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劍渴望鮮血

21.擊殺詛咒劍士

許非的大腦飛快運轉,思考著種種可能。

詛咒劍士的力量下降了,這意味著自己在正面對抗時不會像之前那樣陷入劣勢。

不過,非要在這里跟那個怪物決一生死嗎?

假如佯攻騙出身位,直接跑到出口,離開這間密室……

不行。

現在有取勝的機會,為什么要逃跑?

把后背暴露給敵人是最愚蠢的行為。

更何況,感染詛咒之血后,身體的回復能力會大幅提升,許非記得自己剛感染詛咒之血時,只過了一個晚上,左手掌心的創口就基本痊愈。

眼前的詛咒劍士比當時的許非強大得多,說不定要不了多久,這家伙的左膝就會痊愈,到時,他不僅能追上來,還能把左膝上的黑色物質轉回右臂,恢復全部實力。

所以,最好速戰速決,趁他病,要他命!

猶豫,就會敗北。

許非拿定主意,不再猶豫,主動發起進攻。

有了在北辰劍館積累的實戰經驗,他一改往日使用無甲劍術的習慣,沒有直奔要害,而是謹慎耐心地試探,兼顧進攻與防守,不給對手利用護甲以傷換命的機會。

一轉眼,兩把長劍已交鋒數次,許非的進攻全都被詛咒劍士格擋,但他沒有氣餒,一方面,他已經扭轉局勢,占據了主動權,另一方面,幾次試探之后,他發現了詛咒劍士的弱點。

詛咒劍士的劍術很扎實,之所以說扎實,是因為他沒有高超的技巧,如果說許非以前學習的劍術是藝術品,那么他的劍術就是簡單粗暴的工具,本身并不高明,但在熟練的運用下,也能發揮出很好的效果。

僅憑劍術,許非很難在短時間內打開突破口。

不過,現代劍道經歷上千年傳承改良,除了劍術本身,配套的步法、身法也在不斷提煉、優化。

相比之下,或許是因為喪失理智,又或許是因為生前沒有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詛咒劍士的步法和身法只能用笨拙來形容。

發現這個弱點后,許非再次改變打法,故意拉近距離,但不跟他對砍、角力,而是利用自身靈活的優勢,不斷從各個角度發起虛虛實實的攻擊,逼迫他不斷調換身位。

假如詛咒劍士還有理智,此時他就能體會到昨天許非與火山對練時的郁悶,十分的力氣最多使出七分,只能被牽著鼻子走,完全陷入被動。

在正面對抗時,簡單的招式未必不如jing妙的劍技,但在近距離纏斗時,技巧的差距就會不可避免地制造破綻。

許非沒有理會那些不足以一擊致命的破綻,他一邊保持進攻節奏,一邊耐心等待,終于在十幾次變招后找到機會。

為了格擋許非從肋下斜角向上挑來的劍鋒,詛咒劍士不得不后退讓出距離,同時轉動右臂,將長劍揮向肋下,攔截進攻。

就在他后退的瞬間,許非微微踮腳,足尖發力,整個人往前鉆了一截,同時,他彎舉左臂,將手肘頂向詛咒劍士右臂,右手手腕翻轉,變挑為刺,以更快的速度從下向上刺穿詛咒劍士的胸甲,貫穿心臟,然后狠力一絞。

“噗呲”

詛咒劍士猩紅的眼睛迅速變得黯淡,軀干僵直,可那柄與右臂融為一體的長劍還在慣性作用下高速移動。

所幸許非提前用左臂手肘頂住了詛咒劍士的右臂,這一劍沒能將他一分為二。

劍刃切開許非左臂大臂肌肉,砍在肱骨上,沒能更進一步。

鉆心蝕骨的痛!

左臂肱骨肯定斷了,但這不是最大的麻煩。

擊殺詛咒劍士之后,一抹濃郁的血色沿著劍身沒入許非體內,他眼前浮現字幕,形成一面狀態欄,內容不斷變化。

血溫:49.2℃(51.2℃)

血溫:51.2℃(53.4℃)

血溫:53.4℃(54.5℃)

幾次變化后,字幕終于定格。

血溫:55℃(55℃)

,血渴

看見“血渴”二字時,許非就意識到不妙,立即把還能活動的右手伸向褲子口袋,取出銀之血,咬開瓶塞。

下一刻,難以忍受的饑渴像顆炸彈,猛地在腦海中炸起千層大浪。

渴得受不了。

渴得想要撕開所有能動的活物的軀體,抽干每一滴血液。

接著,銀之血涌入口腔,燃燒理性的瘋狂火焰頓時消減。

許非用力搖搖頭,又灌了一口。

飲用大半瓶銀之血后,頭腦終于恢復冷靜,刺骨的疼痛再度顯現。

他緊咬牙關,用力將深深嵌進左臂的劍刃拔了出來。

“嘶——”

額頭青筋暴起,左臂鮮血噴涌,后背冷汗直流。

狀態欄又開始變化。

血溫:54.9℃(54.9℃)

血溫:54.8℃(54.8℃)

怎么回事?

許非心中一驚,血溫關系到他的實力,他在生死之間闖過一回,千驚萬險地擊殺了詛咒劍士,才將最高血溫提升至55℃,這是他拿命拼回來的收獲!

眼看數值一點一點往下掉,許非萬分焦急,可他沒時間去思考原因。

左臂處的創口必須立即處理,否則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因失血而休克。

許非脫下上衣,用劍割成條狀將傷口包扎,在眼下這種境況,也顧不上細菌和傷口感染之類的問題了,必須先止住血。

大概是因為他的身體再次得到強化,恢復能力也進一步提升,傷口包扎之后很快就不再出血,而狀態欄里的數值也不再下降,固定為54.8℃。

許非微微皺眉,很快便想到了血溫數值下降的原因:失血。

他不禁感到慶幸,幸好自己先包扎了傷口,否則最高血溫還會下降更多。

這時,詛咒劍士高大的身軀向后仰倒,身上的黑色蠟狀物質大面積脫落,迅速干枯。

沒了黑蠟的掩蓋,許非才發現這個怪物居然沒有右手,他的右臂末端有一條被黑紅二色染透的布條,一頭系著斷臂,一頭系著劍柄。

布條引發了許多聯想,在許非腦中構建出一副畫面:

仍是人類的士兵在戰斗中失去了右手,為了繼續戰斗,他抱著堅定的信念用布條把劍柄和右臂綁在一起,然后用左手握住劍柄,將長劍當作雙手劍使用,直到喪失理智變成黑血者。

“走好。”

許非盯著劍士逐漸瓦解的身軀,低聲喃喃。

腐敗的尸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灰燼,徹底消散,只留下一柄長劍、一套殘缺的半身甲和一顆晶瑩的血色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