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組辦公室。
朱建斌看向方年,露出客套的笑容,盛情道:“坐。”
說著掂出一支煙點上,吞云吐霧。
方年面露微笑道:“請問老師有什么事嗎?”
朱建斌再度招招手:“先坐下再說。”
“第一二節課都是我的數學課,放心,耽誤不了你。”
見狀,方年后退半步到辦公室的門邊邊上:“我不坐了,沒什么事情的話,老師,我先回去背課文了。”
果然。
不對勁。
朱建斌絕對是憋著什么壞。
方年也不知道是什么,只好保持警惕,隨時‘逃’。
見方年一副隨時要跑路的模樣,朱建斌瞪向方年。
“你小子,是怕我把你殺了吃肉還是咋的,我是你的數學老師!”
方年小聲咕噥:“就因為你是數學老師,我才害怕。”
“別的老師根本沒什么多余的心思。”
朱建斌明顯聽到了方年的咕噥。
吐出個煙圈道:“也沒別的事情,隨便問問,你下節課沒什么事情吧?”
“有,上課!”
方年看到了前面有坑,準備撤退。
朱建斌漫不經心的的說道:“這里有兩套試卷,參考答案比較簡略,剛好你在我辦公室做一下。”
方年緩緩打出三個問號:“???”
早說啊,做試卷一點問題都沒有,尤其是數學試卷。
“省二試的嗎?”
“那沒問題呀!”
雖然國賽在明年春,但在這個過程中還會有其它的培訓,競賽培訓試卷的含金量也很高。
而且國賽之后還有國家隊培訓、國際奧數競賽。
所用的答題方式都不會超綱高中知識。
方年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試卷。
不會太累,有一定的深度,不需要用到高數的知識,恰好他不打算預讀高數。
“坐下慢慢看,不要急。”朱建斌連忙道。
見狀,方年略作思考,坐下瞄了眼試卷,接著飛快起身,臉色相當認真的道。
“老師,我想上課。”
朱建斌大手一揮:“沒事,我特批你在辦公室上課了。”
“老師,高中數學太難了,掉支筆撿一下就聽不懂,怎么能曠一節課!”
“沒事,單獨給你補課!”
“老師,我……”
見朱建斌眼神已經開始要轉為威脅了,方年嘆了口氣:“行吧,我做。”
“等有機會去縣里一定告個狀,八中的朱建斌老師就是個懶狗,威逼利誘學生幫他做題備課。”
朱建斌呵呵兩聲:“行了,別說了,抓緊時間。”
“只有兩節課,四套試卷都要完成。”
方年:“???”
剛才不是還兩套,這怎么就四套了?
朱建斌沒管方年的疑惑,笑著離開辦公室,踩著上課鈴聲進了教室。
遠遠地,方年隔著兩堵墻也聽到了教室里的聲音。
“準備一下,這兩節課考試。”
發試卷的時候,朱建斌道:“高三了,想自己抓緊學習的,這種考試就盡量自己答題。”
“我監考就是做個樣子。”
“靠你們自覺,考得好或者差,都沒什么影響,抄也抄不出個什么用來。”
每張課桌上都堆疊了許多的書,這種類似于隨堂測試的情況,監考自然只是過過場。
朱建斌也不至于讓同學們都把書給放下來。
試卷發下去后不久,朱建斌就回了辦公室,笑呵呵的問了句。
“題目難度怎么樣?”
方年回答:“挺不錯的,由易到難,你這是打算一次把我坑個夠。”
朱建斌笑而不語。
不然他剛才說這么多做什么,逮著機會能不坑夠?
“不會覺得比正式的考試更難嗎?”
接著朱建斌又問。
方年邊答題邊回答道:“我覺得這樣安排挺好的。”
“正式考試的成績都會統分,一般家長也會問,太差的話,家長就會不高興,有的家長不擅長引導自己的孩子,只一味的批評施加壓力,反而容易讓孩子產生逆反心理。”
朱建斌看了方年好幾眼:“你這角度有點新穎。”
“不過確實有點道理,雖然我們這樣的地方普遍成績都不高,但誰家都有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心思。
真說不好這種考試帶來的會是正面壓力還是負面壓力。”
方年沒再接話。
這涉及到了家庭教育的問題,根本就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明白的。
四張試卷,難度各不相同。
方年總共花了130分鐘的時間答完。
“行。”
朱建斌收卷回來后等了十幾分鐘,方年才停下筆。
“做完了,沒什么問題。”
朱建斌嘖嘖稱奇:“小方,以后常來辦公室玩啊。”
方年:“下次一定!”
下午,運動會繼續。
傍晚時分。
高二高三年級籃球比賽決賽進入最后的時刻。
174班走到了最后,也在最后棋差一招,輸給了180班。
盡管從比賽一開始,180班幾乎全部的女生就在林語淙的帶領下,給方年加油。
但結果還是以51:55輸了。
比賽結束后,方年尋思可能是沒人給180班喊加油。
所以180班的籃球隊員們都比較頑強,全場都在咬牙切齒,一副隨時要吃了他的樣子。
搞得方年有點慌,以至于昨天上場三節還得13分,決賽上場三節卻僅有6分。
很是有點拿不出手。
一年一度的校園運動會幾乎落下帷幕。
剩下等明天高一籃排球賽結束后,學校會有個簡單總結,然后張榜公告,完事兒。
比賽結束時,才下午六點,比昨天早一些。
盡管輸了,但喝彩一樣不少。
方年看著林語淙嬉皮笑臉的樣子,撇撇嘴回了職工小區。
這場校運會,別的收獲沒有,渣男的名聲卻愈發穩固。
尤其是決賽現場,幾乎全場只能聽到一個名字。
天知道鄒萱是搞什么鬼,拉著182班的女生也來喊了加油。
在501吃飯時,方年才勉強有點笑臉。
關秋荷樂得連筷子都拿不穩,末了還要說一句活該。
“誰讓你把自己搞的這么大出風頭的。”
“平時不招惹女孩子,比賽時怎么可能有這狀況,還對手班級全體給你喊加油!”
方年撇撇嘴:“荷姐,食不言。”
他怎么可能想不明白這事情,如果林語淙不拉著180班的女生給他喊加油,結果可能另說。
偏偏弄這出,怎么看都有點使壞的意思。
所以才懶得搭理林語淙,直接走人回來。
次日周五,第一二節課也是數學。
昨天已經說了今天是講解試卷。
坐在前排的朱鵬飛、李雪幾個優秀學生還是很關心各自的成績的。
朱建斌剛走到講臺,就有人問。
“老師,這次考試方年沒參加吧,第一是誰啊。”
朱建斌回答道:“這次第一是柳漾,138分。”
“朱鵬飛第二,136分,多加油。”
“李雪,你把卷子發一下。”
方年連眼皮都懶得動,他有個雞毛卷子。
要是能有卷子的話,朱建斌至于讓他去答題?
還不是想講解試卷的時候懶狗一點?
比參考答案上好幾個略字看來方便多了,這卷子講起來它不香嗎?
班長李雪發完試卷后,正好要繞過講臺回自己的位置,目光掃過講臺,誒了一聲:“原來方年答的卷子在這啊。”
“不好意思,我剛才漏拿了,再去發一下。”
朱建斌連忙擺手:“不用不用。”
“試卷剛好少一份,我拿著講一下。”
李雪:“……”
朱鵬飛:“……”
臺下其他同學:“……”
朱建斌清了清嗓子,敲著黑板道:“好,注意,翻到第一題,這道題目……”
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