瑞笑道:“我前兩天還在這里撒了一泡尿呢!”
五伯哈哈笑道:“你也就是能在這里撒尿了,上面就是酒窖子!”
說到這兒,五伯沖著旁邊的大兒子點了點頭,邊瑞的這位堂哥會意,直接把一捆繩子掛在肩頭,然后就這么憑著雙手慢慢的往崖上攀。
邊瑞心道:我去,攀巖啊!
以前邊瑞都是在電視上看到這運動,誰知道今天看到真的了,堂哥如同一個壁虎一樣貼在崖上,身體非常靈活的往上行,沒有一會兒,就爬到了當初小黑白花貓冒頭的地方了。然后整個身體就消失在了崖上。
“有了沒有?”五伯大聲向著上面問道。
“有了,我把繩子甩下來了”上面的聲音傳了過來。
緊接著上面就吊下來一根繩子,五伯這時把從自己牲口背上卸下來的一具軟梯掛在了繩索上,等著掛穩了伸手搖了一下,軟梯便很快升到了崖上。
邊瑞看的一臉好奇,五伯見了,沖著邊瑞笑道:“小十九,想上去看看?”
邊瑞一聽自然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可以么?”
“有什么不可以的,這窖算是廢了,你四爺爺得新找個地方開個新窖,這里讓你看看也無妨!”
聽到五伯這么一說,邊瑞來到了崖邊,試了一下軟梯的吃勁程度,然后雙手抓住了軟梯的兩邊,腳踩在了第一個木節上,雙手一用力,邊瑞的身體便起來了,在軟梯的幫助下,邊瑞很快便攀上了軟梯,沿著軟梯飛快的往上攀去。
五伯在下面看的不住點頭,沖著旁邊的侄孫輩們說道:“看到沒有人,一個手上有活的人,和一個沒活的人是完全不一樣的,平常讓你們練個功跟殺了你們似的,等你們老的時候就知道功夫好不好有多大影響了”。
五伯的話還沒有說完,邊瑞已經攀到了窖口。
這時邊瑞的心中那叫一個失望啊,聽到酒窖兩個字,邊瑞的腦海中出現的是地下酒窖,就算是再不高檔,再不入流,那得兩三米高里面整齊的碼著一壇壇的老酒。可是現在自己眼前的是什么東西?根本立不起一個人的扁山洞,別說邊瑞這身高了,就算是先上去不到一米七的堂兄,也得佝僂著腰才能在窖里行走。
站在崖邊上,就能看到洞里擠在一起的一壇壇老酒。同時邊瑞也發現了里面的積水,水很清也很透,就算是在崖邊上站著的邊瑞,也能清楚的透過水面,看到地上的石板巖上的花紋。
“小子,上去1”
此刻,下面傳來了五伯的聲音。
邊瑞正準備上去呢,里面的堂哥沖著下面的五伯喊道:”別讓十九上來了,他沒有在這里干過活,適應不來,您還是讓老八上來吧,再來一個老十一,上面有我們仨就行了,你們在下面等著吧,這里面的積水還是滿多的,怎么好像是沖了水脈似的……“。
邊瑞聽到堂哥這么一說,便開始往下退,自己的確沒有干過這活兒,就別因為自己的好奇給別人添亂了。
等邊瑞順著軟梯下來,十一哥還有八哥兩人便順著軟梯往上爬。
等兩人沒入了窖中,差不多十來分鐘之后,上面才傳來了十一哥的聲音:”起酒啰!“
聽到這話,下面的人在五伯的帶領下立刻忙活了起來。
邊瑞一抬頭,發現兩壇子酒被裝在一個網兜里正緩緩的往下落。
看著酒壇子落了下來,五伯示意兩個子侄把壇子過到一邊,自己則是解開了封口,拍開了壇口的封泥,拿了一個長柄的小竹舀子,伸進了壇子里舀了一舀子酒出來,放到嘴邊嘗了一下。
”唉!“
五伯發出了一聲長嘆,又解開了另外一壇的封泥,同樣嘗了一下,然后沖著上面的三人喊道:”這一攏的酒別收了,留著吧不成了,都有酸味了,換另外一攏!“
邊瑞見五伯和上面的堂兄說話,自己湊到了壇子旁邊,把鼻子湊到了壇口嗅了嗅,發現酒味真的很淡,淡的幾乎聞不出來,不光是沒有酒味,還有一股酸味兒,像是什么東西壞了似的。
”怎么是這個味兒?“邊瑞有點不解。
五伯道:”太潮了,空氣中的水滲進去了,酒味也跑了自然就是這么個味了“。
”壇子不要了么?“邊瑞又問道。
酒是壞了,但是裝酒的壇子還是好的啊,把酒扔在上面那不是說壇子也不要了么?聽起來好像是有點兒浪費啊。
五伯說道:”不要了,沒出過好酒的壇子都不要,有邪氣!“
邊瑞這下明白了,原來四爺爺釀酒也迷信,他們認為出了好酒的東西下次還能出好酒,把酒弄壞的東西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不過邊瑞也不奇怪,民間以前的手藝人怪毛病多的很,扔幾個壇子不算什么新鮮事。
接下來邊瑞在旁邊老實的看著,一共從上面吊下來二十幾壇子酒,其中一半都被五伯放棄了,也就是說這一窖酒,僅僅只有一伴能喝。
邊瑞嘗過兩三壇子,酒質都不如以前,根本就夠不上能發賣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