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仙城的城墻,高約三十多丈,左右綿延十幾里。
其上銘刻了“堅固”、“卸力”等,無數功效不一符文。
遠遠望去,就像一座山巒般,給人堅不可摧的感覺。
不同于人類修士,妖獸的身軀龐大無比,一階妖獸便有幾丈的體型也不奇怪,二階妖獸甚至十丈大小也不出奇。
故而用來防御妖獸的“仙城”,必須要足夠高大足夠寬廣,否則妖獸輕輕一跳便可跨越,便會陷入十分被動的局面。
仙城的作用,也會減小許多。
走在金戈城寬敞的街道上,劉玉目光隨意一掃,便可發現許多擴建翻新的痕跡。
仔細打量,距今也就十年左右。
不過雖是擴建,但以三大宗門的能量,此城現在倒也有模有樣,絕不只是一個花架子。
金丹真人出行,早早便有兩宗弟子在前方開路,無關修士只能讓到兩邊,用敬畏的眼神看著兩位真人。
前方有人開路,后方有人隨行,兩旁修士遠遠觀望。
不得不說,在如今的修仙界,金丹修士出行的排場確實十分隆重,劉玉也狠狠體驗了一把。
不過低階修士艷羨的目光,沒有任何意義,所以兩人前行的速度非常之快。
大約半刻鐘左右,氣派的城主府便近在眼前。
劉玉看著映入眼簾的城主府,不由微微搖頭,不過并沒有多說什么。
或許是由三宗共同建造的原因,城主府混雜了三宗特色,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不過這些都只是旁支末節,無傷大雅。
“青陽道友,請。”
“貧道已經傳訊,想必這個時候,其他兩位道友已經在議事廳等候。”
蒼云道人含笑道。
“請!”
劉玉拱了拱手,兩人一起步入府中。
至于煉氣筑基修士,則在城主府外等候,沒有資格參與高層議事。
望著師叔消失的背影,顏開眼中閃過一絲殷切,待在原地根本沒有離去的意思。
他要等著劉玉出來,好為其介紹一番這邊的情況。
一名筑基修士,待在金戈城這樣的御妖前線,還是太過危險。
到時候鋪天蓋地的妖獸涌來,逃遁都是一件難以奢望之事。
畢竟絕大多數修仙者的遁速,都比不過同級別的飛禽妖獸。
“以自己和劉師叔的交情,安排一個安全點的任務,應該不是很難吧?”
“只要能在安全一些的地點執行任務,加上自己的幾樣底牌,保命應該不難。”
“到時候趁著混亂......”
這樣想著,顏開安心了許多。
這么多年過去,他也不是當年那個,熱血上涌的年輕修士。
已經成了一塊切不動、煮不爛的“滾刀肉”。
因為擴建之時金戈城的定位,就注定了此城不會有太多多余的裝飾,一切都為抵抗妖獸服務。
沒有亭臺樓閣,沒有宮殿樓闕,進入城主府走了一段距離,“議事廳”三個大字便遠遠進入視線。
“咦?”
“竟然是此女?”
視線遠遠穿過門檻,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劉玉心中一動。
這名女修身穿黃色華服,其上繡著幾朵金花,盡顯雍容華貴。
肌膚雪白,眉宇之間透著一股凌厲,如同即將出鞘的利劍。
居然手下敗將卓夢真!
不過一別數十載,此女居然也突破了金丹瓶頸,成了一名金丹真人。
金丹修士的靈覺何其敏銳?
幾乎就在劉玉打量的瞬間,卓夢真便轉頭望了過來,待看清楚了來人,原本平靜的眼神頓時一變!
就像平靜的湖面,投擲進了幾顆石子,瞬間泛起漣漪。
兩人虛空對視,誰也不愿弱了氣勢,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蒼云道人馬上察覺不對,憑著豐富的經驗,立馬判斷出兩人從前可能有過節。
但他眼珠一轉,不知是出于何種考慮,并沒有第一時間拉架,反而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繼續向屋內走去。
對視了兩三息,劉玉輕輕一笑,主動移開目光。
自顧自步入議事廳,在一張太師椅坐下。
不管怎么說,當初琉金石礦場之戰,他都是勝利者,心理上處于優勢的一方。
就算什么都不做,無形之中也占據上風。
果然,在劉玉坐下后沒多久,便有一聲冷哼傳來。
“哼”
卓夢真冷著一張臉,深深看了劉玉一眼,最后才移開目光。
雖然未曾交手,但在方才的無形交鋒中,她卻感覺自己落入下風,再一次被對方壓過一頭。
這種感覺,讓卓夢真極為難受,幾乎忍不住要立刻約戰找回場子。
不過幸好,她還沒有被情緒控制,沒有立即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但雖是如此,此女也打定主意,找個機會定要再次比過,一雪當年之恥!
至于當年不計前嫌的約定,早已被卓夢真忘在一邊。
此時金丹大成,正是自信滿滿的時候,她定要找機會洗刷污點。
“真是一個要強的女修。”
劉玉大概能夠明白此女的想法,心中暗暗一笑。
有道是“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
修仙者也沒有完全失去人性,至少中低境界時是這樣,所以也存在七情六欲,有時也會被喜怒哀樂左右。
因怒拔劍拍案而起,實在太正常了。
畢竟,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樣,站在純粹利益的角度看待世界,極少被情緒左右。
“筑基期時,便能擊敗此女。”
“難道到了金丹期,便能夠翻身?”
“可笑!”
“比你優秀、比你擁有更多資源的修士,也比你更努力!”
與卓夢真的那點摩擦,劉玉沒有放在心上,若是不服再鎮壓一次便是了。
隨后,他目光一轉,打量起了房間內最后一名金丹修士。
這是一個富態中年,身穿黑底金邊的綢緞,大肚子渾圓突出,臉上泛著油光。
乍一看,仿佛一個世俗員外。
司馬永,司馬家族的金丹老祖,修為金丹初期巔峰。
在整個楚國都有著不小的名聲,最好的戰績,便是親手擊殺了一名金丹魔修。
讓司馬家徹底在金戈城這邊站穩腳跟,算是此地的地頭蛇,真正算得上樹大根深。
見到司馬永的瞬間,劉玉心中便自然浮現出此人的資料,確定了此人的身份。
見他看過來,紅光滿面的司馬勇主動打招呼,含笑道:
“見過青陽道友,老夫司馬家族司馬永。”
“日后我等一同守護金戈城,還是多多走動才是啊,歡迎青陽道友駕臨司馬家指點。”
堂堂金丹家族的老祖,此時說話卻非常客氣。
面對三大宗門中的任何一人,哪怕修為還低了一籌,他也不敢囂張。
畢竟三人身后,都有著一個龐大的宗門撐腰,打了小的就會來老的,而他卻“勢單力孤”實在惹不起。
更何況守衛金戈城,確實還要仰仗三大宗門。
“好說、好說。”
“司馬道友太過謙虛了。”
“指點不敢當,日后若有空暇,劉某定然登門拜訪,與道友坐而論道!”
劉玉拱手回禮,笑著說道。
司馬家是金戈城的地頭蛇,清楚掌握著這片區域的情況,他如果想不受到掣肘,少不了要與司馬家合作。
“正應如此,老夫隨時恭候大駕!”
司馬永含笑點頭,舉起酒杯遙遙示意。
兩人一飲而盡,氣氛十分融洽,就這樣達成了第一次的愉快交流。
“虛偽。”
眼見這一幕,卓夢真臉色隱隱有些難看,心中暗罵一聲。
數月之前,司馬永也是這樣與她交流的。
而蒼云道人看著這一幕,卻是不露絲毫表情,仿佛見怪不怪一般。
司馬家族想要在金戈城這片區域立足,自然不能交惡任何一個宗門,也不能三大宗門任何一個走得太近。
否則,滅族之禍就在眼前。
這一點,司馬永一直以來都做得不錯,蒼云相信此人不會過界。
“咳。”
“諸位請聽貧道一言。”
“我等聚集于此,主要還是為了防御妖獸之潮,此時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
“不管從前的一點嫌隙,往后都應該同舟共濟才是。”
相互認識一番后,蒼云道人身為修為最高者,咳嗽一聲朗聲說道。
站在此人的角度,劉玉與卓夢真太和諧了不好,太過劍拔弩張也不好。
最好關系緊張,又沒到翻臉的地步,才最符合他利益,才好平衡幾方掌握主動權。
故而,才在最后出來打圓場。
“蒼云道友言之有理,我等正應如此。”
話音落下,司馬永連忙跟上。
身為地頭蛇,在這片區域擁有大量利益,此地便是司馬家的根基所在,他最不希望金戈城出問題。
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四人聯合幾方勢力聯手,才對守城最為有利,劉玉當然明白。
面對橫斷山脈洶涌而出的獸潮,天南修仙界可沒有優勢!
他也不是意氣用事之人,故而沉默了數息之后,便緩緩點頭。
而卓夢真依舊面若寒霜,但見三人達成一致,也只能點頭同意。
不過看此女的模樣,顯然還記著當年的不快。
“幾位道友能這樣想,貧道甚是欣慰。”
言語之間,蒼云道人隱隱以四人之首自居。
劉玉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暗暗冷笑,蒼云道人方才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里,對此人的想法嗤之以鼻。
假如獸潮真的來了,幾方勢力會因為名義而聽從調遣嗎?
到時候,還是要看各自的實力!
“不過這就是復雜的人性啊,不到真正山窮水盡的地步,永遠不會忘記勾心斗角。”
“自己,何嘗又不是如此呢?”
劉玉暗暗感慨。
“如今妖獸暴動愈發頻繁,依貧道之見,我等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主動出擊!”
“趁獸潮未曾成型之前,盡可能滅殺妖獸,削弱獸潮的力量。“
見幾人初步達成共識,蒼云道人話鋒一轉,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依老夫看來,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萬一我等派出修士獵殺妖獸之時,剛好遇到獸潮爆發,豈不是要損失慘重?”
“畢竟獸潮什么時候爆發,誰也說不準。”
聽到要主動出擊,司馬永當即眉頭一皺,反對道。
不比修仙宗門,修仙家族每一個身具靈根的族人,都是彌足珍貴。
就連五靈根,都可以用來“播種”,畢竟父母一方身具靈根,后代擁有靈根的可能性便能大大提升。
派出去獵殺妖獸,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都大概率損失慘重,他可舍不得以血脈為紐帶的族人。
那是死一個,便少一個啊。
“我等直接派弟子或族人,直接去獵殺妖獸,確實有些不妥。”
“若是死傷太多,恐怕會導致獸潮爆發的時候,守備力量空虛。”
“不如使用散修如何?”
劉玉心中一動,將自身的想法說了出來。
散修極其缺乏修仙資源,所以大多踏上仙路開始,便在追逐利益。
此時不敢進山獵妖,無非是因為妖獸暴動風險太多,風險與收獲不成正比,故而才望而卻步。
但金戈城如果讓出一部分利益,讓真正能夠獵殺妖獸的散修,每次收獲都能多出一些,定能極大調動散修的積極性。
不需要讓出太多,只需每獵殺一頭妖獸,多補貼幾塊靈石,便足以調動散修的積極性。
“可散修趨吉避害,聽到獸潮即將爆發的消息,遠離“金戈支脈”都來不及,又怎會主動進山獵妖呢?”
“莫非,青陽道友的意思是...?”
司馬永說著說著,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
在三大宗門未曾入駐金戈城前,此城便是由司馬家掌管,故而經常與散修接觸,對散修也最為了解。
故而劉玉稍稍提點,司馬永便隱隱抓住了什么。
“不錯。”
劉玉點了點頭,然后繼續道:
“這些散修,既然能因為危險離開金戈支脈,自然也能因為利益回到這里。”
“我等只需設法,提高一些在金戈城獵妖的收獲,不愁那些散修不過來。”
“比如免除進城費用、提供妖獸信息、保證山脈之外的安全,以及每獵殺一頭妖獸,補貼一些靈石。”
“不需要補貼太多,根據妖獸品階,幾塊到十幾塊即可。”
“有了如此優渥的條件,定然有許多散修會心動。”
一瞬之間,他便組織好了語言,當即不疾不徐說了出來。
“這......”
司馬永與蒼云對視一眼,微微有些動容。
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只需付出少量的靈石,便能讓散修賣命,兩人聽完都有些心動。
三大宗門雖然強大,門人弟子眾多,但要鎮守的地方也多,不可能派來金戈城太多修士。
三大宗門加起來,共一千五百多名修士,就算加上司馬家的人手,也才兩千多人。
這點修士出城獵妖的話,就算打出一比十的戰損,也完全沒有作用啊。
這樣一想,花費少量靈石讓散修用命,確實是個不錯的法子。
到了大獸潮爆發的時候,楚國五大宗門都愿意動用底蘊,畢竟平時那么節約,不就是想關鍵時刻使用嗎?
毗鄰橫斷山脈,五大宗門都有很強的危機感。
占據諾大的疆域,之所給弟子發放福利也不大方,一部分是進了高層的腰包,一部分確實是為了應對數千年一次的獸潮。
所以現在,確實是到了動用庫存底蘊的時候了,各大宗門也早就做好了準備。
“老夫完全同意青陽道友的意見。”
出乎意料地,司馬永最先表示支持。
雖然金丹家族的底蘊,遠遠不能和三大宗門相比,不過勒緊褲腰帶,拿出十萬靈石還是不成問題的。
總好過一開始,血脈族人就出現大量死傷吧?
獸潮可不是一兩波,運氣不好的話,持續幾十上百年也是正常,必須要為長遠考慮!
靈石沒了可以再搜刮,但族人死傷慘重,想恢復元氣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這一點,司馬永看得很開。
“青陽道友此計甚妙,貧道也同意這個計策。”
蒼云道人輕輕頷首。
這么短的時間,就想出了一個不錯的辦法,這讓他對劉玉刮目相看。
“看來這青陽雖是新晉金丹,卻也是一個心思縝密之人,絕非易于之輩啊。”
看著侃侃而談的劉玉,蒼云道人閃過這個念頭,感覺四人間的主動權,有種不受掌控的感覺。
不過這畢竟是倉促之間想出的辦法,還存在著種種漏洞。
不出意外,卓夢真當即表示不妥,并且從各個方面,只出計策的種種漏洞。
但批評歸批評,四人一番商議下來,還是通過了劉玉的提議。
畢竟除了這個方法,受條件限制,幾人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會議的最后,四人重新劃分了守城區域。
清虛派負責東城,合歡門負責西城,元陽宗負責南城,司馬家負責北城。
四方勢力,每方負責一面城墻。
除此之外,每個勢力在離“金戈支脈”更近的地方,也就是東城一百里之外,還分別掌管了一座“衛星城”。
每一座衛星城,規模都堪比小型修仙者聚集地,并且有著陣法的守護。
主要的目的,是為了監測橫斷山脈中的情況,以及妖獸的動向。
元陽宗負責的,便是三號衛星城。
四座衛星城距離“金戈支脈”五十里,每城都有十五名筑基修士和上百煉氣修士,一般的一階二階妖獸,很難越過四座衛星城。
可一旦有妖丹期妖獸出現,便會被摧枯拉朽的擊毀。
故而守衛此城的,皆是金戈城四大勢力的附屬修士,四大勢力本家的修士反而最少,一般作為領隊起到指揮作用。
不過衛星城之間,彼此相距幾十里,很難被同時摧毀。
縱然防守不住,發出預警信息還是不難的。
而金戈城,距離金戈支脈,足足有一百五十里遠,距離衛星城也有一百里。
就算獸潮忽然爆發,也有足夠的反應時間,如此一番布置下來,基本不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既然如此,那便按照方才商議好的安排,貧道還有要事,就先走一步了。”
商議完成之后,蒼云道人收到一張傳音符,匆匆說了一句快步離開議事廳。
卓夢真一語不發,冷冷看了劉玉一眼,緊隨其后也離開議事廳。
“看來當年之事,此女依舊耿耿于懷啊。”
這樣想著,劉玉有些頭疼。
他倒不是忌憚此女,而是怕獸潮爆發的時候,此女因為從前的恩怨,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比如故意拖后腿,故意打開陣法,放妖獸進城之類的。
仇恨使人失去理智,甚至可以綿延數百年,劉玉從不小看仇恨,特別是女修的記恨。
“希望不要到那一步。”
望著卓夢真消失的背影,劉玉眼底閃過一絲冷色。
也就是現在時局特殊,他不好在這個敏感的時期出手,否則等于削弱守城的力量。
換做平常時期,絕不會留著一個記恨自己的隱患,定要想發設法掃除隱患!
“多事之秋啊。”
“唉”
司馬永重重一嘆,面上露出幾分沉重,卻是沒有立即離去。
“哦?”
劉玉神色如常,饒有興趣的看了過去。
“我等做了這么多準備,并且想好諸多計策,但當獸潮來臨之時,真的能夠管用嗎?”
“青陽道友,你怎么看?”
心憂家族未來,司馬永肥嘟嘟的臉上,居然也出現了幾分擔憂。
“數萬年前,楚國還不與橫斷山脈毗鄰,還不是天南與橫斷山脈的邊界。”
“并且那時的正魔兩道,也遠比現在強大,做得準備也更充足。”
“可最后結果如何?”
“涼國、金國、北山國等國,還不是先后丟失了嗎?”
“司馬道友,對于此次獸潮的結果,不要太過樂觀。”
“依劉某之見,還是早做準備為好。”
劉玉大有深意道。
在數萬年前,楚國還不是天南與橫斷山脈的邊界,更北方還有涼國、金國等十來個國家。
可在一此次獸潮席卷之下,那一個個國家,都便變成了妖獸的領地,一步步演變為現在天南修仙界的格局。
由此可以窺見,一個有些絕望的事實......
故而,就算準備再怎么充分,過于樂觀也是錯誤的。
成為金丹長老后,已經可以閱讀宗門的大部分典籍,當劉玉發覺真相之時,也是久久無語。
別看他先前侃侃而談,似乎成竹在胸的模樣,其實也不是過習慣性主動出擊,不喜歡太過被動。
低階散修的力量,又如何能夠有效削弱妖獸的數量?
就算將所有散修都算上,與橫斷山脈無窮無盡的妖獸相比,也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不能說散修沒有效果,只能說效果真的很差,總比什么都不做,被動等待獸潮到來更好。
這一點,四人心知肚明,只不過心照不宣罷了。
不做一些什么的話,恐怕不等獸潮到來,金戈城的士氣便削弱了大半。
“青陽道友言之有理,確實要早做準備了。”
“司馬家掃榻以待,歡迎道友前來指點。”
“老夫還有要事,告辭!”
司馬永一拱手,邁過門檻沖天而起。
仙城之中不許飛行,違者將會受到嚴懲,不過金丹真人,自然凌駕于規矩之上。
搖了搖頭,劉玉收回目光,也向著城主府外走去。
他完全沒有“人在塔在”的奇怪想法,若局勢不對,便立即退回青州,甚至返回元國。
盡力即可。
就像方才所說,即使做了充足的準備,劉玉對于金戈仙城能夠堅守,依舊不太看好。
橫斷山脈,大得超乎想象!
但倘若不能堅守,劉玉做主退守青州的話,宗門也無話可說。
他已經金丹長老,能夠自主做出一些決定,除了天風老祖,宗門中誰又一定能拿捏他呢?
“見過劉師叔。”
望見劉玉的身影,顏開帶領十幾名元陽宗筑基修士,遠遠行禮。
此子修為到了筑基巔峰,在元陽宗駐守金戈城的修士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有著不錯的威望。
“嗯。”
劉玉淡淡應了一聲,越過十幾名筑基弟子,徑直往南城走去。
他打算先巡視一番宗門負責的區域,然后再聽取顏開等人的意見,再做更為詳細的安排。
“青陽師祖”
“青陽長老”
“青陽前輩”
駐守南城的修士,有許多元陽宗弟子,還有一些青州修士。
青陽真人到了的消息,也早已在守城修士之間傳開。
遠遠見到顏開等筑基執事,簇擁著一名氣勢不凡的前輩到來,眾人自然明白那便是青陽真人,于是遠遠地大聲行禮。
有著金丹長老駕臨,就算與其他宗門弟子說話,底氣也更足了一些。
面對這些修士,劉玉也沒有太過冷漠,偶爾點頭示意,讓一些煉氣小修興奮不已。
漫步行走在城樓,顏開等筑基修士亦步亦趨跟著,講解南城的一些情況。
巡視了一番南城,他總體而言,還是比較滿意的。
“看樣子,金戈城雖是倉促之間擴建,但也不是豆腐渣工程。”
試著打開幾次守城陣法,劉玉試過陣法的強度之后,心中暗暗點頭。
也對,如此性命攸關的大事,沒有修士敢偷工減料。
否則三大宗門的追殺,足以讓任何修士在七國盟無容身之地。
“啟稟師叔,目前宗門派到金戈城的同道,共有筑基期三十五人,煉氣期五百人。”
“除此之外,金戈城區域本地的修仙勢力,也有修士被征召前來守城。”
“到了危急關頭,煉氣筑基修士,還能分別多出三成和兩成左右。”
“請師叔指示!”
顏開匯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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