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府長生

第五百一十二章:金戈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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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嚴長老,劉玉獨自在房中沉吟良久,這才向外走去。

帶著侍女文彩衣,穿過亭臺樓閣,回到了洞府。

“退下吧。”

待文彩衣倒上靈茶,準備好糕點后,劉玉揮了揮手道。

“是。”

文彩衣乖巧領命,隨后退出洞府。

雖然得到了“恩澤”,地位有了一些提升,但她的身份依然是侍女。

此女走后,劉玉細細品著靈茶,開始思索之后的安排。

在與宗門談好的條件中,元國分院依舊由他掌管,算是他的“基本盤”。

在離開元國前往御妖前線時,依舊可以安排手下掌管。

只要這個基本盤得到保留,劉玉便可以通過元國的渠道,源源不斷將仙府催熟的靈草靈藥變現成靈石,過程中風險極小。

畢竟在此處,他的勢力最大,數十年經營下來,已經如鐵桶一般。

只要沒有其它金丹修士插手,基本不會出現問題。

雖然此地遠離宗門核心,不能及時參加宗門決策,但對于劉玉而言,卻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發育之地。

這樣想著,他揮手甩出幾道傳音符,化為白色流光飛出洞府,通知手下幾名筑基修士前來議事。

大約半刻鐘左右,手下幾名重要的筑基修士,便先后到來。

劉玉讓幾人先在洞府外等候,首先接見冷月心,說出自己即將離開元國,前往御妖前線之事。

冷月心聽完,冷若冰霜的臉上,不由露出幾分震撼,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傳說中的“大獸潮”,對于一般筑基修士而言,確實太過遙遠。

筑基修士的極限壽元是三百年,但相對于數千年一次的大獸潮,還是太過短暫。

甚至十幾代筑基修士死亡,都不一定能夠經歷大獸潮。

一般的筑基修士,也難以接觸到這些東西。

劉玉雖然對獸潮情況清清楚楚,但即使是宗門中的大部分筑基修士,現在還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妖獸暴動非常頻繁。

可對獸潮是否真的會到來,還沒有一個清晰概念。

宗門筑基尚且如此,消息更為閉塞的小勢力筑基與散修筑基,就更不用說了。

“那青陽師叔,之后打算如何安排?”

消化獸潮來臨的震撼信息,過了數息,冷月心終于回過神來,眸光一閃問道。

聞言,劉玉沉默了一會兒,盯著此女似笑非笑道:

“單個筑基修士就算前往前線,也改變不了戰局。”

“所以本座打算將你留在這邊,專門掌管“太陽之影”培養死士,還有維持分院的穩定。”

江秋水、紀如煙雖然擅長管理,但還是有一些事情,兩女不擅長處理。

比如需要用斗法來解決的事情。

就算給兩女配備死士,她們也未必能夠果斷出擊,有時候戰機稍縱即逝,而冷月心則剛好擅長這個方面。

“謹遵師叔之令!”

“月心定會配合好兩位師妹,為師叔維持分院的穩定!”

聽到不用親自上戰場,冷月心當即保證道。

之所以稱呼為師妹,因為在劉玉成為宗門長老之后,也安排紀如煙加入了元陽宗。

“現在有的筑基死士,本座都會帶走,你要加緊培養。”

“人選方面,可以找秋水、如煙商議,她們會配合你。”

對于其表忠心的話語,劉玉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吩咐道。

“是!”

冷月心拱手道。

隨后,劉玉又囑咐了一些事情,比如本地修仙勢力反撲之類的。

原燕國這片區域,是七國盟的門戶,與橫斷山脈相距甚遠。

就算戰事不利,戰火也暫時波及不到這里。

“師叔此去,怕是又要數十年之久,那當年承諾的條件,是不是可以......”

末了,冷月心內心掙扎了一番,還是開口問道。

說這話時,她小心翼翼,生怕觸怒了劉玉。

畢竟當年答應培育死士的工作,現在才剛剛開始,此時便要求兌現承諾,確實有點不合規矩。

但冷月心此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畢竟獸潮持續的時間,往往幾十上百年,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結束,劉玉也不可能短時間內返回。

若等到獸潮結束再兌現承諾,那她早就失去了結丹希望,說不定都已經壽盡坐化。

故而為了道途,就算冒著觸怒師叔的風險,冷月心還是硬著頭皮問了出來。

“此事...”

劉玉僅僅說了兩個字,便沒有繼續說下去,臉上故意露出幾分為難之色。

其實火、木、金系的結金丹,他早就煉制了出來,正安安靜靜躺在儲物戒中。

之所以如此而為,還是因為那一句老話,太過容易得到的東西,人們往往不會珍惜。

故意面露為難,對方才會知道這份“恩賜”是多么珍貴,才會更賣力的為自己辦事。

不出所料,在劉玉面露為難之色的時候,冷月心原本冷靜的臉上,立刻閃過幾分緊張。

就算再冷靜的修士,面對事關道途的“結金丹”得失,也很難平靜下來。

“月心日后,定當盡心盡力為師叔辦事!”

“還請師叔成全!”

說著,冷月心當即深深拜了下去。

“罷了、罷了。”

劉玉輕輕一嘆,打出一道一道法力將之扶起,繼續說道:

“你我相識已久,雖然沒有達到約定上的條件,但也不是不能網開一面。”

“畢竟此去至少數十年,倘若讓你一直等候,確實有些不近人情。”

“這樣吧,當初說好的結金丹,今日便交到你手上。”

“這顆木系結金丹,你且拿去吧。”

說著,他從儲物戒取出一個碧綠玉瓶,然后遞了過去。

冷月心這才抬頭,如獲至寶般小心翼翼接過玉瓶,連連道謝:

“多謝師叔成全!”

“師叔今日之恩,月心永世不忘!”

不管用意如何,劉玉提前將結金丹支取給她,確實是一個天大的恩德。

按照約定,倘若黑心一點數十年之后再給,也一點都沒有毛病。

只不過劉玉確實想培養出一個金丹期手下,才如此為之罷了。

按照事先的約定,就算冷月心結丹之后,也依舊要為他服務兩百年,才能夠獲得自由。

“退下吧。”

聽了幾句感恩戴德的話語,劉玉揮了揮手道。

像這樣的話語,他已經聽過太多,空洞且沒有實際意義,此時聽起來毫無感覺。

他不會為虛名所累,只有實實在在的利益,才能夠打動。

助冷月心結丹,也絕非是心善,而是符合自己利益的緣故。

“謹遵師叔之命,月心這就下去安排。”

“弟子告退!”

冷月心滿臉感激的行了一禮,隨后轉身離開洞府,化為一道遁光遠去。

恢復冷靜之后,她哪里不明白劉玉先前的用意,只怕早就打算支取結金丹!

故作為難,只怕是為了敲打自己罷了!

可盡管看開,冷月心依舊覺得劉玉難以踹度,經此一事之后,心中的敬畏不減反增。

看著冷月心離開時,那有些輕松的背影,劉玉目光閃爍。

“兩百年之后,就可以得到自由?!”

“呵......”

知道了他劉某人的秘密,又豈是能夠輕易擺脫的?

劉玉從不會將自身的安危,寄托在他人信守承諾上,故而此時已經打定主意,到時候會繼續“續約”。

總之屆時冷月心想獲得自由,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為了守護自身秘密,出爾反爾又有何妨?

“嚴紅玉這個時候,氣血已經開始衰弱了吧?”

思及結丹,劉玉又想到了嚴紅玉。

雖然手中有結金丹,還剩下幾種結丹靈物,但他卻沒有助嚴紅玉結丹的打算。

其一,嚴紅玉已經結丹失敗過一次,就算有著自己的幫助,再次沖擊金丹瓶頸,成功幾率也不會超過第一次太多。

失敗的可能太大,一旦失敗所有的投資,都會付之流水。

其二,嚴紅玉是嚴家嫡系,未必會真正歸心于自己。

雖然因為結丹失敗,淪為聯姻的工具,但此女從小便再家族長大,不可能沒有歸屬感。

對嚴家的歸屬感,多半要勝過自己這邊,畢竟成為自己的侍妾才多久。

一旦結丹成功,必定也能躋身宗門核心,說不定都能見到“天風老祖”。

種下元神禁制,也有一定被發覺的風險,并不利于掌控。

綜合考慮之下,嚴紅玉都很難讓劉玉放心,最終還是放棄了資助此女結丹的想法。

畢竟她與江秋水、紀如煙等人不同,有著深厚的背景,不一定能掌控得住。

冷月心之后,劉玉同時召見江秋水、紀如煙。

很快,兩女各有千秋的身姿,便出現在了眼前。

“坐吧。”

他淡淡道。

江秋水、紀如煙點了點頭,一起坐到對面,沒有過多客氣。

都是老夫老妻了,兩女平時也不怎么拘束。

隨后,劉玉將妖獸之潮以及自己即將離開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訴兩女。

“這么說,夫君又要離開?!”

聽完,紀如煙臉上閃過一絲擔憂,黛眉微皺問道。

“夫君,非去不可嗎?”

江秋水定定看著劉玉,眼中滿是不舍。

自從在一起以來,兩人便是聚少離多。

就算同居一座靈山,因為各自修煉的原因,往往也十天半個月,才能見一次面。

在元國,好不容易平靜過了二三十年,眼見劉玉又要離開,江秋水當然非常不舍。

但她知道,自己并不能改變什么。

對面那個男修,也是心如鐵石,并不會被感情羈絆。

“非去不可。”

劉玉神色凝重,認真的點了點頭,接著解釋道:

“派我前往邊界,是宗門高層會議的結果。”

“并且此次會議,老祖也在場,也是老祖的意思。”

雖然一切都在計算之中,但看著真情流露的兩女,他心中也忍不住浮現一絲暖意,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這種有人關心的感覺,確實很不錯啊。”

但這個想法,在劉玉腦中只是一閃而逝,隨后便被鎮壓了下來。

兒女情長只是一時,長生永恒,才是值得一生去追逐的東西。

“宗門將我等培養到如今境界,為我等遮風擋雨提供資源。”

“如今妖獸之潮到來,宗門的利益受到威脅,我等自當挺身而出,此乃天經地義!”

“不過我既然去了,你們就不必前去。”

“留在元國,替我守護好這片基業,也就足夠。”

心中閃過一絲柔軟,劉玉難得多解釋了幾句,讓兩女接受自己的決定。

“夫君放心,秋水會好好打理分院的事情,誰也別想插手進來!”

江秋水認真說道,美眸中閃過出乎意料的堅定與果決,帶著獨擋一面的堅定風采。

這一刻,她展現了不一樣的一面。

“獸潮兇險莫測,夫君定要當心。”

“分院的事情,妾身會與姐齊心協力,一起將之守護好的!”

主動挽起江秋水的手,紀如煙也是認真說道,只是神色還是忍不住有些低落。

數十年過去,兩女也習慣了合作關系,關系比來元國之前好上了不少。

“不錯。”

“秋水、如煙,你們能這樣想,我此去便放心了。”

看著和諧相處的兩女,劉玉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雖然已經做了周密的安排,但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破。

如果兩女不合,指不定便會從內部出問題,打亂布置。

此時見兩女放下成見,他稍稍放心了下來。

隨后,劉玉開始將自己的布置,一一告知兩女,包括朝陽山死士的事情。

“縱然有死士指揮,但自身實力方面,也不能夠落下。”

“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賜給你們的極品靈器含光劍、古凰琴,要常常溫養,一有時間便練習練習。”

“一旦遭遇變故,可與冷師侄商議對策。”

劉玉最后囑咐道。

二十多年過去,江秋水修為更進一步,已經徹底穩固筑基后期的境界,正在向筑基巔峰邁進。

而紀如煙,也達到了筑基中期巔峰。

以兩女現在的修為,已經可以發揮極品靈器一部分威能,等閑筑基修士不是對手。

“妾身明白。”

兩女紛紛點頭表示知道。

如此重要的道理,她們自然明白,平時沒少溫養法器靈器練習法術,只是實戰經驗比較缺少。

江秋水還好一點,紀如煙就完全是小白了,與當初的嚴裙兒差不多。

“這是一顆“紫心破障丹”。”

“如煙你已經到了中期巔峰,倘若覺得時機合適,便可閉關服用沖擊后期境界。”

打量了紀如煙幾眼,劉玉一摸儲物戒,取出一個藍色小瓶遞了過去。

“謝夫君!”

紀如煙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雙手捧著玉瓶,臉上驚喜之色難以掩藏。

她打定主意,以后對別院的事情要更加上心,不負夫君的期望。

至于離開劉玉?

在筑基之后沒多久,此女就沒有了這個念頭。

而江秋水,面容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意,讓人看不出心中的想法。

“好了如煙你先下去,我還有些事情,要單獨吩咐秋水。”

又說了幾句,劉玉笑意一斂,平靜道。

“是。”

緊緊抓著裝有“紫心破障丹”的玉瓶,紀如煙起身行了一禮,便腳步輕快的向外走去。

走到一半,似乎想到了某些事情,她腳步又變得有些沉重。

很快,洞府之內便只剩下了兩人,一時默然無語。

“此去御妖前線,往來可能十分不便。”

“秋水你修為已經離筑基巔峰不遠,這顆水系結金丹就先收著,時機合適沖擊金丹瓶頸再使用。”

“還是老規矩,先記在賬上”

說話之前,劉玉已經取出一個白色玉瓶,放在桌面上。

這白色玉瓶十分普通,但誰也想不到里面,竟然裝著價值連城的結金丹!

雖然手中沒有“水靈果”,無法直接煉制水系結金丹。

但有了其它三系結金丹,在金丹修士之間,交換起來自然是不難。

“夫君”

江秋水呢喃出聲,眼中似有水光閃動,顯然感動非常。

劉玉這一番交代下來,幾乎讓她有一種交代后事的感覺,這讓此女更加擔心了。

就算拋開感情不談,對于兩女而言,雙方的關系也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知道劉玉不喜歡自己作小女兒狀,江秋水很快收斂了情緒,問道:

“夫君,何時出發。”

洞府內柔和的燈光,照耀在兩人身上,一種離別時傷感的氣氛,自然而然彌漫開來。

“三日之后。”

看著女修關心的模樣,劉玉語氣不知不覺也溫和了些許。

“妾身明白了。”

聞言,江秋水點了點頭,就算結金丹盡在咫尺,神色間的低落也難以掩飾。

“你與如煙之間,要好好相處。”

劉玉最后囑咐了一些事情,比如打探“青陽功”消息之類的,便揮手讓此女退下。

不管怎么樣,兩女都跟了他這么久,種下元神禁制還是自己的侍妾,待遇好一點也是正常。

相比于其他修士,還是兩女更值得培養,也更為熟悉。

沉吟了一會兒,劉玉動用音道法術,將聲音傳動洞府之外,又繼續召見孫玉蘭、馬文才等人。

這些修士,并不是他的心腹,所以臨行之前必須要敲打一番,以免這些人“不老實”。

之后只要自己不出問題,想必是不敢亂來。

“叮鈴鈴”

“若江海”

“需壯闊”

“嘯劍添戈匯高聲”

“瞬疾間”

“竊花好”

“常夜短簇千窗火”

“無聞詩”

“無相酒”

“無客往來歌”

“忽醒徹”

“談宴誰與赴山河”

清晨,悠揚傷感的琴聲,便忽然在山巔響起,破壞了山間的寧靜。

紀如煙蔥白修長的手指,飛速在琴弦上舞動著。

時而平靜,時而高昂,時而低沉。

恰此女此時的心緒。

而她使用的朱紅古琴,正是極品靈器“古凰琴”。

劉玉與江秋水,則靜靜站立亭中,聆聽這一曲《厭離》。

終于,一曲迎來終了,山間重新恢復平靜。

場中,一絲絲離別的傷感彌漫。

兩女都知道,獸潮不是短時間內能夠結束的,此次一別,很可能要數十年才能再見。

抓著江秋水、紀如煙的手,劉玉將她們的手放在一起,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兩三息后,分別沖兩女微微點頭,松開各有千秋的兩只玉手。

隨后體內法力運轉,化為一道青色遁光沖天而起,伴隨著金丹級別的靈壓快速遠去。

“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冢,此話果然不假。”

“修仙的過程,便是不斷探索真理與未知,提升生命本質的過程。”

“前者會讓修士陷入舒適圈,與后者無疑是沖突的。”

“若是太過沉迷的話,可能會發自內心的“墮落”,待在舒適圈再也不愿走出。”

“這一點,很可怕。”

飛遁中,劉玉心中閃過與兩女相處的點點滴滴,不由心中一寒警鈴大作。

“這其中,真的有雙全之法嗎?”

他喃喃自語。

雖是疑問,但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還是原來的路線,劉玉打算通過古闕城傳送陣返回宗門,先安排好宗門那邊的事務,再前往御妖前線。

至于侍女,他此次只打算帶著文彩衣一人,已經先一步返回宗門收拾洞府。

就算宗門內部之間,也有著種種派系,又分為三大派系與若干小派系。

時值如今局勢,同一派系之人自然走動頻繁,達成“攻守同盟”之類的約定,約定到時候守望相助。

雖然到時候不一定管用,但有總比沒有好,說不定關鍵時刻就能等到援軍,化解危局呢?

正因如此,劉玉也沒有置身事外。

回到宗門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拜訪便宜師尊,然后積極拜訪諸位金丹同門。

人妖之戰兇險莫測,縱然他有著種種底牌,但畢竟還只是金丹初期境界,難保不會有萬無一失的時候。

所以,同門之間多多走動,總是沒有錯的。

若遇到危險,最有可能施以援手的,還是同宗同門啊。

花了數天時間,將關系尚可的同門都拜訪一遍之后,劉玉才抽出時間處理其它事情。

青陽峰洞府,兩人相對而坐,一人是黑發黑袍的男修,一人是杏黃道袍、體態豐腴的女修。

正是劉玉與嚴紅玉!

“我很快便要前往邊界的御妖前線,打理青陽峰和玉丹堂的事情,還是交給你了。”

對嚴紅玉之前的事情表示肯定之后,閑聊了幾句,劉玉又接著吩咐道。

“明白,青陽峰與玉丹堂,紅玉會打理好的。”

嚴紅玉輕輕點頭。

盡管已經過去二三十年,但此女面對劉玉,還是非常拘束。

她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說出那兩個羞恥無比的字眼。

嚴紅玉見證劉玉從一個煉氣小修,一步一步成長到筑基期,能夠和她平起平坐,然后火速修煉到筑基巔峰,一躍成為金丹長老。

她比對方還大了幾十歲,雖然已經成為侍妾,但有些東西還是難以放下。

“辛苦了。”

劉玉輕輕頷首,贊許道。

“應該的。”

嚴紅玉為他倒上靈茶,輕聲道。

劉玉將青陽峰和玉丹堂托付,讓她感覺到自己被信任,總算在被家族邊緣化的現在,找到了一絲安慰。

所以這些年來,打理產業還算盡心盡力。

可此女哪里知道,隨著劉玉成為元陽別院元國分院的院長,真正的重心早已經轉移到了元國。

就連丹藥,也是店鋪的低階煉丹師煉制,再也沒有將自己的丹藥放進去。

故而店鋪的盈利水平,自然回歸了正常,不會有半點破綻。

還有經營三階靈山,對于其他金丹修士而言,收獲可能非常可觀。

但對于劉玉來說,這種方式賺取靈石還是太慢,遠不如將仙府催熟的靈草靈藥,通過丹藥變現成靈石。

將事情交待下去,隨后嚴紅玉緩緩開口,匯報這些年來青陽峰與玉丹堂的收支。

一直聊了數個時辰,此女才告辭離去。

劉玉走出洞府,沿著修建整齊的小路,來到山巔的一個小亭。

站在小亭邊緣,可以俯瞰整個青陽峰。

只見一片片靈田之間,不時可以看到一個個侍女的影子,或是彎腰除草修剪枝葉,或是給靈草靈藥松土澆水。

有人兩兩成對,一面說說笑笑,一面輕松愉快的干活。

放眼望去,一片寧靜祥和的景象。

修仙界的風雨欲來風滿樓,似乎完全影響不到這里,仿佛一個世外桃源。

看著青陽峰的景象,劉玉面上露出一絲笑意。

不過他明白,隨著獸潮爆發,眼前寧靜祥和的氣氛,維持不了多久了。

金戈仙城,位于楚國青州、鏡州以及光州的交界處,屬于三大門派之間的不清不楚地帶。

被三大宗門爭奪,偶爾被劃分到三洲之內,但最后還是“獨立”了出來。

因為三大宗門彼此牽扯,都不愿意金戈仙城這塊區域落到對方手上,才導致這片區域的特殊性。

可正因為三大宗門你爭我奪,局勢極不穩定的原因,金戈仙城這片區域始終發展不起來,沒有成為大型修仙者聚集地。

盡管旁邊就有一條橫斷山脈支脈,其內有著豐富的修仙資源。

畢竟時局不穩,金戈仙城今日還獨立,明日便可能爆發大戰,被某一個宗門納入掌控。

到時候站錯隊伍,可是要抄家滅族的!

這種情況下,大部分修士都沒有久居于此的想法,此地自然發展不起來。

不過隨著妖獸暴動,妖獸之潮即將到來的消息,在幾大宗門之間傳開,此地被重視的程度便直線上升。

倘若金戈仙城被妖獸攻破,從此城的位置出發,獸潮便可輕易席卷向三洲,致使生靈涂炭。

到時候,要防守的區域可就更多了,任何一個宗門都要頭疼。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在商議一番過后,元陽宗、合歡門、清虛派三大宗門決定聯手,共同防守這片區域。

在三大宗門以及七國盟的建設下,金戈仙城及周圍修仙者聚集地煥然一新,防守性能有了極大的提升。

短短十幾年時間,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算比之“望月城”、“天穹城”等大型仙城,也差之不遠了。

而隨之金戈仙城的加固,以及妖獸暴動不斷發生,獸潮即將來臨的消息,也在這片區域傳開。

一時間,人心惶惶。

卯時,微黑的天色下,一道耀眼的青色遁光從天際而來,帶著金丹級別的強大靈壓。

短短兩個呼吸間,便由遠及近。

最終在金戈城上空一頓,在東城門不遠處落下。

遁光一斂,現出一道黑發黑袍的身影,他身形魁梧、氣質陽剛。

漆黑如墨的眼神中,

閃爍著理性的光澤,

此人正是劉玉!

“金丹真人”

感受著那道身影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的如高山仰止般的強大靈壓,以及不借助任何法器法寶便憑空懸浮的特征,守城修士無不閃過這個念頭。

旋即,紛紛如臨大敵,守城陣法在下一刻轟然開啟!

“前輩還請止步,不知來到金戈城所謂何事?”

“若有吩咐,盡管告訴在下,在定然盡力而為。”

“本派“蒼云長老”,正在城中坐鎮,已經通知了長老,還請前輩稍等片刻。”

一名身穿藍色道袍,面上有幾分英氣,修為在筑基后期的青年道人,硬著頭皮站出來說道。

看樣子,此人應該是這一面城墻的主事。

根據道袍上的標志,以及城墻上的旗幟,很容易判斷出此人是清虛派修士,而且守衛東門城墻的主要以清虛派為主。

“這個小輩,有點意思。”

劉玉沒有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看著對方,給予巨大的壓力。

區區筑基修為,竟敢攔下金丹真人的步伐,不得不說此人膽子確實不小。

也就是有著“清虛派”作為后盾,才有這種底氣。

如果換做普通散修,或者小勢力筑基,八成屁都不敢放一個。

不過就算如此,也有冒犯的嫌疑看,換做其它時間,劉玉不介意取了此人小命。

但此次是前來駐守此城,也就沒有真正放在心上。

五顏六色的靈光,將整座仙城籠罩,守城修士如臨大敵,還不斷有各種成分的“城衛軍”趕來。

而他們的對面,僅僅是一名身穿魁梧的身影,卻讓大部分修士心驚膽戰。

“劉師叔?!”

忽然,一個驚訝、驚喜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聲音,在寂靜的城墻上響起。

顏開匆匆趕來,一眼就望見了負手而立、風輕云淡的劉玉,不由驚訝出聲。

劉玉聞言,平靜地一轉頭,正好看見顏開那熟悉的身影。

“真的是劉師叔?”

顏開面上一喜,隨后眉頭一皺,對著筑基后期的青年道人喝道:

“好你個靈虛子,好大的膽子!”

“竟敢阻攔本宗“青陽長老”?!”

“這...”名為靈虛子的筑基修士,頓時啞口無言,背后冷汗直流。

一想到得罪金丹真人的后果,他就有些不寒而栗。

修為低就是修為低,就算背靠楚國五大宗門,也絲毫沒有安全感。

畢竟門派也不能時時刻刻保護,一名金丹修士想悄無聲息除掉一個筑基修士,方法實在太多了。

只是不等此人解釋,顏開就已經先一步行動,取出自己的守城令牌數道法決打出。

下一刻,五顏六色的光幕上,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城門被成功打開。

“劉師叔,請!”

顏開大聲道,語氣一如既往的恭敬,卻又帶著一絲喜色。

沒有金丹長老親自坐鎮,他們身為楚國五大宗門之一,雖然不至于受欺負,可也是處處被動。

終于等到長老到來,自己也有了靠山,此子說話都大聲了起來。

“似乎真的是青陽真人?!”

“沒錯,就是元陽宗的青陽真人。”

“真人還在筑基境界時,在下曾經遠遠見過一面。”

這時,趕來的修士中,有不少認出了劉玉的身份。

而守衛在其它城墻的元陽宗弟子,聽到消息也趕了過來,小跑著走出城門迎接。

在萬眾矚目下,劉玉緩緩而行步入城中,對趕來迎接的元陽宗弟子點頭示意。

“青陽前輩,在下方才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前輩責罰!”

“是在下的不對,不管前輩如何懲罰,在下都愿意接受!”

靈虛子臉色陰晴不定,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他忽然走到劉玉的一側,深深彎腰賠罪道。

大庭廣眾之下,雖然這樣做丟人了一點,但也好過被金丹修士惦記。

畢竟要一同駐守金戈城,以后說不定還會被劉玉親自指揮,如果不馬上賠罪的話,到時候......

面子和里子相比,還是里子重要一點。

此言一出,原本喧鬧的東城,短暫的安靜了下來。

修士們都想看看,這位金丹真人會如何做。

但是下一刻,他們便感覺到一股高山仰止般的強大靈壓,向著某個方向壓迫而去。

目標,赫然便是清虛派靈虛子。

劉玉雙眸微瞇,態度極其強硬,釋放的靈壓毫不留情。

口頭道歉就可以的話,金丹真人的威儀,未免也太過不值錢!

他不需要旁人的感恩戴德,而是要他們心懷畏懼!

畏威而不畏德,這是大多數修士的本性。

對一個修士好,他可能心懷感激,但關系到自身利益的時候,還是會侵犯“恩人”的利益。

只有展露實力,讓所有修士畏懼,在利益相關的時候,他們才會遲疑,好好想一想得罪自己的下場!

而恐懼,也比感激更容易建立,殺雞儆猴、敲山震虎就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

劉玉一直以來的作風,也從來不是什么寬厚仁慈,而是強硬殘忍、雷厲風行!

這個時候,他也不需要偽裝。

“額!”

“青陽前輩,還請原諒在下方才的冒犯!”

金丹級別的靈壓下,靈虛子承受了巨大的壓力,腰彎得更低了,幾乎呈現九十度。

不過他還是咬牙堅持,沒有繼續彎下去。

否則讓清虛派顏面受損,也會徹底斷送在門派內的前途。

但從此人主動認錯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斷送了一部分前途,只是兩害取其輕,此人只能如此為之。

劉玉正想開口,靈覺卻忽然有所觸動,猛然朝左前方望去。

“哈哈哈”

空曠的街道上,忽然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一縷金丹中期的氣息隱現,卻沒有看到任何修士的身影。

當眾多修士回過頭,才發現靈虛子的身旁,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了一個蒼老身影,正將此人扶起。

“裝神弄鬼。”

劉玉心中嗤笑。

這種手段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他,只不過是仗著修為高,施展了一個隱身法術而已。

“師叔,此人便是蒼云真人,是金戈城目前修為最高的金丹修士。”

顏開神識傳音,神色極其凝重。

劉玉了然,但只是定定看著對方,一言不發以靜制動。

十幾名元陽宗修士,將他拱衛在中心。

雖然身處城東,是清虛派的地盤,卻無任何慌張。

畢竟如此時局,不可能因為一名筑基修士,便破壞了三宗聯合的局面。

“青陽道友,這小輩也受過懲罰,方才冒犯之事,不如就此告一段落如何?”

手持佛塵法寶,眉毛雪白、慈眉善目的蒼云道人,沒有動怒客氣說道。

言下之意,便是方才冒犯的事情就這么算了。

靈虛子聞言忍不住抬頭,將期盼的目光望了過去,卻對上一道平靜如水的目光。

下一瞬,他便感覺有無窮無盡的火焰,沿著視線蔓延過來,似乎要灼燒肉身元神!

“呃”

靈虛子一聲悶哼,有些痛苦的低下頭顱。

但那無窮無盡的“金色火焰”,卻沒有就此停止,依舊繼續蔓延。

直到蒼云道人擋住此人身前,“金色火焰”這才消失。

“既然蒼云道友開口,方才之事便算了,本座可以既往不咎。”

劉玉露出幾分笑意,大大方方說道。

立威的效果已經達成,也就沒有必要繼續。

這種手段,雖然庸俗了一點,但架不住好用啊。

這不,就給許多修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后誰還敢主動招惹?

就連找元陽宗弟子的麻煩,此城修士都要掂量掂量。

“青陽道友既然來此,想必也是接取了駐守金戈城的任務吧?”

“請!”

“先到城主府一敘,老夫給道友介紹一番其他兩位道友。”

蒼云道人一笑,依舊客氣說道。

那雙有些渾濁,卻充滿智慧的眼眸,仿佛已經將劉玉的意圖看穿,卻沒有追究的意思。

畢竟金丹真人的威嚴不容冒犯,此事確實是清虛派弟子不對在先。

有些極端一點的金丹修士,甚至會將冒犯者直接擊殺,劉玉這個是過分了一點,但也不算太過分,還在可以接受的范疇之內。

“那就多謝蒼云道友了。”

劉玉笑道。

兩人風輕云淡的交流,仿佛方才的不快沒有發生一般,有說有笑的往城主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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