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不主動

第一百八十章 冰姐

在點我網的工作群里,許安陽把他目前知道的情況告訴了其他人。

“通知一下大家,徐林義出事了,在老家打人,被警察給抓了。”

這消息一進群,像水滴進了油鍋,一下子炸開了。

“徐林義怎么會打人?”

“嚴不嚴重,哪里來的消息啊。”

“徐林義是國防生,會不會影響他的學業啊。”

“還有別的什么消息嗎?”

徐林義這個家伙雖然以為國防生的身份,許安陽一直沒有將他直接收編,但這小子做事一向積極主動,什么都搶著干,空下來就往辦公室跑。

而且別說,許安陽那厚臉皮和憨憨的性格,跑商家、推廣網站,有時候還真的有奇效。

這老實人在情場上吃虧,但在工作中只要不蠢,這老實人的外衣反而是個很好的偽裝和掩護。

而且徐林義為人熱情,經常給大家帶飯、送水,一些粗活重活都搶著干,說話也好聽,所以大家都挺喜歡他。

創業初期的公司和后來的公司還是不同的,大家不光光是同事情、同學情,還有一份特別的戰友情誼。

知道他出事了,大家都有些著急,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況,或者能不能幫上什么忙。

許安陽在群里道:“大家別急,事情我會再去多了解了解,不是什么大事。顏箏,你回來以后咨詢一下你們專業的江老師,看看能不能幫他做辯護。學校那邊我會找人咨詢,大家稍安勿躁,會解決的。”

許安陽說完話后,群里又討論了幾句,慢慢安靜了下來。

徐林義的事說起來也很簡單,他老家在山東菏澤的郊區,因為一塊地的拆遷問題和開發商發生矛盾。

勞動節期間,徐林義回到家,發現家里的門窗、玻璃早就被砸的千瘡百孔。

開發商雇傭了一些地痞流氓,往他家里扔蛇、蛤蟆這類東西,還往墻上倒油漆、潑雞血,反正就是要他們家快點在同意書上簽字。

徐林義家中有老人被扔來的磚塊砸傷,后來這些地痞流氓再來時,徐林義和他們對峙,面對謾罵終究沒有忍住,動手把其中一個流氓給打了。

雖然只是兩拳,但眉骨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長度超過了5厘米,達到輕傷的標準。

有了輕傷標準,就意味著要負刑事責任,結果之前一直不出現的JC很快到達,把徐林義逮捕,拘留了起來。

21世紀頭10年,是中國快速發展和建設的十年,也是各類矛盾集中、突出出現,大量爆發的十年。

尤其是土地開發建設問題,10年間各種沖突層出不窮,因為強拆而引發的悲劇也是一幕又一幕。

許安陽在電話里聽到徐林義的姐姐斷斷續續講述事件的始末,已經大概有數,心中既是感慨又是慶幸。

感慨的是,徐林義糾結的國防生問題,很可能因為這一拳而不用再糾結了。

國防生在讀書期間一旦有違法犯罪行為,是肯定會被取消資格的。

徐林義的行為雖然不是主觀惡意,但后果還是觸犯了法律,誰知道他這一拳頭能把人打出一個4.5厘米以上的口子呢?

臉上4.5厘米以上的口子就能被定義為輕傷,那小流氓的眉骨實在是不禁打,其實人沒大事,但徐林義反正是攤上事了。

而慶幸的一點是,這攤上的事和其他一些慘烈的強拆沖突相比還是要溫和許多的,起碼沒有鬧出人命,只是一個輕傷。

麻煩的點也不在于輕傷,而在于徐林義國防生的身份。

許安陽想了想,出了這種事,徐林義的國防生估計是危險了,能不被學校開除,保留個普通大學生的身份就是萬幸。

就這還需要找關系,不然的話,開除學籍完全是有可能的。

許安陽已經開始想辦法,爭取幫徐林義保留學籍,不要落個開除的凄慘境地。

當然,首要問題還是輕傷的事情,其實輕傷的話如果得到被打人的諒解,是不用入刑的。

不過這次涉及到拆遷問題,估計徐家如果不妥協的話,對面很可能以此為要挾,堅決不諒解。

其中涉及到的恩怨情仇,還有利益糾葛,估計沒那么容易理清楚。

社科院的法學老師或許能提供一些咨詢和建議,但幫助不會太大。

畢竟菏澤在山東,在中國律師要起作用,關系很重要,尤其是這種案情清晰簡單,主要是背后涉及的東西比較復雜的案件,你南京請的律師到了當地兩眼一抹黑,不認識人,起不到任何作用。

許安陽一個人在辦公室想轍,下午的時候,黃玉過來了。

五一放假,其他人都回了老家,黃玉是南京本地人,他在群里看到消息就趕到辦公室。

黃玉倒是直接了當,道:“我讓家里找找人,和學校那邊打打招呼,爭取弄個留校察看吧。國防生是別想當了。”

許安陽點頭,道:“能弄留校察看自然最好,但問題是如果他要入刑,那肯定是要被開除的。這個家伙啊,平時也不是那么沖動的人啊,這回真是…”

黃玉道:“人總有上頭的時候,要不我們倆去一趟菏澤?”

許安陽想了想,搖頭道:“我們兩個去也沒有什么用,在菏澤又沒有關系,人生地不熟的。光我們兩個人肯定不行,要發動更多的人來幫忙才行。”

“你的意思是?上網?”

許安陽點點頭,在互聯網時代,還是要學會利用網絡。

很多人覺得互聯網的出現,似乎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骯臟了,其實并不是。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干凈,只不過互聯網的出現,讓那些曾經不見天日的東西,可以通過技術手段,傳播到各個角落,出現在人們的面前。

其實對大多數人來說,電腦、手機一關,這個世界還是單純美好的。

只不過社會太大,人太多,每天發生的事不計其數,當它們通過網絡匯集到一起,呈現在人們面前自然是觸目驚心的。

許安陽還記得自己剛上大學那兩年,08年、09年,網絡輿論非常的激烈,各種異見派橫行各大論壇。

你要想找樂子,可以,但你要想找不痛快,那更加簡單,每天都有真真假假的事件刺激你的眼球。

年輕人一開始難免義憤填膺,想著仗義執言;時間久了,看多了,慢慢明白凡事也要多看幾眼,因為反轉來的太快容易閃了腰。

再到后來,就會明白網絡也只是一種傳播工具,如何使用它,看待它,還是要看人,看人心,看法律法規,看你是否去運作、去爭取、去博弈。

人其實還是沒有變,不管是拿砍刀還是拿步槍,該打還是會打,看你會不會用刀,會不會開槍。

黃玉贊同許安陽的想法,不過他隨即道:“許安陽,其實很多網絡熱點事件背后都是有推手的,除非這件事真的很大,人家主動來給你推。徐林義這件事說實話,和網上那些事件相比還是太普通了。”

黃玉說的也有道理,很多網絡事件一方面本身確實少見,狗咬人上不了新聞,人咬狗才會。

拆遷中別說輕傷了,用槍,用土炮,見血出人命的都很多,徐林義這種只能說是毛毛雨,小問題。

許安陽道:“我知道,所以這次我要去找人幫忙。徐林義國防生的身份應該可以利用一下,也不用弄太大,稍微給點壓力,讓他們那邊同意私了就可以了,不要讓徐林義入刑,這是當務之急。”

黃玉同意許安陽的思路,至于許安陽要找什么人,黃玉可就不清楚了。

“你準備找誰幫忙?”

“嗯…一個舊相識。”

許安陽心想,到頭來還是要去找自己那不正經的女朋友啊,不過也好,本來就想找她幫忙呢。

算算時間,過幾天她正好就該到學校來了,真是非常的巧呢。

五一勞動節假期結束,學生們都回到了校園,天氣已經開始慢慢變得有些燥熱起來。

春夏之交,只要不下于,天上的太陽好一些,女孩子們就能穿上各色的裙子,露出白生生的小腿,在嫩綠的樹葉遮擋的陰影下,挽著手三三兩兩走在一起。

也有女生騎著自行車在校園里穿行,春天的感覺真是不錯。

華工的校園風景是相當不錯的,雖然建筑比較單一死板,但綠植做的很好,學校里的水杉、懸鈴木都有50年的樹齡,高大茂盛,綠意盎然。

所以,會有一些劇組到華工來取景拍攝一些鏡頭,比如電視劇《我是特種兵》,《雪白血紅》等。

這還是比較知名的影視劇,一些小的沒太大名氣的影視劇更多,每年都會有,華工的學生偶爾也能看到一些影視明星。

當然,一些大的、知名的影視制作,還是會選擇南大、東南這些校史更加古老的學校,它們老校區的建筑更有歷史的氣息。

五月的第一個星期,就有一個小劇組到華工拍攝鏡頭,為期兩天的時間,地點就在第一運動場和宿舍小區之間的那片水杉林林地上。

拍攝過程當中倒是沒有太多的學生圍觀,大學生畢竟不是閑的沒事干的大媽,圍觀欲望沒有那么強。

更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拍攝現場沒有叫得出名的大明星,都是一些十八線的小演員,年輕人都不認識。

不過這也不是什么野雞劇組,只不過每年國內拍攝上映的影視劇太多太多了,而觀眾只知道那些頭部的,很多不知名的完全沒有人關心。

就好像寫小說一樣,覺得能寫小說都很了不起,看看那些榜單頂端作者,版權百萬千萬,而在背后實際上有太多太多連訂閱都沒有,只能吃全勤的作者。

文體行業都是如此,一將功成萬骨枯,頭家通吃,后面的絕大部分喝西北風。

這是一部校園青春劇,這種劇在沒有進社會的年輕人那里還是有一定市場的。

劇本簡單,拍攝成本不高,只要男女主演足夠好看足夠吸引異性,就會有人追有人看。

這組鏡頭是男女主在學校操場上互相告白的戲,有接吻的鏡頭,不過采用了借位拍攝。

因為女主動作有些僵硬,被導演叫停了好幾次,拍了好幾條才拍過去,然后劇組才能開飯。

“媽的,怎么上了鏡頭就別別扭扭的了,平時親起來挺帶勁的!”導演坐在椅子上罵罵咧咧道。

“你們點的飯到了!”

這時,一個餐廳送外賣的小哥騎著電瓶車,后面放著一個大籃子,裝滿了外賣盒來到拍攝場地旁邊。

場務忙過來,把盒飯都拿了下來,招呼大家過來領飯吃飯休息。

正準備付錢,一旁的制片人,一個30左右的女人道:“不用付錢,有人請客的。”

送外賣的小哥點點頭,核對無誤后,騎著電瓶車離開了。

“小陳,你別吃盒飯,你待會兒和我一起去食堂吃吧。”

“好嘞。”

小陳就是這部戲的女主,一個來自遼寧的小姑娘。

長得相當好看,身材也好,不過一直不怎么火,這是她第一部當主角的戲,背后自然也有所付出。

而這個30左右的女制片人叫宋唯冰,大家都叫她冰姐,在影視圈頗有名氣的一個女人。

有過很多節目制作經驗,參加過一些爆款節目、影視劇的制作。

當然,那是她未來十年的經歷,在2009年這一年,她的制片人之路才開始沒多久。

她正處在人生的一個低谷期,事業、感情都受到了挫折,正在努力找回生活的正軌。

這次作為制片人到南京來取景拍戲,華工社科院新聞系的教授白松林是她大學前輩,兩人有共同的導師,便借助他的關系進學校開始拍攝工作。

在華工的鏡頭也不多,就兩天,中午白松林在學校食堂的教室餐廳,請這位小師妹吃一頓。

小陳換了件衣服后,跟著宋唯冰去了學校食堂的教師餐廳,一路上不時有男生盯著小陳看。

但凡是能上熒幕的漂亮女演員,甭管網友、觀眾怎么去評價,這個不好看那個不行,放到現實生活中都是亂殺。

就不說熒幕會顯得演員胖很多,所以女演員現實生活中年都非常瘦。

真人和熒幕上、照片上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熒幕、照片會讓人去關注缺陷,去找茬,放大一個人的缺點。

而真人到了面前,氣質、長相甚至氣味撲面而來,有些人估計眼睛都不敢多看,哪有心思去盯著人的缺陷看啊。

同樣,很多現實中看起來很好看的女生,到了熒幕光一打,鏡頭一拉,一對比,簡直沒眼看。

和小陳比起來,宋唯冰也是很美的,只是上了些年紀,加上不是演員也沒有那種驚艷感。

其實她曾經也當過一段時間演員,最后發現自己適合混這個圈子,但不適合演戲,就轉了幕后,認識了不少圈里圈外的人,然后選擇開始做制片工作。

到了食堂的小包間,宋唯冰見到了自己的師兄白松林,兩人熱情的擁抱。

按年齡來說,白松林比宋唯冰大十幾歲,兩人都是中傳畢業,因為有同一個導師而相熟。

雖然年齡差距不小,但性情相投,成為了很不錯的朋友。

“白師兄啊,你真是越長越年輕,不像小妹我,在豆腐渣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宋唯冰見到白松林,少不得要恭維一番。

白松林笑道:“什么年輕啊,我是工作沒什么盼頭,日漸發福起來了。哎,今天中午就在食堂隨便弄點了啊,等你這邊的工作搞完了,明天晚上在飯店我們幾個朋友一起好好吃一頓。”

“多寫師兄的關照,在學校其實很好啊,我當初要是留校就好了,看看這兩個,應該是你的學生吧?青春年少的,和年輕人在一起感覺自己都變年輕了。”

宋唯冰的目光轉移到了白松林身旁一男一女兩個學生身上。

一個是程思思,另一個卻是許安陽。

許安陽看著宋唯冰,心中是頗為感慨。

“想不到啊冰姐,這時候的你確實要更加漂亮一點呢。”

許安陽認識宋唯冰,不過是八年后的宋唯冰,那時她已經是南京地區有名的節目制作人,和各電視臺、媒體的關系極好,人脈也是很廣。

那時候電視臺有一個項目和城市發展銀行合作,許安陽接的手,不知道怎么的在一個飯局上就認識了宋唯冰。

許安陽這個人要說勾引能力還是很強的,兩人氣味相投,一來二去就勾搭上了。

一開始只是各取所需,宋唯冰為許安陽提供一些資源和信息,許安陽嘛就為她排解一下寂寞。

但到了后來經歷了一些事情,宋唯冰發現許安陽這個人還是很有情義的,對他的態度有了很大改觀。

而許安陽好色是好色了點,但作為男人的擔當從未放下過,軟飯可以吃,但硬擔子該扛絕對能扛住,在宋唯冰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挺身而出沒有慫,讓兩人之間的感情得到了升華。

當然,再怎么升華也是到不了戀愛、結婚的關系的。

宋唯冰結過婚,后來離婚,在30歲的時候,也就是2009年剛過完年的時候。

許安陽是后來聽宋唯冰說自己的故事,提到09年離婚后拍的第一場戲,就是在華工,借助白松林的關系,在五一勞動節后。

因為許安陽也是華工的,所以這件事他一直記得,于是這次他算算時間,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了。

于是找到程思思,說想認識一下這個宋唯冰,找她幫點忙,做點事。

程思思要是知道許安陽和宋唯冰未來的關系,估計是不肯幫的,但她并不知道。

當然,許安陽也不清楚程思思和白松林到底什么關系,反正白松林對程思思總是有求必應的。

一開始許安陽也懷疑兩人是不是有點什么,會不會和白教授做了同道中人。

但幾次接觸觀察下來,還探了探程思思的口風,兩人之間并沒有超出師生的情誼。

不過白松林教授,好像和程思思的父母輩有什么淵源,具體情況許安陽不太清楚,反正這層關系能用上就行了。

在飯桌上再次見到宋唯冰,許安陽的感覺很奇怪。

明明是很熟悉的人,卻要裝作完全陌生,第一次見的樣子。

這和剛重生見到同學還不一樣,這同學能和情人比么。

“這是我的師妹,也是未來著名的制片人,宋唯冰宋小姐。這是我的兩個學生,新聞系的程思思,胡麗的女兒。”

宋唯冰朝程思思點點頭,許安陽聽到胡麗這個名字,應該是程思思的母親吧。

看樣子和白教授有點關聯的不是程思思,可能是程思思的媽媽……這老一輩關系也是復雜的很啊。

“這個呢,是社科院社會學系大一的學生許安陽,雖然才大一,但已經是我們學校的知名人物了。創業能手,見義勇為的先鋒,上過兩次電視了都,非常了不起的孩子。”

白松林一通夸獎,讓宋唯冰盯著許安陽深深看了幾眼,結果發現許安陽也在盯著自己,而且眼神不像看一個陌生人。

這讓宋唯冰心中有了一些異樣。

接下來飯桌上宋唯冰發現,許安陽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瞥向自己,而不是坐在她旁邊的小陳。

按理說,年輕人應該都喜歡小陳那樣的,膚白貌美,像白玉蘭一般。

宋唯冰雖然長相氣質也很好,但和小陳比,臉上明顯有歲月的痕跡。

“小許同學,聽說你是創業能手,搞的什么項目?”

“哦,是一個提供消費娛樂信息的網站,叫點我網。可以點外賣,交易二手書,還能搜索附近好吃的餐廳。對了,今天中午劇組吃的外賣,就是我用點我網下的訂單,給你們送過去的。”

這么一說,宋唯冰點點頭,“我說外賣是怎么過來的,也沒看到場務打電話啊,原來是你的幫的忙,那真是謝謝你了,敬你一杯。”

兩人輕輕碰了一杯,雙方的眼神也碰了一下,宋唯冰竟覺得有些心跳加快。

剛剛經歷了一場感情糾葛的她,還沒有從那個深潭中徹底擺脫出來,除了工作,大部分時間她都覺得渾渾噩噩,仿佛身處一場噩夢之中難以自拔。

周圍向她拋出橄欖枝的男人不是沒有,優秀的也有很多,但她就是很難進入狀態中。

一個受過傷害的人,想要再敞開心扉付出感情,是非常不容易的,對女人尤其如此。

宋唯冰給自己定下計劃,認真工作一年,再考慮感情的問題。

許安陽這種20不到的年輕人,當然不可能在她的考慮范圍內,但他火熱的眼神的確讓宋唯冰記住了他,并在內心有一個感覺:和這個人,可能會發生些什么。

所謂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很多人在見面的一瞬間,可能就已經寫好的劇本。

至于要不要跟著劇本走,就要看人的意愿,還有一些運氣了。

大家恭維客套幾句后,許安陽進入了正題,把徐林義的事和宋唯冰說了一下。

“冰姐,我們學校有一個國防生,老家在山東,因為拆遷的事情把人給打了,可能要面臨刑事處罰。他是我的好朋友,我想幫幫他。我的想法是,該賠錢就賠錢,能私了就行,不要讓他入刑。但開放商估計會揪住不放,所以想用一些輿論的力量,施加一下壓力,讓事情不要變得那么糟…”

吃這頓飯之前,許安陽咨詢過白松林,白松林表示南京當地的媒體他很熟,但網絡媒體的話,宋唯冰才能幫上忙。

她有好些網絡媒體圈的朋友專門做這種現實新聞的報道,對什么拆遷、上方、征地、城管等事件最感興趣,找她肯定好使。

宋唯冰聽了以后,道:“這里都是自己人,我明人不說暗話,就開門見山了。幫你和你的朋友是可以的,那也是出于白學長的人情,不過我想問問,你能給我提供什么嗎?”

宋唯冰這話說的很現實,人情往來就是如此,有往才有來,來而不往非禮也。

很多人總是喜歡說人脈、人情,覺得自己認識認識誰誰誰,就能怎么樣。

問題是,光認識沒有人,人家和你打個招呼問個好,最多一起吃個飯洗個澡,又能怎么樣呢?

也許能幫點小忙,提供或者透露一點信息,也僅此而已,想要人幫更大的忙,要么有非常深厚的感情和關系,要么就是你自身有價值被看中,人家覺得欠你這個情,未來能還回來。

否則的話,所謂的人脈,也不過多認識了幾個人而已。

許安陽早就料到宋唯冰會問這個問題,這個女人用她自己的話說,“在三十歲那年我已經把自己的心包裹了起來,能敲開它的只有利益。”

不過后來的一些事證明,其他東西還是能將它敲開的,只是敲的時間要比較長而已。

許安陽道:“我能把我自己提供給你。”

這話說完,宋唯冰竟微微有些臉紅,這個小伙子這么直接的嗎?

而程思思瞪了許安陽一眼,在桌子狠狠踢了他一腳。

雖然兩人不是情侶關系,但程思思也是有妒忌之心的。

許安陽忙解釋道:“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能提供我的潛力。現在的我的確擁有的還很少,但我值得投資,并且現在只要很少的成本,未來就能獲得很大的收益。環宇基金前幾月還想高價收購我的公司呢。”

許安陽說完,白松林跟著說了兩句,夸贊許安陽的確很有想法。

當然,宋唯冰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詳細的詢問了許安陽創業的各種細節,業務的情況。

而這些東西許安陽都是一手做下來的,是真做還是假做,實干還是虛干,一說就清楚。

宋唯冰心里有了數,道:“行,白師兄大我15歲,我們倆算忘年交,現在我也交你這么一個小10歲的朋友,也算不錯了。”

許安陽忙端起酒杯敬了宋唯冰一杯,酒下了肚,兩人的眼神再度相碰,宋唯冰竟有些不好意思。

心想,現在的小年輕,都這么熱情主動的么。

而許安陽則想,不知道年輕了幾歲的冰姐,是不是和后來一樣帶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