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末有套房

第六六九章兌命吧

大明的文臣最喜歡玩雙標,他們可以要求皇帝親賢臣,遠小人。可問題是,只要皇帝不親近自己,那么,皇帝親近的人都是小人,也都是奸臣。

如果說天人感應是儒家的統治基礎,那么三綱五常,就是他們可以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奧秘。

對于這種出軌的事件,古人的容忍力度為零,這可不像后世,哪怕***事件的女事主,依舊有不少人同情,搖旗吶喊。

但是,在大明,特別是那些讀書人,憤憤咒罵孔貞璠不是東西,做事不夠地道。

在值事房內,溫體仁與孔貞運碰頭,他皮笑肉不笑的道:“開仲(孔貞運的表字),令弟……實在……是……”

話了一半,態度已經表明了。

孔貞運其實早已氣得半死,他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氣暈了,差點一口氣沒有緩過來。

孔氏門風,如今之后就成了一個笑話。

孔氏對讀書人的影響力非常大,可奈何這事實在是吸引眼球了,這可比什么貪贓枉法,貪污腐敗更加容易吸引人們的眼球和注意力。

特別是今天過來當值,無論走到哪里,官員和小吏們都在竊竊私語,其實不用聽,也知道他議論的是什么。

劉連中氣不過,逼著劉夫人自盡,也不知道是真自盡,還是殺掉了劉夫人,總之,現在已經出了人命,劉夫人的尸體就放在順天府,劉連中狀告孔貞璠誘奸其妻。

順天府的教諭還要點臉,趕緊以最快的速度開除了孔貞璠舉人的身份,將其貶為庶人,可以說,孔貞璠的前往盡毀。

官員喝花酒、嫖娼在大明時代,都屬于正常,如果真正禁止官員嫖娼,大明的青樓會倒閉三分之二,因為這青樓的業績主要靠這些官員。

在一個男權社會,有些不檢點并不算什么過錯,如果劉夫人是名門閨秀,那這事也容易解決,聘為妻,奔為妾,了不起出一筆錢,納為妾而已。

可問題是劉夫人是劉夫人,是劉連中的繼室妻子,也是孔貞璠的師母,這個問題就大了。

孔貞運回到家里,拿起鞭子就抽打孔貞璠。

孔貞璠極力辯解:“是她勾引我……!”

“你真是爛泥扶不上墻,上次的那事,我好不容易幫你平了,你現在太讓我失望了!”

“我沒有,是她勾引我的……”

就在這時,府中的管事急忙拿著一份報紙來到孔貞運的身前,只見遼東時報的頭版頭條,用加粗加黑的字體寫著:孔子六十三代孫誘奸有夫之婦。

最損的是,這上面還有插圖,這可不是大明的國畫,而是用相機拍攝下來,只是印刷成了黑白體,雖然是黑白體,卻把孔貞璠的表情定格在紙上。

這件事被編輯用了長編傳記的方式,詳細的記錄下來,甚至還公開了錦衣衛的情報,什么時間在什么時候開始私會,當時說了什么話,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簡直就像身歷其境。

這可不是明朝小說可以辦到了,因為這件事情,直接把遼東時報賣得脫銷了,遼東時報正式突破五百萬份,在大明兩京十三省一百八十八個府設立了經銷點。

這算是意外之喜,增售五十余萬份。

孔貞運把報紙甩在孔貞璠的臉上:“你干的好事!”

“憑什么怪我!”

孔貞璠非常不服氣:“你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我與劉夫人的事情,兩年前就出現過,可是,那個時候怎么沒有人關注?劉夫人已經告訴我了,說是我約她出來的,事實上,我并沒有約她,而是她派人約了我,這是一個圈套,圈套!”

“狡辯,你盡管狡辯!”

“你是,不是我,你非要搞什么賜同進士!”

孔貞璠的腦袋不傻,他只是用推理方式,得出了最貼近真相答案。

儒家和理學的要求,對于百姓和普通人都是苛刻的,可同樣,孔家也被所有讀書人過份關注,孔家用千年的時候,樹立了良善正面的形象,結果一朝毀于一旦。

“你是次輔,一定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

“沒有辦法,我能怎么辦?”孔貞運憤憤的道:“你現在給我滾回山東曲阜,不許出來……”

新聞的問題,就是離奇,狗咬人永遠不是新聞,人咬狗才是。

貴族欺負平民都不是新聞,貴族如果不仗勢欺人,那還算是什么貴族?

至于全旭,他不是貴族,他是圣人。

因為,武勛侯爵里,全旭雖然取得勝利,從來沒有失敗,他關心民間疾苦,為了幫忙百姓抗旱,不惜與上天決斗,打贏了上天,讓上天降下甘露。

全旭活民無數,他是神仙,他是圣人,不是貴族。

孔貞運以為送走孔貞璠這件事就會慢慢消失,可惜他錯了。

好事的講書人,已經把這些編成了段子,開始在酒肆和客棧里傳播,甚至有些改編簡單粗暴,直接金瓶梅換了人名,直接套用。

偏偏那些百姓還聽得津津有味,大叫:“會玩!”

這件事,從頭到尾,普通百姓只是充當吃瓜群眾。

可問題是整個讀書人這個群體,他們坐不住了,有人上書廢除孔貞運圣衍公的爵位,褫奪其爵,開革孔氏宗族。

其實崇禎皇帝在船上也看到遼東時報,整整一期報紙,都在報導孔貞璠與劉夫人通奸的事情,特別是還有圖案。

更損的是,劉夫人捂著臉的照片也在上面,明朝可沒有馬塞克,該露的都露了,這讓崇禎非常生氣。

劉夫人并不是什么美人,長像極為普通,相對皇宮里的數千宮娥相比,劉夫人非常普通,按照選秀女的標準,她沒有資格進宮。

偏偏,孔貞璠鋌而走險。

崇禎皇帝捂著額頭感覺沒臉見人,啥玩意兒,貴族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大明的內閣,其實是責任內閣。

崇禎朝十七年換了十七個內閣首輔,很多人說崇禎薄情寡義,刻薄寡恩。這是明朝的政治體制問題,崇禎十七年出的事情太多,總需要內閣首輔出來背鍋。

黃立極是魏忠賢一黨,必須清除,施鳳來也是閹黨,至于崇禎二年,后金破關而入,京畿危機,這個鍋需要人背,接著,崇禎四年、六年,年年出事,沒有一年太平時間,首輔不換說不過去。

誰出了問題,自己辭職吧。

其實孔貞運也想硬扛著,偏偏,那些國子監、太學還有御史言官都不愿意了,他們還要臉,畢竟,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這個理念其實一直都沒有實行過,不過,不妨礙他們用來攻擊孔貞運。

內閣的位置就那么多,捅掉一個,很多人就有機會。

在漢朝的時候,御史大夫就是專門盯著丞相,一旦揪住丞相的小辮子,那就可以御史大夫可以頂替丞相。

如果執行這個同理法律,揪住貪官或者可以瀆職的官員,官場風氣馬上可以清凈下來,這就有了足夠的動力去舉報了。

崇禎是一個君子,也容不得孔貞璠這樣的丑聞。

這比貪腐更加嚴重。

然而,還沒有等崇禎動手,孔貞運告病的奏折送到了天津。

據說孔貞璠把孔貞運氣得中風了,已經中風的內閣閣老是不可能再擔任內閣大臣的,于是孔貞運辭職了。

崇禎其實并不知道,孔貞運的倒臺,就是全旭在暗中推波助瀾。

這并不是第一個因為全旭倒臺的內閣大臣,當然,也不可能是最后一個。

搞倒一個內閣大臣,在崇禎朝,真不是什么高難度的事情,甚至上說,這事比賺十萬兩銀子更容易一些。

事實上,掌握著輿論陣地的全旭,報復卻根本就沒有停止。

崇禎八年的十月中旬期刊,重點刊登了科舉賄賂案,這是周延儒倒臺的罪名之一,也是溫體仁與周延儒一對好基友,相愛相殺的結果。

隨著周延儒縱子行兇、勾結朝臣、挑起黨爭、科場舞弊、徇私弄權同一柱柱,一件件被翻了出來。

引得輿論一片嘩然。

文臣的習慣性的開始亂咬。

周延儒雖然被溫體仁趕出內閣,可是在北京還有一定的能量,結果引發朝廷的震蕩,崇禎還沒有回到京城,京城已經是一地雞毛。

全旭攻擊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群體,這個執政群體,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早已讓百姓們不滿了。

現在的問題是,全旭推波助瀾,讓官員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以前官員和讀書人不管去到哪里都是關注的焦點,地方官吏圍著他們轉,縉商士紳百般討好獻媚,美人暗送秋波,那是何等的風光?

可惜,讀書人這個群體的形象已經被打擊得體無完膚,這真不是全旭潑臟水,而是他們屁股真不干凈。

百分之九十九的案件都是真實的,全旭唯一的作用就是公布出來,隨便加油添醋,結果倒好,他們沒人理了。

特別是百姓……鬼曉得你們是誰?一邊去,別擋著我們的路!

“你們這些卑賤的庶民,膽敢輕賤我等士人,實在太不像話了!”

“生兒子沒屁眼的狗東西!”

“你罵誰呢?”

“想打架嗎?老子忍你們很久了,來來來,咱們兌命,一命換一命,誰怕誰?”

PS:不知不覺二百多萬字了,突然間有些疲憊,弱弱求個保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