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拿的什么呀？”

見方年手上拿著麻袋，關秋荷好奇問了句。

她剛好下班回來，在院子里碰到了健步如飛的方年。

“還沒拆，應該是幾本書。”方年回答道。

關秋荷以為是幾本參考資料什么的，沒多問。

08年的快遞業不是很發達，網購的普及度不高，但關秋荷知道這肯定不包括方年同學。

正好關秋荷還沒做飯，方年便跟去了501，擇菜打下手干點小活。

“今天比賽贏了嗎？”

“贏了。”

“被壓著打得那么厲害，是因為太出風頭了吧？”

“差不多吧。”

關秋荷邊忙著做飯，邊望了眼方年。

“你在學校里面倒是搞得很受歡迎，有喜歡看你打籃球給你加油的女生，也有喜歡你的女生。”

“還會分工，送水的送水，送飲料的送飲料，送冰棍的送冰棍。”

“好家伙，給我嚇一跳。”

方年撇開話題：“我沒想到你會來，你都不知道動靜有多大，大半個學校的學生都來圍觀了。”

關秋荷做了個聳肩的動作：“我也沒想到會有這么大的影響。”

“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但好像一個個特別激動，是在針對你嗎？”

方年嘆了口氣：“算是吧。”

“反正我現在成了大家口中的渣男，這種詞語現在也就是大城市里面會出現吧。”

“這可跟我關系不大，在我來之前你就已經被女孩子圍著了。”

關秋荷倒是看得明白。

“那個叫林語淙的洋氣小姑娘最喜歡你，膽怯小巧的女生向往你，最后那個沒開口的傲嬌小姑娘應該是崇拜你，嗯，就像是粉絲一樣。”

頓了頓，關秋荷似笑非笑的看向方年。

“八卦一下，你在學校都做什么？”

方年剛好弄完菜，嘴上道：“什么都沒做。”

“那我猜猜看？”

見關秋荷一副八卦的樣子，方年吐槽了一句：“荷姐，你好好的當個安靜的美少女不行嗎？”

為了轉移話題，方年連少女這樣的詞都用了出來。

明明關秋荷已經算是青年了。

關秋荷翻了個白眼：“你每次轉移話題的方式都不一樣哈。”

方年悶悶的嘆了口氣。

不管是幾歲的女人，八卦似乎是天性。

虧他還以為關秋荷性子冷，話癆是因為很久沒說話了呢！

不過方年不討厭跟關秋荷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因為有些話方年跟誰都說不著，反而是關秋荷，完全無所謂，因為……

她跟八中，跟棠梨，跟方年的生活圈，全部沒有關聯。

始終是個局外的人。

……飯后，方年拆了包裹。

翻看了兩眼合同，然后拿起印刷精致的書，隨口道。

“我的小說在十號出版發售，網站給了我幾本，你要不要？”

說著晃了晃拿在手上的書。

封面經過了重新設計，比網頁上顯示的好看，整體而言確實精美。

關秋荷眨了下眼睛，愣愣的道：“你之前說的書是你自己的書出版了？”

方年挑了下眉：“我沒跟你說過嗎，早就賣掉了簡繁體版權。”

“你喜歡簡體還是繁體？”

好片刻后，關秋荷才開口道：“簡體吧。”

“送給我的話，能給我簽個名嗎？”

方年沒猶豫，拿了支筆唰唰唰在簡體的扉頁上簽上了‘小破碗’三個字。

“喏，給你。”

關秋荷接過后邊翻開邊感慨道：“我終于真實的感受到了你的優秀。”

“十七歲的暢銷出版作家，嘖嘖嘖……”

方年不明所以。

就算首印的幾萬冊都賣完了，他得到的版權費用總共就那么幾萬，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吧？

比起網站上的銷售來說，差很遠的。

“行，那我忙去了。”

于是，方年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501。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優秀已經打擊到了某個‘美少女’的心臟。

因為實實在在摸得到的東西，給人帶來的刺激感是完全不同的……

臨上晚自習前，鄒萱來到了174班的后門處。

小意的讓人喊了方年。

明明從后門直接就可以看到坐在最后第七組的方年。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鄒萱忽然就有了膽怯的模樣。

方年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百元鈔票遞給鄒萱：“下次可別這么鋪張浪費了。”

“一定要買的話，就買點冰棍、礦泉水什么的，我還能心安理得的當你請客了。”

鄒萱連忙點頭：“好的。”

似乎感覺到周圍好像有很多人在打量她的樣子，鄒萱又連忙說道：“那我走啦，哥。”

慌慌張張，都忘了找錢。

不過方年本意也沒打算讓鄒萱找回那四十塊。

見她急急忙忙的走了，方年還省得多嘴解釋兩句，比如之前給打了飯什么的。

從方年的角度來看，鄒萱至少沒有搞不明不白不清不楚關系的意思。

所以方年也可能像對林語淙一樣，直接說清楚。

那樣顯得他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有時候，好感不一定就是喜歡。

至少方年知道自己上輩子是不受歡迎的……

……經過半個下午，李安南似乎倒掉了腦子里面的一些水。

跟方年站在一塊看著鄒萱快速離開的背影，聲音不高不低的說道。

“老方，林語淙那么喜歡你，鄒萱跟柳漾多少也有點喜歡你，你怎么做到這么淡定的。”

“林語淙又怎么了？”方年聽出了李安南話里的意思。

李安南道：“還不是聽說有人說你狗幾把渣男什么的，然后去警告了這幫人。”

“嘖，大姐頭就是大姐頭，氣場強！”

方年略有點詫異，他沒心思去計較別人背后嚼嚼舌根，過嘴癮的事情，沒想到林語淙還看不過去了。

嘴上笑道：“我淡定是我誰都不喜歡，更不是你嘴里說過的狗幾把渣男。”

“記得很早就跟你說過。”

聞言，李安南似模似樣的嘆了口氣。

“我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在一廂情愿。”

“特別像一直推薦你看的那本《我想有錢》小說上寫的‘舔狗’，雖然我不太懂舔狗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年道：“慢慢來，急什么。”

“方式方法都跟你說過了，得有耐心，盡量少像下午那樣為了顯擺而顯擺。”

李安南嗯了聲，但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方年拍了拍李安南的肩膀，沒再多說……

……對他來說，并不是林語淙這樣的女生不好。

實際上，林語淙心里成熟，也不青澀，人長得也漂亮。

至少比柳漾和鄒萱都要好看許多。

更不是方年討厭林語淙這樣的女生。

而是。

方年。

這輩子只活‘陸薇語’三個字前冠上‘方’姓。

那些不親密的親切陪伴，那些恰到好處的幫助，那些總能在任何事情上求同存異的默契。

以及，那些……

令方年從上輩子到這輩子都始終遺憾的自卑。

讓方年從重返人生的第一時間就決定了這輩子會自信的面對陸薇語，擁有跟她走下去的勇氣。

而不會像上輩子那樣一開始因為自卑不敢表露心跡；

到最后功成名就時，反而失去了再說同樣的話的權利……

……次日。

晨讀快結束時。

朱建斌從教室后門探頭喊道。

“方年你來一下！”

一回頭看到朱建斌臉上的表情時，方年感覺到了不大對勁……

破碗。

PS：這……本來就是本生活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