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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只有我能護他周全
陸南深瞥了一眼后視鏡,正好跟年柏宵饒有興致的視線撞了一下,陸南深有警告的意味,顯著你了?
年柏宵抿唇笑著移開目光,吊兒郎當瀟灑不羈得很。
方笙不著痕跡地看了年柏宵一眼,心想著這個心可真大,遇上這么大的事兒了還能談笑風生呢。
陳葉洲對陸南深的懷疑自然不用說,兩人從兩年前開始到現在就相互糾葛在一起,最后就成了既懷疑又依靠的辯證關系。
“我就不明白了。”年柏宵恢復正經,穩穩控著方向盤,“一定是姜愈嗎?他根本就不想進樂團,陸南深你聽過一句話吧,把瓜腦袋強行扭了不行,你這是在強迫他人意愿。”
挺嚴肅個話題,方笙聽了忍不住笑出聲。
年柏宵一怔,扭頭掃了她一眼,“我是說錯什么了嗎?”
方笙連連擺手。
年柏宵一臉狐疑的,下意識看了眼后視鏡。陸南深沒什么太多神情上的變化,年柏宵說,“如果我說錯要及時糾正我,這樣我進步會大。”
杭司輕聲開口,“年柏宵,你想表達的意思只要能讓對方明白就行,就不用在意對錯。”
年柏宵又掃了陸南深一眼,明白了嗎?沒反應啊,不像是表達清楚的樣啊。
陸南深真是服了他,嘆氣,“明白了。”
那就好。
年柏宵放心的繼續開車。
“現如今就非姜愈不可了。”陸南深若有所思,“除非不管他的死活。”
那肯定不行。
“如果不考慮他進樂團,他也會有危險是嗎?”杭司想確定一下,所以問了句。
在咖啡館里陸南深的確是說過這個話題,但杭司更多理解為陸南深的有意為之。在她覺得,只要是陸南深找上什么人,什么人就會被兇手盯上,這不是條能更改的定律。
陸南深明白她的意思,輕聲說,“我沒有恐嚇姜愈的意思,在我找上姜愈之前兇手已經找上了他這是事實。”
年柏宵詫異,“兇手幾個意思?他怎么就肯定你一定會找上姜愈?還是他跟姜愈其實有矛盾,咱們卻不知道?”
卻聽杭司說了句,“我明白了。”
一句話說得年柏宵一頭霧水,卻讓陸南深看向她的眼神變得柔和,他說,“以你的聰明能想到。”
年柏宵抗議,“不能欺負我對語言的二次理解。”
聽出深意,這要對語言很熟悉的情況下才行,年柏宵給自己的理由就是,他并沒有熟練掌握中文的博大精深。
好在杭司這次也沒笑話他,分析了自己的想法。“兇手很清楚伱想找什么樣的人,甚至說很了解你的性格,知道你在音樂方面的執著,所以一旦目標鎖定必然不會放手。我看過姜愈之前的演奏和一些作品,從專業角度來講他與D樂團的契合度很高,更重要的是他在演奏風格和創作思路上跟D樂團十分吻合。這世上有才華的人的確不少,但能達成完全契合的少之又少。兇手就是了解了這一點,先下手為強。”
年柏宵一直豎著耳朵仔細聽呢,便也跟上了她的節奏。“先下手為強,目的是什么?”
“就像我們之前分析的,兇手是貓戲老鼠的心理,更多的是炫耀和掌控。兇手提前鎖定了目標者,就是間接的選定了戰場,而且我們還沒有其他選擇權。”杭司說。
年柏宵聽到這詫異,便說了那句姜愈是兇手為你指定的合作樂手的話。
陸南深思量著,“確切來說是兇手預判了我的預判。”
“這兇手可以啊,能這么了解情況,說明他在音樂領域上造詣也不低吧。”年柏宵分析。
關于這個問題陸南深沒立馬給答案。
“有一點我想不通。”杭司眉沾思慮,杭司眉沾思慮,“從兩年前D樂團傷亡事件到兩年后獵豹在西安遇害,能看得出兇手的手段極其狠辣和果決,怎么這次反倒給你們留了緩沖的機會?”
杭司相信陸南深之所以當時下到一樓一定是察覺出了什么,在那一站站大半天的目的肯定是要阻止一些意外發生。問題就是,兇手怎么會給他們時間?
關于這個問題陸南深其實也有考慮,甚至也跟杭司一樣心懷疑惑。
從獵豹案就能看得出來兇手很清楚他的情況,主要就是他的耳力,所以姜愈之所以會平安無事,確實是兇手給了時間。
“不但給了時間,他還十分清楚我們的行程。”陸南深說。
年柏宵提了相反的看法,“是不是你們想得太多,可能兇手就是今天想要動手呢,只不過被我們瞎貓碰死耗子撞上了。”
杭司和陸南深同時緘默。
“我這個想法……有問題嗎?”年柏宵都有點不自信了。
陸南深卻沒有嘲笑他的意思,“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兇手是個擅于放長線的人,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并不大。”
年柏宵想了許久,聯想到之前的事點點頭,“也對,兇手運籌帷幄的。”
杭司聞言心嘆,看來褒義詞貶義詞這塊也需要強攻啊。
“但是你們沒有把傷害降到最低,至少已經人心惶惶了,還招來了警察。”杭司又想到了一個關鍵。
不想陸南深笑了。
杭司一瞧他這個表情,心里就竄起個念頭來,再看年柏宵,她坐他身后,雖然看不著他的神情,但也能察覺出他的一臉嘚瑟勁。念頭就變得清晰了,驚詫,“你……不會留一手了吧?”
年柏宵在前面撲哧笑了。
趁著車子拐彎,陸南深就順勢往杭司身上傾了傾,又順勢在她臉側落下一句,“聰明。”
杭司覺得耳畔被燙了一下,可更多的是不可思議,就下意識地扭頭看他。
前方年柏宵飛過來一個眼神,緊跟著大手一轉,車子來了個大拐彎。
這次陸南深真是沒控好身體,一個慣性就壓向杭司,杭司驚喘一聲,掄圓眼睛看著陸南深的俊臉湊近,整個人也控制不住往后栽。下一秒后腦勺預想的疼沒發生,再一瞧是枕在了陸南深的掌心里。
他及時伸手護住了她的頭,一手撐住車座,這才免了徹底壓在她身上的尷尬。
陸南深扭頭看年柏宵,語氣不悅,“會不會開車?”
“躲貓呢,沒聽見它在路上跑嗎?你都不提醒我!”年柏宵倒打一耙。
陸南深微微瞇眼盯著他,躲貓?真當他耳朵聾是吧?
“你怎么樣?”陸南深將她輕輕拉起來。
杭司說了句沒事,她總有種感覺,年柏宵是存心故意的。
“你的手呢?沒事吧?”她問。
陸南深抬手示意一下,“手能有什么事?”
“你的手太嬌貴了,可不敢傷。”杭司趕忙說。
陸南深笑看著她,“看跟什么比了。”
杭司微微一笑瞥過目光不再看他,心臟卻因為他的這句話竄跳個不停。陸南深見狀,清清嗓子多少有些尷尬。兩個人是坐后面,他的反應杭司也能感覺得到,又忍不住瞄了他一眼,借著車內微弱的光,她竟瞧見他耳根子染上一抹紅,心底就有些暖意,還有些軟軟的情愫在滋生。
“所以其實你們是能將所有危險都扼殺在搖籃里的,對吧?”她轉了正題。
這個問題,年柏宵聰明地閉嘴,甩給陸南深回答,雖然說杭司用的是“你們”二字。
陸南深如實相告,“吊燈的背板上有震破器,能爆炸的那種,通過極強烈的鼓點和節奏能加速吊燈下落的速度和力度。依照兇手的規劃,姜愈之后的歌手都是快歌,節奏感很強,震動聲也很強,等到姜愈上臺時就會發生吊燈墜落事件,與此同時震破器爆炸,會促使完全炸開的燈具碎片濺到臺下的推車上,推車上都是酒,遇火星會著會爆炸,到時候非但姜愈,酒吧其他顧客也會受到連累,雖不致死吧,但一定會重傷。”
杭司聽了頭皮都在發麻,“然后呢?”
當時吊燈砸下來的時候場面太混亂了,她都沒來得及思考。
“然后你家陸南深就讓我把震破器拆了,再踹開推車先保證客人們的安全。”年柏宵甩了句。
杭司耳根微微一熱,照他后腦勺錘了一下,“你好好說話。”
“我說的多好啊,重要的是我那一腳配合得也好。”年柏宵瞄了一眼后視鏡,“是吧,陸南深?”
這句“是吧”問得就很有技巧性了,誰說他還沒掌握中文的博大精深呢?
陸南深微微抿唇,似笑,又沒那么明目張膽,“嗯,是。”
杭司瞄了他一眼。
陸南深就不著痕跡地補充,“沒有年柏宵那一腳,推車周圍雖然不會起火,但也會碎瓶子,能嚇著客人。”
呵,杭司心底發笑,可真會找補啊。
一直沉默的方笙終于開口了,而且一開口就切到了重點。“但吊燈還是砸下來了,難道阻止不了?”
“能。”意外的,陸南深這么說。“但我不想。”
方笙愕然,扭頭看著陸南深。
陸南深的目光是看著前方路的,路燈不明,車內光線也黯,襯得他的眼眸深邃不見底,似乎沒了往日少年的無辜之氣。他說,“我必須要讓姜愈明白一個事實,當他遇上危險的時候,只有我能護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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