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是假的,約會是真的。
這是許安陽第一次和顏箏到外面吃飯,顏箏回宿舍換了一套成熟漂亮的衣服。
牛仔外套,里面是露鎖骨的緊身內襯,牛仔裙搭配黑色的絲襪以及小牛皮靴,走在街上回頭率百分之兩百。
兩人坐出租車到了新街口,許安陽挑了華僑路的一家日料店,這家是南京地區最早的日料餐廳之一,口味總體來說還是非常正宗的。
在09年日式料理還沒有遍地開花的時候,算是南京地區生意比較紅火,食客去的比較多的餐廳之一。
來之前許安陽打了個電話過來,訂了一個小包間,進包間時顏箏卻有些猶豫,在門口躊躇了一下。
“怎么,拖鞋進來啊…你…你怕腳臭啊?”
“你…你才臭!”顏箏聽了大惱,對著許安陽的后背錘了一拳。
這一拳錘的許安陽還挺舒服,他笑了笑道:“沒事,在我眼里美女的腳都不臭。”
顏箏對許安陽翻了個白眼,道:“我腳…不是你想的那樣!哼,算了,進來就進來。”
說著,顏箏脫到小牛皮靴,踩著榻榻米進了包間,這時許安陽才發現,顏箏的腳特別小巧,裹在襪子里小小的,而她的腳踝也很細,整體看起來就小巧玲瓏,特別可愛。
這和她大方、利落的風格的確有些不搭,怪不得會猶豫,女人對一些東西就是會很在意,讓男人無法理解。
比如和男朋友約會,但想到約會還要洗頭,很多女孩就會找個理由推掉約會,不是不想見男朋友,就是不想洗頭。
這種理由,一般的男人是永遠都無法感同身受和理解的,許安陽知道,說實話也無法理解。
尤其是看到顏箏那小巧的腳特別可愛,許安陽盯著欣賞了好一會兒,弄得顏箏特別不好意思。
“你…你別看了!有什么好看的,早知道要脫鞋,我就…”
“你就什么?你就不來了?你的小巧玲瓏的,不是挺好看的嘛,干嘛要藏著掖著的。”
“哪里…你不懂!哼,男人,真的是。”
女人對自己的審美,和男人的審美的確有很大的差別。
比如大多數男人都喜歡胸大的,腳小巧的,而大多數女人并不喜歡胸太大,因為那樣穿衣服會不好搭配。
同樣,腳太小也有問題,鞋子不好買,而且看上去會像個小孩子。
顏箏在穿著打扮上一向偏成熟,所以對她而言,一雙太小的腳丫子就是一種缺陷,因為這樣的腳太可愛了,和她的風格不符。
坐在榻榻米上,顏箏把腳放在了桌子的下面藏了起來,然后喝了一口烏龍茶,差點被燙到。
“你小心一點,茶燙,來看看菜單想吃什么。”
顏箏接過菜單看了看,其實這是她第一次吃日本料理,平時在電視劇、漫畫里看過,還在周杰倫的歌里聽說,壽司,秋刀魚,納豆什么的。
“嗯…我想點一只秋刀魚,還有納豆……”
“你是第一次吃日料吧?秋刀魚的味道你能適應么,略微有一點苦。至于納豆嘛……說實話,并不好吃啊,你確定要吃嗎?”
“哼,我就是第一次吃,我沒吃過日料,那你來點好了!”
顏箏和許安陽在一起混熟了,所以從來不收斂自己的脾氣,許安陽倒也不介意,接過菜單,點了三文魚、海膽還有一些烤串、壽司。
“這家的海膽都是比較新鮮的,可以試一試,都是生的,你能接受吧?”
“嗯…能!許安陽,你以前來這里吃過嗎?”
“呃…我…沒有,不過我在別的地方吃過。”
“你今天為什么要請我出來吃飯?”
“獎勵你一下,得到了知識競賽的第一名,不該犒賞一下么。”
“哼……”
顏箏才不信,她總覺得今天許安陽和平時不太一樣,看她的眼神讓她感覺有些害羞。
而許安陽的確和平時不同,他覺得是時候收網了,再不收網,顏箏說不定就被人給釣走了呢。
許安陽明白一個道理,這世上沒有誰注定是誰的誰,你要想發生點什么,該出手時一定要出手。
過了一會兒,菜都上了,橙紅色的三文魚肉和黃澄澄的新鮮海膽。
許安陽在醬油里擠了點芥末,當然說是芥末,其實是山葵或者辣根,正宗的芥末價格比較貴,餐廳是不可能免費供應的。
然后挑了一片三文魚沾了沾放進嘴里,好的三文魚肉入口即化,獨特的生食風味搭配一股沖勁直上腦門,瞬間感覺神清氣爽。
顏箏試著也夾了一塊,沾了沾醬油和芥末放進嘴中,結果表情一下子扭曲,鼻子眼睛嘴巴皺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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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你醬沾多了吧,稍微一點點就可以了,你以為沾辣椒醬呢。”
好容易緩過勁來的顏箏,眼淚水都流出來了,連咳了幾聲,“這是芥末么,這么沖。”
“說是叫芥末,其實是山葵,能去腥提升口感,稍微沾一點就可以了。”
“嗯,感覺不錯,神清氣爽我從小就吃海鮮,不過很少生吃,總是怕不干凈。”
顏箏老家是連云港,靠海,那里的海鮮供應絕對是充足的,海邊的新鮮海鮮,只要用水煮一下,稍微加點鹽調味,就非常的好吃。
有了美食入口,顏箏的心情變得更好了,因為腳小而產生的一些羞澀情緒也消失的一干二凈。
吃到一半,顏箏道:“我想喝酒!”
“什么?喝酒?不太好吧,待會兒還要回學校呢。”
“不,我就想喝,我高興!”
“那弄點啤酒?”
“不,我要喝日本特色的清酒!”
許安陽沒辦法,叫來服務員要了一瓶清酒和兩個杯子。
日本的酒類一向以清酒而著稱,不過許安陽不是很喜歡喝清酒,因為這種酒太淡,喝到嘴里不夠刺激。在日本人們喝的更多的還是燒酎。
但也正因為如此,清酒在中國反而比較流行,受到一些喝酒少的年輕人的歡迎。
許安陽給兩人各倒一杯,然后碰杯干掉!
“啊”
吃飯喝酒,和不喝酒,感覺還是大不同的。
一旦有了酒,人的情緒就會隨著酒精的揮發而逐漸釋放出來,把飯桌的氛圍導向另一個方向。
顏箏一連喝了好幾杯,還要倒,許安陽想起那次在夫子廟喝酒的葉芷妤,心想可別又是個酒瘋子,忙道:“喝慢一點,先別喝了,吃點東西,吃點東西。”
“不,我想喝,我覺得這個酒很好喝!你是不是覺得我沒喝過酒?不是的,我告訴你,我上高中的時候,我自己就偷偷喝過酒,啤酒,還是在班上喝的。我那時候是班長,學習成績特別好,所以有學生打小報告說我在班里喝酒,老師都不相信。我就是想試試喝酒的感覺,我什么都想試試……”
顏箏倒是沒有發酒瘋,但話明顯多了,很興奮,并且看許安陽的眼神變得灼熱起來。
她指了指許安陽身旁的坐墊,道:“我能坐到你旁邊去嗎?”
許安陽點頭,道:“可以。”
于是顏箏起身,先跪在地上,然后要站起來,結果差點沒站穩。
“沒事!不用扶我,我能站起來。我過來了啊。”
顏箏跑到許安陽身旁,乖巧的坐在旁邊,許安陽又給她倒了小半杯,道:“少喝一點,就小半杯,喝太猛了會醉的。”
“行,我聽你的!”顏箏仰著臉,臉蛋上泛著好看的粉紅色。
許安陽認真地凝視著顏箏,發現她的長相還是很耐看的。
她的確算不上特別好看,眼睛不夠大,鼻子有些小,嘴唇稍微厚了一些,在鼻梁處細看還有一點很淡很淡的雀斑。
但她的五官搭配在一起給人感覺很和諧,眼睛不大但眼珠很亮,鼻子小了些幸好不塌,嘴唇厚但牙齒潔白整齊。
還有她優秀的穿衣搭配,和從內而外的自信氣質,這些結合在一起足以彌補顏值上的一些不足。
像有些女人,只能活在相機和視頻中,做個啞巴美女,一旦開口就氣質全丟,讓人提不起興致。
顏箏相反,和她交流,能感受到她身上雀躍的活力和能量,這樣的女孩如果再喜歡你,很難讓人不動心。
許安陽能堅持一個學期,他覺得自己已經很了不起了。
“顏箏,感謝你長久以來能堅持做我的助理,有你在,真的幫了我很多忙。”許安陽舉杯道。
“哼!怎么,我的存在,對你來說,就只有工作上的意義嗎?”顏箏也拿起酒杯,但話里都是不滿。
“當然不止,對了,你剛剛說你什么都想試試,那你到了大學以后,還有什么沒試過的嗎?”許安陽輕輕碰了碰顏箏的酒杯,把酒喝干。
顏箏沒有喝,她咬了咬嘴唇,道:“很多很多啊……比如……我還沒有接過吻……”
這個暗示實在是太明顯了,就算是石星龍這種人都能聽懂,更何況是許安陽呢?
兩人凝視著對方,許安陽拿掉了架在鼻梁上的眼鏡。
“你干嘛…把眼鏡脫了?”顏箏明知故問,她的心在狂跳,她知道待會兒要發生什么了。
“眼鏡,太礙事了。”眼鏡不僅礙事,而且是郝嘉蕓買了送給他的,不能戴不能戴。
一場唇槍舌劍的戰斗就在眼前,許安陽褲兜里突然傳來一陣震動,手機響了!
“臥槽…”
許安陽都準備動嘴了,誰TM這時候打電話過來?
掏出手機一看,許安陽菊花一緊,竟然是郝嘉蕓!
接還是不接?
像這樣的情況,遲早都會發生的,早晚而已。
如何應對,對一個男人來說,絕對是巨大的考驗。
接,顏箏怎么辦,而且氣氛都已經到這個地步,再想提起來就很難了。
不接,郝嘉蕓那邊怎么辦?絕對會有懷疑,而且可能一個接著一個打過來。
許安陽想了想,讓自己的表情逐漸凝重,對顏箏道:“家里人打來的,我接一下,可能有什么事。”
顏箏點點頭,然后主動拉開一些距離,表示自己不會聽。
許安陽接通了電話,并沒有走開,而是坐在座位上,直接道:“歪,偶勒個禮切Va的。”
許安陽很聰明,開口直接用溧城話,因為郝嘉蕓也是溧城人,所以兩人時常會用溧城話交流,這樣打電話的時候就不用避開舍友了。
顏箏聽到許安陽用家鄉話嘰里呱啦說個沒完,一句都聽不懂,心想應該是家里人吧。
而郝嘉蕓聽到許安陽說正在和同學、同事吃飯,也沒有多疑心,說只是突然想打個電話給他,問問他五一勞動節回不回溧城。
要回的話,她老媽公司會有車子接送,可以帶他一起。
“不用了,坐公交車回去吧,還要到學校接我。”
“嗯也好,那我就坐車回去了啊,我不想去汽車站了。”
“沒問題沒問題……”
兩人在一起滿打滿算也半年時間了,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矯情,總要黏在一起什么的。
他們有什么就說什么,郝嘉蕓本來就是個很颯爽的人,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么膩膩歪歪的。
這也是當初許安陽和郝嘉蕓的矛盾之一,那時候許安陽還年輕,希望女孩子能圍著自己轉,最起碼雙方能圍著對方轉。
結果郝嘉蕓從一開始的喜歡,變得越來越平淡,把越來越多的精力投放到了學業和出國上。
最終兩人的矛盾越來越大,郝嘉蕓認為自己的人生目標已經發生了改變和轉移,于是提出了分手。
現在許安陽早已經能接受郝嘉蕓的這些性格特點了,所以兩人反而相處的很好。
郝嘉蕓不喜歡管著對方,給了許安陽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偶爾一次查崗,許安陽也能很好的應對。
掛掉電話后,許安陽道:“問我勞動節回不回去,說要不要車接送,我說自己坐公交回去就好了。”
顏箏點點頭,許安陽其實沒有說謊,郝嘉蕓算是許安陽半個家里人吧,然后確實是談勞動節回不回家的問題吧,也確實說到了車接送的問題。
所以,許安陽只是隱藏了部分顏箏不敢興趣的細節而已,大致把事情說一下,沒毛病。
不過,郝嘉蕓的這個電話終究攪亂了兩人的氛圍和情緒,很難再重新起來了。
許安陽想了想,決定去一趟廁所調節一下情緒。
“我去上個廁所啊。”
“嗯,好。”
許安陽到了廁所,摸了摸肚子,突然感覺有些不舒服。
說實話,這個年輕的身體還是第一次吃三文魚、海膽這些生食,所以腸胃可能有些不適應。
于是,原來的小便就變成了大便,蹲在蹲坑上調節腸胃,也調節情緒。
蹲了一會兒,肚子舒服了很多,這時聽到又有人進來,這個人在打電話。
“……哎,那邊安排好了吧,行行行,等會吃完我就帶他過去…放心,會給他吃的,車上呢車上呢…這次保證成功誒,602房間,好的好的,萬無一失,放心好了……”
許安陽不是一個喜歡偷聽別人說話的人,只是廁所里回音太響,就讓許安陽聽到了。
聽到就聽到,許安陽也沒當回事,雖然感覺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和他又有什么關系。
等這人撒完尿出去,許安陽擦干凈屁股,從隔間出來,洗了把手準備回顏箏那里。
他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襯衣的男人走進了隔壁的包間,應該是剛剛打電話的那個男人,因為許安陽在隔間里看到了他的鞋子,一雙亮閃閃,有鑲邊的絨面皮鞋,一看就是那種社會人穿的。
許安陽經過這個包間時,聽到里面正觥籌交錯,聲響鬧的很大。
“來來來,我敬小盧總一杯!小盧總!祝你…金槍不倒!一個打十個!哈哈哈!”
“謝謝謝謝……不過,十個哪兒夠啊,我能打十五……不對,二十個…”
里面的人顯然喝多了,一些低俗的話毫無顧忌,都鉆進了許安陽的耳朵。
對這樣的場景許安陽見多了,所以并不在意,他真正在意的是那人的稱呼。
“小盧總?小盧總?哪個小盧總?是徐杰說的,環宇基金的……盧歡嗎?”
許安陽突然感覺自己好像碰到什么事兒了,他連忙回到自己的包間,然后拿了個杯子靠近墻壁,貼在墻壁上聽隔壁的聲音。
顏箏覺得很奇怪,問道:“怎么了,隔壁發生什么了?”
許安陽讓顏箏禁聲,道:“有事,我聽一聽。”
“哦。”
顏箏看起來有些失落,剛剛兩人明明只有一步之差了,結果被一個電話給攪擾了。
現在好了,再也回不到剛才那種狀態了,真是愁人,愁死人了。
顏箏滿臉的不高興,而許安陽的表情卻從凝重,到放松,再到意味深長。
他已經確定了,在隔壁喝酒的那個小盧總,就是速遞客背后的金主環宇基金的老總,盧正強的兒子,盧歡。
雖然未曾謀面,但許安陽從他們交談的內容能確定是他,并且吳漢超的堂哥吳秦超那里能確定,就是這家伙在背后搞過鬼。
“喂,你還吃不吃了?”顏箏見許安陽不說話也不吃東西,只是凝神思考,氣鼓鼓的問道。
“不吃了。”
“哦,那結賬吧,該回去了。”
“嗯…不過別急,顏箏,待會兒和我去開房。”
“……什么……怎么…怎么就開房了…”
顏箏一下子愣住了,怎么好好的就要開房了?
接吻都沒有呢,就一下跳到最后一步了
這不合理吧?
顏箏信心怦怦直跳,而許安陽已經服務員過來結賬。
因為隔壁已經在結賬,盧歡和幾個朋友要走了。
結完賬,見隔壁已經離開下樓,許安陽一把拉住顏箏的手跟了上去。
“我們…我們真的去開房啊?”
“廢話,你不是什么都想試試?今天就讓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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