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沒說!把今晚的一切都忘掉!不許和任何人說我今晚給你打過電話!”李允欣惡狠狠地掛斷電話,在掛之前用盡全身力氣吐出剛才那些話。
她覺得渾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
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別墅里,掏出幾瓶好不容易弄來的威士忌(家人管制不讓喝烈酒),一個人自斟自飲地喝著壯膽,胡思亂想。
喝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整個人開始發飄,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期間她看到幾個電話打過來,是她兄長的號碼,但是李允欣覺得對方很煩,沒接就掐了。
“為什么我找不到真愛,為什么不是聯姻,就是看上李家的錢財權勢!這世上找一個看對眼又愛我的,就那么難么!”
所謂飽暖思真愛,衣食無憂覺得什么都吃過穿過用過的女生,就是容易胡思亂想。
借著酒勁,李允欣從家里的儲藏室拿出一卷平時電工修葺時用的電線,甩到門廳樓梯的扶手圍欄上,打了個死節。
她試了試高度,她有1米7幾的高挑個子,唯恐太矮了吊不死。覺得沒問題之后,她烈性上涌,把電線纏在脖子上,從門廳樓梯上翻身往下一跳。
千萬別小看電線。2點5毫米截面的銅芯電線,外面套著塑膠皮,非常結實,等閑捆幾個人的分量也不會斷。
李允欣覺得下巴被磕得一陣劇痛其實是下顎骨在人跳下去的時候被電線勒得脫臼了然后她就劇痛得昏死過去。
(注:李允欣于2005年電線上吊自殺,此為史實。據說是為情所困,抗拒聯姻。)
本來,她為了跟顧誠聊私房話,今晚吩咐了身邊的女保鏢和女仆,不許上樓打擾她。
可是她哥哥連續幾個電話打給她打不通,有點擔心,只好轉而打給李允欣的女保鏢,讓她們注意著點兒。
下面的人夾在風箱里兩頭受氣,只能選擇權衡一下,守在外面不敢妄動。
就在值夜的女保鏢快睡著的時候,她聽到樓上一陣異常的響動,她一激靈,連忙隔著樓門詢問,但是里面沒有聲音,被反鎖鎖死了。
想到社長的交代,她們稍微喊了幾分鐘,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破門而入。
找了一番,看到掛在電線上的李允欣,幾個女保鏢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立刻把她放下來,一邊喊保健醫生急救,一邊叫救護車。
顧誠并不知道紐約史丹頓區的李公館里發生了什么。
他打那個電話,純粹是出于李瑩那點小心思的慫恿為了避嫌,免得將來被李再榮以為是顧誠主動勾搭他妹妹。
掛斷電話之后,這件事情也就拋在腦后了。
李瑩給顧誠重新倒滿酒,若無其事地隨口說道:“說起假扮男女朋友這種事兒,其實我最近也動過這個心思呢,想找個男人假裝戀愛咱倆還真是巧。”
顧誠果然被吊起了好奇心:“怎么?你也覺得單身的外界壓力太大?看不出來啊,你不是一貫獨身女強人的么。”
“哪里,還不就是去年我提議你的那事兒如今yy網做大了,我找個白人男友拍拖,不是對于公司的公眾形象更好么?”
“你又來!我說過不許你為公司的事情犧牲個人感情的!我顧某人是這種需要女下屬為我犧牲的人么?那你也太看不起我了!”顧誠已經有幾分酒勁,說話便有些大聲直率。
“看你緊張的其實我想找的彼得蒂爾,他雖然40歲了,但是一直單身,也沒女朋友。要是yy網的ceo和投資人談了,這得是多大的話題嘖嘖。”李瑩吊著顧誠的胃口,似乎是故意想和顧誠慪氣。
然而聽了這個名字,顧誠卻豁然開朗地笑了。
“怎么,你不緊張?”李瑩一陣迷惑。
“我知道彼得蒂爾是個基佬。你這是想和他各取所需演戲呢?你掩飾一下你心向華夏的立場傾向,他掩飾一下自己性取向不正常的毛病?還真是好算計啊。”顧誠玩味地說。
這下,就輪到李瑩目瞪口呆了:“你怎么知道?”
她可是觀察力非常敏銳的交際花、女強人,和彼得蒂爾談了那么久投資的生意,才摸清這個隱情的。
顧誠笑笑,并不答。
他總不能說:我是看歷史,知道彼得蒂爾是個基佬的吧?
不得不說,作為硅谷風投教父,彼得蒂爾這個人的眼光是非常毒辣的。后世16年的時候,全硅谷的大佬都抵制唐納德,就他一個看準了唐納德上位的黑天鵝,提前站隊下注,然后就成了硅谷在白宮的話事代言人。
這個人無論是商場還是政場,投機準心都非常可怕。
歷史上,在08年共和檔總統小不死下臺之前,彼得蒂爾對于自己的性取向一直隱蔽得諱莫如深,不想違背當時的政治正確。而到了08年之后民主檔奧黑馬上臺,他才開始漸漸松動、出柜。
到了2012年奧黑馬的第二個任期,米國的lgbt人群平權法律出臺,彼得蒂爾更是高調顯擺他的基佬傾向。
所以,顧誠對于這個人熟得不能再熟了。
眼下才05年,彼得蒂爾還非常小心謹慎地沒敢出柜,但顧誠就是知道。
見沒有吊住顧誠胃口,李瑩不由得有些挫敗,顧左右而言它地轉移話題:“你剛才和李允欣電話里應對得不錯,你和潘總之間那點事兒,確實不能讓外人知道其實我也不想知道。”
“那是當然,這還用你教?哪怕我在女人的問題上再耿直,也不可能為了讓她死心,把穎姐的事兒說出來。”顧誠把酒一口悶了,想當然地說,
“再說其實我跟穎姐也已經冷了三四個月了。三月份的時候,小雅為了我中了槍,穎姐心里過意不去,想撮合我和小雅算了,這種事兒和你說個什么勁。”
“就是,剛才還說自己嘴嚴實呢,轉眼又跟我說了我就不是外人了不成。”李瑩故作謙讓地表示不想聽顧誠的隱私,內心卻是波瀾微起:原來潘總和顧誠已經分居了好幾個月了,他倒是憋得住。
“行了,你不是早就知道我那點破事兒了么,喝多了說順口了而已。”顧誠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就此打住。
他性子還是很謹慎的,要不是李瑩知道他的情況,他也不至于說漏嘴。
又喝了幾杯,李瑩說了些別的話題,故作不經意地擺出一副關心顧誠姿態,試探道:“既然你和潘總都那樣了,你怎么不順勢把權小姐拿下?你們也算是郎情妾意了。她肯為你擋槍,養好了傷之后你還不是勾勾手就弄到了?”
顧誠神思恍惚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只說:“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他也想把權寶雅給推倒了,不過六月份沒啥機會,也沒情調合拍的氛圍。而且權寶雅受傷之后為了處理傷口,把一頭青絲都剃了,如今才兩寸長的秀發,跟個假小子似的。上節目的時候可以精心化妝戴假發,平時就沒那么方便了。
顧誠可以感受到,權寶雅一直在私下接觸的時候有些躲著他,不愿意被心愛的人看到自己丑的一面。畢竟沒什么妹子愿意在濃妝艷抹的情況下,和愛人發生點什么浪漫而又刻骨銘心的事情。
就像李夫人重病憔悴的時候,不愿意被漢武帝看見一樣。
女為悅己者容。
這番話,權寶雅從來沒有說出口過,但是顧誠和對方相交多年,心意相通,很容易就能細致而微地體察到這一點。所以顧誠也就沒有逼急了對方。
雖然不可能等她“長發及腰”,變成老姑娘。但是再等個半年,等她秀發披肩,姿容恢復,總還是可以的。
畢竟才18歲的妹子,顧誠等得起。
顧誠不愿意說,李瑩也就不多問,只知道這里另有隱情就是了。
兩人聽歌賞舞喝酒,眼看已經10點多了,顧誠的酒意也有些重了。
李瑩是從加州飛過來為顧誠慶賀的,有些累了,想比平時早些休息,便建議酒店。
yy網的公司,是開在加州的,麻省這邊原先還有個分支的研究機構什么的,后來隨著加州那邊做大,為了便于管理也都搬了過去。
李瑩在波士頓并沒有買房,所以這次大家都得住酒店。
顧誠便吩咐司機酒店,開了兩套套房。
到自己房間,隨手把門一推,顧誠決定先泡個澡醒醒酒,不過喝的有點多,被暖洋洋的熱水泡著,整個人更加迷糊起來。
洗了一會兒,他聽到敲門的聲音,草草擦了一下,裹上浴袍出去開門。
李瑩同樣裹著浴袍,身上有一股迷醉的香味,濕濕的秀發重新梳成六四開的中分。
顧誠對這股香味很熟悉,這本該是潘潔穎用的奧利弗柯麗德定制款手作香水,這世上不該有同款才對。
就在顧誠辨別香味、心思恍惚走神的那幾秒鐘,李瑩一個閃身進了屋,把門關上,然后撲了上來,勾住顧誠的脖子深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