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眠

215 出現在茶水間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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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出現在茶水間的男人

杭司見他不像是撒謊,而且他一直以保護陸南深安全為己任,一提到陸南深總會用“弱不經風”或者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看來也是在這次的林間行才發現的。

杭司不說陸南深的事,但針對于年柏宵的問題她也沒給與正面回答,她說,“方笙的事你親自去問她不就行了?既然能被你發現,說明她就沒打算在你面前裝。”

年柏霄哦了一聲,好半天突然問杭司,“那她之前在我面前裝是因為什么?”

杭司就等著他這么問呢,清清嗓子,故作不經意的,“可能是因為太在意了吧。”

年柏宵微微一怔,然后啊了一聲,又問杭司,“那現在……”

是不在意了?

沒好意思問。

杭司自顧自倒了杯水,不緊不慢說,“聽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句話吧?”

年柏霄微微蹙眉,“什么魚?魚人?”

杭司一個頭兩個大,就沒必要跟他拽什么文明詞。“你心里還掛著別的女生呢,就別一天到晚把眼睛落在人方笙身上,三心二意的可不好柏霄學長。”

“我?三心二意?”年柏霄詫異地伸手指著自己,“我沒掛著別的女生啊。”

杭司一點沒驚訝他的回答,她就覺得當時這倆人在談論感情話題的時候十有八九是說岔了。想了想回答,“你是不是三心二意跟我沒關系,對我來說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方笙會誤會,為了避嫌也不敢跟你太親近吧,會落人話柄的。”

年柏霄的眉頭擰啊擰的,都恨不得擰成麻花。

“霄少,給你提個意見。”

年柏霄抬眼看她。

“你呢,雖然平時說話也覺不出什么,但有些深度理解的話你可能就表達不明白,這個時候你可以用你習慣的語言去表達,至少不會讓人誤會,你覺得呢?”

陸南深的事杭司有逃避的嫌疑,但方笙的事年柏霄看著想要積極面對。晚飯過后他先是進了臥室給陸南深換藥,忙完沒回房間,就坐在客廳沙發上玩手機。

杭司眼睛不瞎,看得雪亮呢。年柏霄是在打游戲不假,但顯然心思不在游戲上面,連死了好幾把。

“哎,霄少。”她晃了晃手機。

聲音不大,年柏霄卻及時聽見了,扭頭看著坐在茶水臺旁的杭司。

看吧,真正打游戲的人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

“別等了,方笙說今天學校事多,晚上就不回來了。”杭司跟他說。

年柏霄手機上又顯示陣亡了,但他也沒在意,反倒在意了杭司的話。“她不是請假到今天嗎?怎么還去學校了?”

杭司忍笑,“社團的事,還有,她系上有位男同學請大家看電影,正好是她喜歡看的,電影散場后就挺晚的了,所以她就不往這邊折騰了唄。”

信息量很大,至少年柏霄聽了怔愣好半天,然后抓住了關鍵詞,“男同學?是想故意約花生的吧?”

杭司故作思量,搖頭,“是故意約她還是純粹好心請客那就不得而知了。”

“鬼心不良。”年柏霄皺緊眉頭,“一定是打著主意。”

杭司反應了好半天,“你是想說居心不良還是居心叵測?”

“有區別嗎?”年柏霄反問。

杭司哦了一聲,這倒是,兩個詞沒什么區別。

“我見過那男生,長相俊美眼神良善,不像是個居心不良的人,霄少,雖說世間險惡,可你也得相信人間自有真情在。”杭司拄著臉看他。

年柏霄聞言后嗤笑,“長相俊美眼神良善的人就不會有壞心思?咱們屋子里就躺了一位,他對你一肚子壞心思。”

杭司嘆氣,決定不跟他掰扯這個話題,手一伸,“霄少你人美心善,搭把手吧。”

她的腳沒吊在床上一動不動得已經是萬幸了,但也無法實現走路自由,在這個屋子里想去哪必須得有人幫忙。年柏霄上前來攙住她胳膊,她就一蹦一蹦地往房間里去,見年柏霄始終神情恍惚的,她故意說了句,“你吧,也別等著了,剛才是方笙親口跟我說的,今晚不回來。”

年柏霄臉色不自然,“我等什么?客廳信號好,我打游戲。”

杭司哦了一聲,偏頭看他,“打通宵?”

“不一定。”

回了房間,杭司剛想蹦著去洗漱呢就聽見了關門的動靜,心知肚明是年柏霄回房間了。

呵,不是客廳信號好方便打游戲嗎?

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時候杭司醒了,渴醒的。

借著夜燈微弱的光她艱難地挪到客廳的茶水間,屋子里的暖氣足,干得她喉嚨都發了慌似的。一杯水下肚緩解了不少,扭頭一看,窗外竟下雪了。

洋洋灑灑的,在窗外霓虹的陪襯下耀著粼粼的光,很是夢幻。杭司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看雪也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眼,又接了杯水慢慢去喝。

喝著喝著就覺得后背緊繃了一下,有腳步聲。

雖然很輕,但是很真實。

杭司沒回頭,就僵著身子站在茶水間,背對著門口面對著飲水機。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杭司的身體卻是越來越緊繃,她緊緊攥著杯子,心里不停地說,是幻覺、是幻覺,一定不是他。

腳步聲停了。

杭司沒轉身,卻能感覺到身后那個人的呼吸聲,深沉的,平穩得可怕。哪怕沒有回頭,她也能清楚感覺出來自身后的壓力,龐大的,叫人透不過氣,這種壓迫感她莫名的熟悉。

身后男人緩緩朝著她伸出手,她的呼吸變得愈發急促,在感覺到身后的人即將碰到她衣角時她驀地轉身,卻不小心牽動了腳踝,疼得她悶哼一聲。

“怎么樣?”男人開口,嗓音低低的,不明的夜色里透著明顯的關切。

這一刻杭司覺得呼吸時的疼勝過腳踝,她一手還控在吧臺上,指關節扣得泛了白,嘴唇緊抿著緩緩抬頭。撞見男人黑眸的瞬間,恐懼像是一枚深海魚雷陡然炸開。

“已經受傷了還這么不當心,還疼嗎?”男人低聲問了句。

杭司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顫著嗓音說,“喬淵,你……怎么進來的?”

說話間她下意識朝著陸南深的臥室看了一眼,可茶水間有隔斷墻擋著壓根就看不到,她心里想的是,這個時候陸南深到底在不在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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