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眠

252 真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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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真好呢

除了少時被綁架的經歷外,陸南深算是整個陸門里最幸福的孩子。或許就像他所說,因為他活成了所有人都想活成的樣子,因此所有人才會變著法的寵愛他,在他身上找到自己缺失的那份幸福感。

陸南深手持大蒲扇,輕扇間也給杭司講了不少陸門的事。又或者杭司問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毫不隱瞞。杭司只覺得后背舒服得緊,都不癢了,蒲扇流動著室內溫暖干燥的氣流,舒適得很。

她喃喃,“幸好你沒長歪,否則他們就成捧殺了。”

這才是最陰毒的招數呢。

想毀掉一個人,就先讓其膨脹。想想陸南深從小到大錦衣玉食,其他陸門兒郎都在為自己謀福利而焦頭爛額呢,他卻始終過著掌上明珠的日子。竟沒人去嫉妒他,反倒十分寵愛他,這本身就挺個不符合邏輯的。

陸南深明白她的想法,笑說,“陸門雖說會為爭奪利益有嘴臉丑惡的時候,但對我的確是出于真心,這點毋庸置疑。寵歸寵,可不是毫無底線的。”

陸門的規矩他是要遵守的,并不能因為受寵而忘了規矩。

杭司一想也是,說到底他身手不錯,或者說是很不錯,這該是陸門必須要他學會的本事吧,真要是想養廢他也很簡單,不給他自保的能力即可。

他那么受寵,卻又能獨立于陸門之外,這就是陸門中人對他的期許和信任吧。

時間靜靜游走。

杭司輕聲說了句,真好呢。

嗓音很低很低的,陸南深得虧是耳朵好使。他笑問她什么真好?杭司卻沒再回應,陸南深聽到她的呼吸變得規律又平穩,很有節奏地一呼一吸。

側頭一瞧,他笑了。

這姑娘就這么睡著了。

一時間又是窩心,這么信任他嗎?

陸南深停了手上的動作,她后背上的藥膏都已經吸收了,想必現在是舒服了。她懷里還抱著毯子,抽出來必然會驚醒她。陸南深想了想,翻出了新的被罩輕輕給她蓋上。

可被罩剛接觸她的后背,就被她一把扯走,微微蹙眉嘟囔了句,“扇啊,不要停嘛。”

睡得恍惚的姑娘嗓音就含含糊糊,帶著少許鼻音,還透著明顯的不滿和撒嬌,陸南深覺得心頭像是被春日耀過,暖暖癢癢的。

“好,不停。”他低笑,拿起大蒲扇繼續輕扇。

年柏霄跟卓瀟又起沖突了。

緣由是他從訓練室出來后正好瞧見卓瀟跟方笙有說有笑,一時間怒火中燒,沖上前一把扯過卓瀟就將其推開。

年柏霄的手勁可沒因剛訓練完就轉弱,相反卓瀟被生生推了跟頭,腳差點就崴了。卓瀟對年柏霄本就不滿,如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兩人又扭打在了一起。

這次沒鬧進醫院。

因為教練及時出現,所以倆人除了外形狼狽點外,倒是沒受什么傷。得知這次是年柏霄主動挑事,教練氣得捂著心口指著他說,“我剛帶你的時候,我是不是心臟可好了?現在呢?年柏霄!我現在速效救心丸都不離手!”

年柏霄趕緊上前來掰他的手,“藥呢?不是在手里嗎?”

又及時被耿子堯給拖走了,這才避開了教練的一個飛腳。

年柏霄眉頭皺得跟什么似的,“不是心臟疼嗎?不是藥在手里嗎?”

教練沒問原因,車隊小伙子們起矛盾無非也就那點事,你看不上我我瞧不上你的,干脆一刀切,不管孰對孰錯都去訓練室再訓練半小時。

等年柏霄跟方笙回學校的時候天都黑透了,城里大半的餐廳都關了。

方笙哪還有心思吃飯?

氣得往前走,不想搭理年柏霄。

年柏霄追上她,擋在了她前面,倒著走,“花生,你跟我說實話,他是不是對你起不好的心思了?跟你說下流的話了?”

方笙眉頭皺得跟尿介子似的,真心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伸出食指懟他,“讓路。”

“我是在關心你。”年柏霄不明白方笙怎么跟卓瀟站一條繩上。

方笙頓步,抬頭瞅著他,“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遍了,是我差點被掉下來的器械砸到,是卓瀟正好經過幫我擋了一下,要不然我早就被砸傷了。人家算是救了我,我總不能一句謝謝都不跟人家說吧?”

“你們一直在聊天。”年柏霄也皺了眉頭。

方笙說,“我也是后來才知道我倆在一個小學過,那多聊幾句怎么了?”

年柏霄挑眉的時候就顯得幾分肅氣,“他騙人你也信?我也可以說跟你一個小學過。”

方笙無語,這種事哪是隨便說說的?

“花生,卓瀟不是好人,他肯定是故意接近你。”年柏霄說。

方笙問他,“他為什么要故意接近我?我有什么利用價值?”

“你當然有。”年柏霄想都不想,“他接近你就是為了打擊我。”

“接近我怎么就打擊到你了?”方笙問。

年柏霄眉頭緊擰的,“他知道咱倆是哥兒們,所以故意接近你,故意來氣我。”

方笙一翻白眼,“沒關系,都是哥兒們嘛,我能接受。”話畢撥開他就走了。

“哎,花生!”

年柏霄眼睜睜看著她進了宿舍樓,心里那個憋屈啊。好半天喃喃,“但我不想。”

杭司是枕著一條胳膊醒過來的,順著胳膊往上看,寬拓的肩膀、性感的下巴、一張英俊的臉。

有一瞬的驚駭,促使她倒吸一口氣驀地爬起。

但意識到自己衣衫不整的又趕緊趴下來,直直盯著身邊的男子,心口一個勁突突。半晌她伸手,纖細的手指一點一點地湊近眼前這張臉,快要碰到時,就聽男子慵懶地問了句,“醒了?”

他沒睜眼,卻能清晰判斷出她的清醒來。

這一刻杭司的擔憂和驚懼化為烏有,整個人一下子就松懈了下來。她剛要回答,就聽有人咚咚敲門,“陸南深你醒了沒有?我有話問你。”

是年柏霄。

嚇得杭司一把掀開毯子鉆了進去。

緊跟著就聽有人擰門把手的聲音,一哆嗦。

耳畔是陸南深的呵斥聲,“別開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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