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第三章奇襲(下)
10月7日,寒風關與霸業城再次下令全國警戒,一方面調兵遣將,追擊鐵風旗,大將姜卓,婁天德二人奉命立刻奔赴驚虹中部地區,總司其事,另一方面向國內遍發通告,證實寒風關依然在手,進入驚虹的只是一小股孤軍。至于怎么進去的,孤正帆就干脆不解釋了,就當是他老人家睡了一覺,讓天風人從自己身邊摸過去的吧。此消息又是一個歷時七天,方傳遍全國。鐵風旗就象是一根攪屎棍,將驚虹國內攪得是一片大亂。
10月8日,鐵風旗依然一路囂張,只是各地守衛開始加強,再想輕易攻打某個城市,就要付出一定代價了。還好雖然各地已有所警戒,但是兵力上的不足,使他們依然無法和鐵風旗抗衡。方虎再下一城,戰損一百余人,出現首度上百傷亡。
10月9日,方虎領軍正式進入了驚虹中部地區,這個時候的方虎,依然可算是輕松。不過輕松主要表現在,由于他日進百里,行動如風,驚虹人根本無法摸清他的行蹤,因此屁股后面沒有追兵,他老人家打完就走,想休息就休息,基本可告無憂,但是攻打各地卻越發困難起來。
附近的一些大城市,城防力量明顯加強,此時的方虎面臨著一個選擇:就是如何可以繼續攻打對方城市,制造出要進攻霸業城的態勢,同時又避免和這些大城市硬拼死磕。
驚虹的一處荒郊。
方虎在對著地圖大皺眉頭。
“火浴城,火云城,還有西海城,這三個地方都是驚虹中部的重鎮,目前常駐兵力數字不詳,分布情況也不清楚,什么人負責指揮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有了準備的他們,絕對會比咱們前面打過的那些地方要難打許多。咱們目前對驚虹的了解依然太少,到底打哪里好,怎么打,實在難以確定。”
“需要我去偵察一下嗎?”無雙問。
方虎立刻搖頭:“不行,來回費時,咱們耗不起這個時間,淺少明令指示,不要在任何一處地方呆上超過一天的時間,必須保持高速運動狀態,否則咱們一覺醒來,只怕就已被大軍重重圍困。”
沐血立刻道:“既然這樣,咱們就繞過不打。”
“也不行,必須至少拿下一處地方再走。”
“可是淺少也說過,如果一場戰斗不能在半天之內解決,那么這場戰斗情愿放棄。這兩天的戰斗,一天比一天打得激烈。前天攻打川城,死了一百多個兄弟,昨天打鳳州,戰死三百多個兄弟。他們雖然本都是優秀步兵,但是由于缺乏攻城器械,僅繩梯打起來很累。這三處大城,其守軍勢力絕對不弱,想在半天之內拿下,怕是不大可能,死傷的兄弟,卻可能是前些天所有兄弟加起來的總和。”
“可是如果不打,孤正帆就不會那么容易上當。我們必須擁有至少一場象樣的大勝仗!否則孤正帆不可能相信我就是淺水清,更不會相信我們會去打霸業城。這場戰斗,我們不但要打,而且必須堅決拿下!哪怕犧牲再多的戰士,耗費再長的時間,甚至引來屁股后面一大群追兵,都必須拿下。惟有這樣,孤正帆才會對我們的行動確信不疑。”
沐血微微有些愕然,他看著方虎那堅毅的神情,呆視良久,終于長長地喘了口氣。
他說:“我終于明白為什么淺少要你來負責鐵風旗的指揮了。”
在他們這群人中,只有方虎,才是最能全面貫徹淺水清作戰意圖的人。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語氣重了一些,方虎緩和了一下道:“當然,如果能盡量不損失兄弟們的性命,那是最好不過的,問題是大家在這種情況下想出個什么辦法來。唉,可惜我不是淺少,沒他那天馬橫空般的思路,不過大家集思廣益一下,沒準能想出辦法來。”
雷火道:“淺少最習慣的做法就是,要打敵人,先看他們怕什么,只有找準了對方的軟肋,才能一擊而就。要是咱們也能找出對方軟肋,相信就一定能找出對癥下藥的辦法。”
大家一起苦苦思索,到底對方的軟肋是什么,方虎更是發狠道:“不想出來,今天晚上誰也不許吃飯。”
或許是望天港的那場考驗,曾經激勵過他們,這幾個人在一番苦思之后竟然同聲叫道:“有了!”
沐血道:“不管對方三座大城里,有多少兵力,但可以肯定的是,在沒有得到援軍的情況下,他們的兵力肯定處于不足狀態。”
無雙則道:“由于時間的問題,目前驚虹內部肯定還沒有形成統一的對付我們的作戰指揮部,所以也缺乏共同的指揮。”
拓拔開山則道:“所以我們只要我們能把他們從城里調出來,然后再迎頭痛擊,正面作戰,以我天風軍的戰力,他們絕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且其余兩城也只會袖手旁觀,正給我們各個擊破的好機會。”
方虎的眼神露出一線兇殺:“前段時間我們一路殺過來,卻不打出攻打霸業城的旗號,那是因為不想欲蓋彌彰,讓對方反起疑心。可是這一次,如果我們打著攻打霸業城的旗號,直接從他們的身邊過去。。。。。。”
所有人一起高呼:“他們就是不想出來,也得出來!讓國都單獨面對鐵風旗的攻擊,視而不見,這樣的罪,他們吃不起!”
方虎:“而我們正好可以順理成章地讓對手知道我們的目的。。。。。。”
在沒有淺水清的情況下,鐵風旗諸將終于開始嘗試著自己分析,思考和解決各種軍事問題,并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逐漸成長,最終成為能夠獨當一面的人物。
景隆宮。
水云軒。
糾纏了姬若紫多個日夜的詭八尺終于得到了進宮的機會。他一進宮就不斷地驚呼:“哇哦,風雪宮好大哦,好漂亮!這里一定是天下最美的地方了。”
姬若紫笑道:“風雪宮甚至還不能進入大陸十大名宮之一呢,天風歷代君王都提倡節儉,拒奢華,雖然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人提出天子以四海為家,非壯無以重威,建議重鑄新宮,但是君王從不采納。你若想看那豪華名宮,不妨在日后去鍪海群走一趟,如今那里的止瀾宮正對外開放。”
“咦?為什么止瀾宮會對外開放?”
姬若紫抿著嘴偷笑:“這還不是淺水清那個家伙想出來的方法。天風征戰這許多年,國庫開支極大,為彌補收入,淺水清于前些日子竟向野王提議,向民間開放止瀾宮,收取費用,一方面可以彌補國庫收入,另一方面也可討好止水民眾,再者還可以在止水民間形成一種共識,就是止水之所以亡國,皆因其窮奢極欲所致。且巨宮廣廈若無人管理,長期以來必然荒廢,國主不可輕易遷都,止瀾宮放在那里也是浪費,若就此荒廢也實在可惜,與其多一個比風雪宮還大的行宮,到不如放棄了用來斂財,也可以此彰顯天子之德。”
淺水清的這個提議可謂大膽之極,但天風國風務實,蒼野望竟然還就真接受了這個建議,英明君王從來以爭霸天下為享受,一座行宮算什么?于是止瀾宮成為觀瀾大陸有史以來第一座向民眾開放的皇宮,除國主寢室,大殿等處不可去外,其余各處均對外開放。別說止水民間富裕者趨之若騖,就連其余各國的一些有錢富紳竟也不遠千里來到此地,觀摩止瀾皇宮。
結果就是止瀾皇宮竟然成為天風國庫收入的一項重要財源。起初這個提議是遭受極大反對的,認為有失帝王形象,但在試行一個月后,發現收益如此之大,且民間凡響又如此之好,對皇帝的權威卻無任何不良影響,眼看著那一筆筆白花花的銀子收入進帳,就干脆勸柬皇帝正式開放了。當然,禮儀司是一如既往地堅持反對,奈何呼聲太小,與其說是反對,到不如說是職責所在吧。
有時候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只要皇帝肯稍微放下那么一點點架子,一個國家的財政實力都能飛躍一大步。在那個生產條件落后的年代里,貧乏的工業產值和商業收入,根本無法和不受時代影響的旅游業相比,一處止瀾皇宮不僅為國家帶來巨大的經濟收益,甚至將整片原鍪海地區的經濟發展都迅速帶動起來,各地因此開始生活安康,百姓反對天風帝國統治的聲音也逐漸減小,淺水清的這個提議,的確令所有人嘆為觀止。
聽了姬若紫說這話,詭八尺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十大名宮?我將來一定要全部都去過才算不負此生。”
姬若紫捂著嘴笑:“那可不太容易,皇宮是皇帝的居所,你非得把國滅了,才能占了此宮,才能達成心愿。”
詭八尺拳頭一捏:“那就滅光他們!”
姬若紫一呆,聽著這豪情萬丈的話,竟不禁亦為之神往。誰能想到后來詭八尺縱橫一生的原始理由竟然就是轉遍觀瀾十大名宮呢?
走不了多久,就到水云軒了。
此時,云霓和蒼敏還有歷非煙都在這里。
宮里的女人,從來都是無事可做,只能在一起閑話家常,無事就撩撥幾句是非出來,真正是環境逼迫使然。
這刻見到姬若紫帶著詭八尺來到,均象是看到了稀罕玩物,驚喜叫道:“咦?哪里來的小猴崽子?”
云霓笑道:“這是水清收養的一個孤兒,因從未見過皇宮是怎樣的,我便邀請他過來游玩。”
歷飛煙笑道:“原來他就是那個小鬼頭。”
詭八尺脖子一挺,叫道:“我可不是小鬼頭,我都十二歲了。我十一歲開始就自己生活了。再過兩年,我就能娶媳婦了。”
兩位公主和一位太子妃一起偷笑,姬若紫給了他一下:“公主和太子妃面前,不許胡說。”
詭八尺摸著腦袋呵呵笑:“三位姐姐真漂亮,哦,姬姐姐也漂亮。”
四個女子被這小家伙的馬屁拍得齊感舒服,紛紛招呼宮女拿些好吃的好玩的給詭八尺。姬若紫悄悄對詭八尺說:“這就對了,記住,女人是用來哄的,男人是用來欺負的。”
詭八尺連連點頭。
當真是什么樣的師傅教什么樣的徒弟,有淺水清傲視天下的豪語在先,又有姬若紫詭異人生的提攜教育在后,又能培養出什么好東西來?
女人們聚在一起的談話,總是很輕易地就走向一些男人不感興趣的胭脂閑話。只是聊了沒幾句,姬若紫便驚訝道:“咦?云妹妹?你身上的香味很特殊啊?莫不是用了什么好東西,卻藏著遮著不讓我們知道?”
“對啊對啊。”蒼敏叫道:“我剛才也覺得奇怪,這香味好奇特,竟如此芬芳,正想問呢。”
歷飛煙也連連點頭。
云霓無奈笑道:“哪里是什么特殊的香了,是上次圣威爾公國的特使給我送來了一瓶香水,我也就隨便用著玩了。”
蒼敏和歷非煙同時叫道:“香水?那可是圣威爾人最得意的東西啊,聽說價比黃金,珍貴無比,就算是國內也只有王公貴族才能使用。他們怎么會送你一瓶?”
姬若紫一楞,問:“你們沒有嗎?”
歷非煙立刻回答:“如此珍稀之物,豈能人人皆有。”
口氣中大有不服,她是正牌太子妃,清敏公主更是皇帝最愛的女兒,連她們兩個,圣威人都舍不得送,想不到云霓竟獲贈一瓶,心中微感不忿。
姬若紫卻立刻明白了過來:“這幫圣威爾人,怕還是為了驚虹一事而來討好你的吧?”
云霓笑道:“正是如此,圣威爾人為了天風帝國不攻打驚虹,也算是傾盡心力。水清曾誓言要以驚虹千里沃土回報陛下,圣威爾人對此坐臥不安,因此才用這香水賄賂我,希望我能勸說水清,反對攻打驚虹。他們不知道水清其實早已經。。。。。。”
姬若紫一聲輕咳,云霓嚇了一跳,知道險些失言,立刻改口道:
“他們希望我勸說水清不要打驚虹,只可惜,他們不明白,一個好女人,是永遠不會干涉自己丈夫的大事的,一瓶香水就算再價值千金,又怎么可能讓我去做這種傻事,禮我是收了,忙卻是半分不會幫的。兩位妹妹不要多想,你們要是想用,隨時可以去我那里拿。”
歷非煙搖晃著腦袋道:“謝謝云姐姐,不過也真真是讓人奇怪了,圣威爾人為何對驚虹人如此關心呢?”
詭八尺大聲回答:“自然是不希望他們的身邊出現一個強大的帝國嘍。”
姬若紫再拍他的腦袋:“不懂就不許胡說,若只是為此,那當初我天風人攻打止水的時候,圣威爾人又為何只是惺惺作態,卻不全力以對呢?”
詭八尺立刻無言以對,只能摸著腦袋笑。
蒼敏拍著手笑:“那就請姐姐跟我們解釋一番吧,我最喜歡聽戰爭故事了。”
姬若紫一呆,兩位公主和一位太子妃,再加一個詭八尺,竟齊齊把她往旁邊小亭里拉,要聽她道明原委。
姬若紫無奈長嘆:“都說這女人愛聽閑話,愛論是非,當真是半點不假。好吧,你們想聽,我說給你們聽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