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地主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相信你

第一百九十五章我相信你

“你瞧,我頭發,衣裳亂么?”對鏡理妝,流螢羞聲輕問,臉上猶殘著迷人的淡淡暈紅,眸中盡是盈盈水波,無知無覺的泛著驚心動魄的嫵媚。

“放心,衣裳十分整齊,秀發絲毫不亂,就是臉蛋兒了多了分紅潤,猶如絢麗晚霞,分外可人。”韓瑞笑道,表情有些曖昧。

“都怨你……”流螢羞嗔薄怒,嬌嫩的小臉,又多了片緋色。

磨磨蹭蹭,又在房中待了片刻,流螢笑容漸息,輕聲道:“我真的要回去了。”

“嗯,我送你。”韓瑞起身,流螢軟白的小手卻按了過來。

“別跟來,免得……”意味深長,流螢眸光蕩漾,似有幾分不舍,瞬間回身,蓮步翩急,盈盈而去,仿佛害怕旁人發現什么似的,秀首輕垂,走到長廊盡頭,才忍不住回眸輕望,見到韓瑞倚門而立,揮手作別,心中不知是羞是喜,拐過角落,曼妙身影隨之消失。

最難消受美人恩,韓瑞呆望了片刻,回到房中,拿起小冊子翻閱片刻,隨手放到旁邊,躺在席上,雙手互抱為枕,注視烏青的的屋梁,心情極是復雜。

一晃,兩日過去,韓瑞在錢緒夫婦的建議下,著實是把自己全身上下,徹底的收拾一遍,就差沒有涂脂抹粉了,其實他們也有這個提意,只是韓瑞堅持不從而已,一番打扮之后,原本就俊雅如玉,身段風流的韓瑞,更增添三分翩翩風度,可以歸類于公子哥兒之列了。

韓瑞騎著青驄馬,為顯正式隆重,特意帶上幾個手提各樣禮物的仆從,一路而行,倒也有幾分浩浩蕩蕩,不過進了長安城,滿城盡是豪華香車、神駿寶馬、玉輦縱橫、金鞭絡繹、龍銜寶蓋、鳳吐流蘇,奢靡之極,相對,韓瑞一行,就顯得毫不起眼了。

以前沒有這種感覺,怎么現在卻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就在韓瑞思考之時,一行也來到了鄭府之前,這個時候,守門的仆役,自然不是那個腦子糊涂的阿木,見到韓瑞,連忙上前行禮,笑容可掬,招喚道:“韓公子來了,快些請進。”

禮物交接的事情,自然不用韓瑞費心,在仆役的引領下,慢步向院中走去,來了多次,也不算陌生,很快來到廳中,仆役卻沒有止步,一邊走,一邊回頭說道:“韓公子,夫人吩咐,請你到內院偏廳稍坐。”

內院,不是外人可以隨意涉足其間的,現在請自己過去,是不是某種暗示,韓瑞暗暗尋思,自然不會拒絕,欣然前行,由廳中側門而過,沿著一條青石小路,拐過回廊,假山小池,進了垂花門,來到了間靜雅的小廳中。

“公子稍坐,阿郎與夫人待來就來。”仆役笑道,奉了杯清水,告退而去。

韓瑞微微點頭,微微打量小廳,就在側席跪坐下來,耐心等候。

在小廳等了片刻,不見人來,韓瑞自然以為,這是在考驗自己的耐心,所以盡量放寬心態,保持平和心境,這個時候,外面卻傳來爽朗的笑聲,以為是鄭仁基到了,連忙起身,走到廳門準備相迎,卻沒發現人影。

“約兒,這朵芍藥如何?”詢問的聲音隨風飄來,清韻而高朗,有種莫名的磁力,讓人感覺,聲音的主人應該是個神采俊逸的青年。

“嬌妍絢美……哎,怎么摘了。”韓瑞自然聽得出來,這不是鄭仁基的聲音,正在奇怪,就在這時,鄭淖約柔弱的回答也隱約傳來。

“送給你啊。”

不由自主,韓瑞尋聲而去,出了小廳,旁邊有個弧形洞門,門扉敞開,輕步移近,直接就可以觀望到里面的情形,這是個園子,小池奇石,花圃成蔭,依稀可見幾只色彩斑斕的蝴蝶翩翩飛舞,美景如畫。

韓瑞愣住了,自然不是為了園中美景,只見在園子之中,一株妍艷綻放的芍藥前面,一個風神俊秀的青年,手里摘了朵妍麗的芍藥花,嘴角泛著溫柔的笑容,似乎在說些什么,手上的動作輕慢,微微伸了過去。

旁邊,是個一個膚若瓊脂的絕色美女,卻是鄭淖約,見到青年伸手似要把芍藥花插到自己發間,卻也沒有拒絕,反而有些羞赧,雪白的俏臉染了一層明麗的霞色,輕垂秀首配合,秋風微微掠過,妍美的芍藥搖曳,俊男美女,場面十分的唯美。

“約兒,真美。”俊逸青年由衷贊嘆,眼睛余光輕瞥,溫和的笑容越加濃郁,修長的手指輕輕掠過鄭淖約幾根柔滑的秀發,動作親密之極,鄭淖約低頭淺笑,越發清靈瑩潤,如珠如玉,讓人不覺更加憐惜。

后面,卻是流螢,只見她輕呶著小嘴,摘了片葉子,揉搓撕碎,燦若星光的美眸東顧西盼,似有幾分不耐,目光移掠,忽然發現韓瑞的身影,不由得驚喜交集,就要呼喚之時,突然感覺不對。

回眸望了眼,流螢小臉蒼白,聲音輕顫道:“娘子……”

“什么事呀。”鄭淖約問道,心中似有所覺,憑著本能,眸光微移,與韓瑞目光相對,未等她作出反應,俊逸青年就輕步移來,擋在她的前面,手里多了支鮮艷奪目的花朵,笑容可掬,陽光燦爛,絕對可以勾動青春少女的心弦。

“約兒,其實這朵牡丹也不錯的。”

望了眼熱情洋溢的俊逸青年,又發現流螢的臉色異常,鄭淖約只是迷惑了下,繼續向韓瑞看去,霎時,臉色微白,一顆心,漸漸沉寂……

與此同時,小廳對面的精致閣樓之上,崔夫人與鄭仁基在欄桿邊上,各執黑白棋子,舉止優雅的正在對弈。不過,鄭仁基的心思,顯然沒有放在棋盤之上,透出欄桿,望著立在底下小廳前的韓瑞,以及與小廳隔墻花園的俊男美女,隱約之中,總感覺會有一些不妙的事情發生,最后忍不住皺眉說道:“夫人,這么安排,怕是不妥。”

“怎么不妥,若是他連這關都過不了,盡早離去就是了。”崔夫人輕描淡寫道:“夫君,再不落棋,我就要把你的去路堵住了。”

微微搖頭,鄭仁基苦笑道:“夫人棋藝高超,我自嘆弗如。”

“你的心思都不在此間。”崔夫人說道:“怎能取勝。”

“夫人,其實你可以先與他見面。”直接投子認輸,鄭仁基輕聲說道:“考校學問之后,再作其他決定吧。”

“有才無德,怎么配得上約兒。”崔夫人搖頭說道:“這幾年我們見過的英才還少么,大都是些心思不良之輩,如果他也是如此,可見其心。”

“夫人,不免太過武斷,這樣安排,別說他了,就是我,也不免心生疑慮。”

“且莫作聲,遇上了,看他作何反應。”在崔夫人的雌威下,鄭仁基只好閉口不言,憂心忡忡,左右觀望,輕輕長嘆,卻是束手無策,只得暗暗祈禱,希望只是自己的錯覺。

幾人遙目相對,俊逸青年的笑容燦爛依然,卻多了幾分玩味,流螢心情急慮,悄悄扯著鄭淖約的衣袖,目光在她與韓瑞身上回來挪動,只覺得空氣充滿了凝重。

鄭淖約俏立不動,只是看著有些呆滯的韓瑞,見到沒有動作,心涼如水,慢慢滋生一股莫名悲凄,慢慢沉淪,仿佛間又恢復到了以前,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率先察覺出來,俊逸青年皺眉,奇怪道:“約兒,你怎么了?”

鄭淖約沒有回答,過了片刻,見到韓瑞挪步,好像是要走,立即閉上眼眸,不敢再看,渾身一陣無力,癱軟似的,慢慢的傾斜。

“娘子,你沒事吧。”流螢驚呼,連忙攙扶鄭淖約,仔細打量,也發現不對,卻見她清亮的眸子,波紋不動,再也沒有剛才的靈潤,充滿了木然呆滯之色,

“約兒,怎么回事。”小樓之上,崔夫人也在奇怪,聽到流螢的驚呼,心中憂慮頓生,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此時,鄭仁基也終于明白過來,臉色大變,驚聲道:“夫人,事情過了,淖約用情之深,超乎我們的想象。”

“什么?”崔夫人反應過來,也手忙腳亂,起身說道:快下去,看約兒……”

底下,俊逸青年心急如火,高聲叫道:“來人,去叫醫生。”

一道人影撲來,從流螢手中搶過鄭淖約,輕抱喚道:“淖約,醒醒。”

熟悉的聲音傳來,如同在黑暗平靜的湖底,卷起了陣陣漣漪,一抹光束飄進心靈深處,鄭淖約慢慢睜開眼睛,韓瑞神情著急的臉龐映入眼簾,背對陽光,如夢如幻。

“你,不是走了么?”鄭淖約低聲問道。

見她沒事,韓瑞放下心來,微笑說道:“是呀,我走來向你打招呼。”

“那你……”鄭淖約瑩白的臉頰多了分血色,遲疑說道:“其實,他是……”

“不用解釋。”韓瑞微微搖頭,和聲道:“我相信你。”

盡管剛才是有些懷疑,但是現在,那點兒心思,自然全部煙消云散了。

一抹驚心動魄的笑容,悄然無聲的在鄭淖約秀雅容顏浮現,猶如天山上潔白的雪蓮,不含絲毫的雜質,說不盡的清澈純凈,韓瑞也笑了,溫柔憐惜,四目相對,含情脈脈,蕩漾著陣陣柔情,如江如海。

“咳,韓瑞,抱夠了,就趕快放開。”

片刻,終于有人看不過眼了,重重咳嗽,聲音似有不滿,卻帶著欣慰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