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49,精彩。
“太平今天怎么有空來看朕呢?”
“大家這話怎說得,好像太平不孝順一樣。”
“哈哈哈,那是朕的錯,竟冤枉了我家太平……你來的正好,狄國老剛才正在和朕說起你兄長家的事情。前些日子,梁王找到朕,說是想要與太子家結為親家。
朕便拜托了狄國老代為說媒,如今太子那邊也同意了,朕正想要與太平商議此事。”
太平公主聞聽,露出了疑惑之色。
“太子和梁王聯姻,這可是一樁好事。但不知,梁王欲和太子家哪位聯姻呢?”
“哦,梁王的意思是,魏王故去,其長子已經長大,想要迎娶太子家的永泰郡主。”
“國老說的是仙蕙啊,永泰花容月貌,繼魏王倒是好福氣。”
太平公主對這樁婚事,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只笑著道了一句。
“是嗎,朕也覺得,繼魏王能娶到永泰,的確是福氣。”
武延基是個大老粗,喜歡舞槍弄棒,不喜文墨。不過呢,人還算比較憨直,沒有那么多的花花腸子。而永泰郡主李仙蕙則是個柔弱女子,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兩人結合,倒也能互有補益。
“此外,梁王次子武崇訓,也就是高陽郡王。
如今業已成丁,欲求婚于太子膝下四女安樂公主。太子對這樁婚事,也頗為贊成。”
出人意料的是,太平公主并沒有回應。
非但沒有回應,她甚至蛾眉倒蹙,露出一種疑惑之色。
“太平,你覺得如何?”
“裹兒美艷,冠絕京華,而且今年已滿十四,的確是到了成家的年紀。
可是大家,太平卻以為這樁婚事不妥。如果太子答應了這樁婚事,只能說明太子的德行有虧。若傳揚出去。只怕對太子不利,弄個不好還會連累大家,請大家三思。”
“太平,你說什么?”
武則天聞聽。心中頓時涌起一股怒火。
這兩樁婚事中,說實話武延基和李仙蕙的婚事不過是個搭頭,武則天并不是很看重。原因嘛,她一直不喜歡武延基,否則也不會給他一個‘繼魏王’的頭銜;而李仙蕙呢?那孩子的性子太悶。不喜歡說話,更不得討人歡喜,武則天也不在意。
她真正看重的,還是武崇訓和安樂的婚事。
武三思尚在人世,武、李聯姻,若有朝一日她離開人世,憑武三思的手段,也能保得武家周全。如果這樁婚事不能成的話,武延基和李仙蕙的婚事,也就不再重要。
“公主請三思。何以太子答應了婚事,便是他德行有虧?”
太平公主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怒色。
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仿佛自言自語道:“我就說呢,怎么會突然間發生那種事情?”
“太平,有話直說。”
“大家,太平今日,要參太子一本。”
“啊?”
“太平參太子的便是,太子德行有虧,一家女兩家許且不說。而且還為了能夠與梁王結親,更派人刺殺親家。此等作為,若傳揚出去的話,我李家當顏面無存。”
狄仁杰激靈靈一個寒蟬。扭頭駭然看著太平公主。
李顯可是你哥哥,你這么說,豈不是想要置太子于死地?
“公主,你說的可當真?”
“當真。”
“那你可知道,太子之前將安樂許配何人?又是何時許婚?可有證據?”
此時,武則天也露出緊張之色。
如果太平公主說的是真的。那她可就太小看了李顯。原以為李顯是個糊涂蛋,但至少還算仁厚。可如果他為了和梁王結親,不惜刺殺親家,那他的品性可就有問題了。
“來人!”
“奴婢在。”
屋外,有內侍匆匆進來。
“立刻宣太子覲見……傳朕旨意,浴日樓三百步之內,不得有任何人走動違者格殺勿論。”
武則天的心中,升起一股怒氣。
她覺得,自己被李顯給騙了。
狄仁杰則看向了太平公主,嘴巴張了張,但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太平公主倒是顯得很悠閑,非但沒有半分緊張,反而很輕松。她臉上仍帶著些許怒意,在武則天書案前的一張錦凳上坐下,甚至還從書案上端起了一杯蜜漿水。
大約半個鐘頭,李顯急匆匆跑了過來。
他衣冠有些不整,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看到他那副模樣,太平公主的臉上頓時露出不屑之色。
而李顯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進來后見狄仁杰也在,臉上隨即浮現出了喜色。
“太平也在啊。”
他向太平公主打了個招呼,而后上前向武則天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兒臣拜見大家。”
武則天則一手扶案,身子前傾,鳳目圓睜,目光灼灼凝視著李顯。
李顯一開始還沒什么感覺,可漸漸的,他有些發毛了,站在那里竟有些手足無措。
“太平,把你剛才說的事情,與太子當面對質。”
“是。”
太平公主欠身一揖,站起來便走到了李顯的面前。
李顯有些糊涂,看著太平公主,疑惑問道:“太平,你要和我對質什么?”
太平公主則冷笑了一聲,“太子,太平在外面聽到了一些傳聞,所以想要請教太子。”
“請教不敢當,你聽到了什么。”
李顯露出茫然之色,搔搔頭,疑惑不解。
“太子,我聽說你要與梁王結親?”
“啊,太平你也聽說了?呵呵,是有這么一件事情,我還說等向大家稟報之后,再與你說呢。”
李顯臉上頓時浮現出笑容,連連點頭。
太平公主卻臉色一寒,“那太平就要請教,你要把膝下哪位公主,許配給梁王之子?”
“是安樂啊,她已經十四了,正好可以成親。”
“那太平再請教,安樂此前可有婚約?”
“婚約?”
李顯一下子懵了,他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于是忙扭頭向武則天看去,卻見武則天面沉似水;再看向狄仁杰,發現狄仁杰的臉色好像也不太好看。他膽子本來就不大,一下子就亂了方寸,說起話來,更結結巴巴,“太,太,太平,你開,開什么玩笑?裹兒此前一直,一直,一直隨我在房,房,房陵,哪來的婚約。”(